第176章 而这一切，都是来自「那个夜晚」！

    第176章 而这一切，都是来自“那个夜晚”！（4k）
    cg还在继续著，cg中的“我”继续说道。
    听到褚纳拉姆的话。
    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种种思绪，千万人將通过我的眼睛看到这一切。
    我眼前浮现出一幅令人不安的画面：记者的眼中仿佛塞满了无数双眼睛。千万双眼睛从记者头顶那个洞中直勾勾地盯著我，让我浑身不自在。
    他们的好奇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要对那些眼睛说些什么？”我大声质问褚纳拉姆，“他们能听懂我的话吗？那些眼睛曾在这种地方过夜吗？他们在铁路边如厕吗？他们尝过飢饿的滋味吗？他们能真正理解我们的生活吗？！！”
    “別这么说，”褚纳拉姆低声说道，心虚地瞥了记者一眼，“想想那些烤肉串吧。而且，”他指著我破旧的衣服，“你可以去买件好衬衫、好裤子，每晚去看电影，买最好的座位，吃著冰淇淋。“
    在褚纳拉姆眼中，一切似乎都与金钱有关。
    我正想告诉他把这些留著自己享用，可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褚纳拉姆听后勃然大怒。
    “混蛋，”他骂道，“买卖眼看就要成了，你为何要提这些愚蠢的要求，把事情搅黄呢？”
    “这是我的故事。如果他不同意，我就不讲。“我说。
    “识相点吧，”他回应道，“我怎么好意思开口问呢？“
    “混蛋，你必须问！”我坚持道。
    我知道褚纳拉姆不会善罢甘休，他这一生只认钱，说话时也总是离不开钱。我知道他心里在骂我捣蛋鬼、混帐、混蛋孩子、疯了、太过分了、狗杂种。
    他现在肯定心里一边骂著，嘴里却还在跟我说话。
    我要说说那些让褚纳拉姆头疼的事。
    褚纳拉姆走过来走过去，丟了魂似的，他不想跟记者提我的要求，一时间烦乱不堪，连英语都忘了，操著一口印地语说：“您別跟那混蛋一般见识。”
    我知道，他的贪婪的想法出现了。
    “先生，”褚纳拉姆嘟嘟囔囔地说，“先生，很抱歉，那孩子说，要是他对那些眼睛说话，书里只能写他的故事，不能有別的东西。而且还得用他的原话。“
    “只能写他的故事？只能用他的原话？”记者问道。
    “先生，这孩子是有些討厌，不过，他的故事保证精彩。”
    记者皱著眉，额头紧锁，他再次跟褚纳拉姆交涉。
    褚纳拉姆转过来求我，“別提这个要求了。这是不可能的。记者的书已经规划好了，是签了协议的。记者说有个代理人，还有个什么编辑。“
    我心里想，真是不讲理。在世界的另一边，那些从未到过考夫波尔的人，怎么能够决定我们这个地方的故事该怎么讲呢？
    褚纳拉姆悄悄走到我的身边。
    他小声对我说道。
    “我猜是这样的，记者贿赂代理人，代理人贿赂编辑！“
    他放声大笑，以为这回一定能说服我，得意极了。
    我他妈真是气坏了，决定让这计划泡汤。
    “把那个什么编辑叫过来！我要告诉他不允许这个记者用我的故事！”
    “他以为他是来我们城里的第一个外国人？人们要扑在他脚下说，先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救救我老婆吧，救救我这把老骨头吧。这混蛋多想得到这一切啊！”
    “他一转身就会把他们给忘了，一个不落。”
    “对他这种人来说，我们不是人。我们没有名字。我们在他眼中只是匆匆一瞥。我们是他电影里的临时演员。“
    “告诉你那个人模狗样的先生，他这回插手的是我的电影，我的电影里只有一个演员，那就是我。”
    “我不会那么说的，”褚纳拉姆说，但他跟我一样清楚，他必须得说。
    他是在跟“动物”打交道，我不是他的傀儡，没人能控制我，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见过褚纳拉姆做买卖不知多少次了。
    先是吵吵嚷嚷一阵子，然后就安静下来，很快钱就到手上了，然后他开始数钞票、卷上、放好。
    我知道记者付这么点钱就能买到无价的宝贝。
    褚纳拉姆不会觉得羞耻，他的沉默是高兴，他认为他用毫无用处的东西发了一大笔財.—.
