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只有我是正常人
第219章 只有我是正常人小医仙看著画板上那个动漫风格的“辉夜姬”形象和娟秀的字跡，脸上罕见出现一丝茫然，一时未能理解这幅画的意思。