    记者和褚纳拉姆走了。
    两天后，褚纳拉姆拿著一包东西来了。
    里面有录音机和很多磁带，上面还卷放著一条短裤。
    我一把把裤子拿过来穿上，裤子太肥了，不过，我用系腰的带子把它繫紧了。
    有个裤兜里鼓起一个东西。
    我伸手进去，拿出了那个鋥亮的打火机。
    上面画著个火炮，还有些字。凑近亮光，我看到上面写的是內容，我猜那一定是记者的名字，福奥克·图伊。
    另一面用印地语写著我的名字“动物”。
    我明白了，：，这是记者把打火机也送给我了。
    褚纳拉姆给我念记者的信。
    【“动物』，你认为书应当能够改变现状。我同意你的看法。你讲故事的时候，忘记我，忘记所有的事情，直接说给那些会读到你的原话的人听。如果你是凭著良心讲实话，他们会听你的。】
    诸如此类的话，一大长篇。
    【这条短裤是在卡卡杜岛买的，那里有很多鱷鱼。】
    记者，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把你的短裤给了我，却两手空空地离开了考夫波尔c
    我一盒磁带也没录。没录一盒。褚纳拉姆说，要是你不用那录音机，我就把它卖了，所以我把它藏在墙上的蝎子洞里。
    到现在，很长时间过去了，你一定会想，怎么这混蛋现在想讲故事了？
    发生什么变化了？
    出了什么事？
    发生什么变化？变化大著呢。
    在这片土地上，眾说纷紜，每家报纸都有自己的说法，但真相却如迷雾般难以捉摸。
    然而，我录製这盘磁带，並非是为了追寻真相，亦非为了那区区五十卢比，更非为了褚纳拉姆的烤肉串。
    我只是面临一个抉择，一个在天堂与地狱之间的抉择，而这个抉择的根源，恰恰在於我知道真相。
    这个世界便是如此，人们所发现的和平，不过是更大痛苦降临前的短暂寧静。我不知道你会如何看待我所做过的一切。
    记者，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我隱藏自己的感情。
    你若去问別人，他们会告诉你，我还是老样子，在考夫波尔城，人人都能认出我。
    “瞧，他在那儿！动物』在那儿！那个四条腿走路的傢伙！瞧，是他，因为疼痛，腰弯得像虾一样。”
    人们看到的只是表象，却无人能窥探到我的內心，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敢去窥探吧。
    我想，人们生而有脸，就是为了隱藏自己的內心。一定是这样的，否则，考夫波尔的每一条街道都会成为通往地狱的通道。
    护工是这么说的，她看到的是受难的天使，而我看到的，却是惊慌失措的人类。
    或许，这都是因为你，记者。
    一些不寻常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一些声音在我耳边迴响。
    那些声音在我耳边爭吵不休，有时我会大声將它们的爭吵说出来。
    “你一天到晚说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护工笑著耸耸肩，“可怜的孩子，疯得厉害呢，净看到、听到一些不存在的东西。“
    但我確实能看到，也能听到。
    否认自己亲眼所见、相信那些不可能看到的东西，人们便会说你疯了。
    有人信神，可又有谁见过神的模样、与神打过招呼呢？在別人的梦里，我们都是疯子。
    所以，我更愿意对著这盘磁带说话。哈！
    这故事在我心里藏了很久了，现在该说出来了，我能感觉到...
    现在，磁带转起来了。
    我记得你眼睛背后隱藏的那些眼睛，你让我不要管你，直接对那些会读这本书的人说话。
    你说，只要我说的是真话，他们就会倾听。现在，我要开始了。
    我对著黑暗说话，黑暗中到处都是眼睛，无论我看向哪里，都能看到那些眼睛...
    那些该死的眼睛，在空气中漂浮，这边转转，那边转转，似乎在寻找著什么可以看的东西。
    我不想让它们看见我，我躺在乾燥的泥地上，录音机就在我头边。
    我一开口，那些眼睛就出现了。
    我想躲起来。有一段时间，我什么也不说。
    但那些眼睛还在那里，它们一定在想我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它们静静地看著，时不时眨一眨，等著看会发生什么事。现在，听好了。
    我的故事必须从“那个夜晚”讲起。儘管我身处其中，却对那晚的细节毫无记忆，但故事的起点只能是那个夜晚。
    此前的往事早已支离破碎，散落在梦境之中，而那些梦又早已消散於黑暗。
    我们这个地方的情形便是如此。
    考夫波尔城闻名遐邇，但无人知晓“那个夜晚”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我，甚至连自己脊背扭曲之前的事情也毫无印象。
    嬤嬤总是自豪得仿佛我是她的亲生孩子一般，说起我过去喜欢在康帕尼工厂后面的湖里游泳。
    “你一头扎进去，手脚伸直，身体呈一条直线。”
    每当我听到这样的话，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
    直到如今，我仍梦想著能笔直地跃入深水中。
    “那个夜晚”，我躺在门廊里。
    还是个刚出生没几天。
    裹在襁褓中的婴儿。我是谁家的孩子？
    无人知晓。
    父亲、母亲、邻居想必都已离世，无人前来认领我。
    我咳嗽不止，吐著白沫，眼睛几乎失明，灼热的气雾让我的眼球只剩下一条模糊的缝隙。
    人们將我送往医院。我是黄色的信徒？还是绿色的？这又有什么关係呢？人们都认为我必死无疑，但我却活了下来。
    后来，我被送到了修女那里，在孤儿院长大。
    我不知道自己该信仰何种顏色。
    是同时信仰两种顏色？还是两者皆不信？
    若是听从嬤嬤的话，去信仰其他顏色呢？
    她常说：“宽恕你的敌人，伸出你的左脸。”
    我才不会宽恕呢。若说那些教义真的有意义，那我一定是在撒谎。
    当人们需要神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呢？
    六岁那年，我的身体开始剧痛，从脖子到双肩都如同火烧一般。
    从那时起，除了那场大火，我便记不起其他任何事情。
    剧痛让我抬不起头，再也无法挺直脊樑。
    我只能盯著自己的双脚。全身火烧火燎，我开始发烧，烧得几乎失去意识。
    人们將我送往医院，医生给我打了一针，可那也无济於事。
    后来，我的背驼了，已无药可救。
    疼痛太过剧烈，我只能弯腰驼背，再也无法挺直腰杆。
    曾经，我和其他孩子一样，能跑能跳，可如今，我连站直身子都成了奢望。
    我的腰只能弯得更低。当脊椎不再疼痛时，我的骨头早已扭曲得像一个髮夹，臀部成了全身最高的地方。
    在一阵阵剧痛中，我只记得有一个老妇人跪在我的床边，用手摩挲著我的头，在我耳边喃喃低语，说著一些奇怪的话。
    她的皮肤布满皱纹，面色惨白。
    她就是护工。
    她早已认识我，而我却是在这个时候才开始对她有了印象。
    她用些我听不懂的话安慰我。眼泪从她脸上划过，滴到我脸上。
    双腿变得无力，我便学著用手走路。我的胳膊和双手十分有力，胸肌也异常发达。
    我的上半身宛如运动员。我靠双手支撑身体，像跳跃一般拖著两条腿，就这样，我学会了行走、学会了奔跑。
    我了很长时间才掌握了这种新的行走方式，或许几个月，或许一年。
    一旦学会了奔跑，我便儘可能地远离人群，因为人们开始嘲笑我。
    在一次摔比赛后，孤儿院的孩子开始叫我“动物”。
    你或许会以为那种野蛮的游戏对我来说会很难，其实不然，我的肩膀和胳膊都很有力，很容易就能把对手摔倒在地。
    有一天，我抓住了一个男孩，他用膝盖狠狠地撞我的脸，疼得我几乎无法忍受。
    我一怒之下便咬住了他。我死死地咬住他的腿，甚至能感觉到嘴里瀰漫著血腥味。
    他大声尖叫，疼得直哭，开始向我求饶，可我就是不鬆口，反而咬得更紧了。
    其他孩子开始大喊：“动物！野蛮的动物！”
    而这一切，都是来自“那个夜晚”！
    画面变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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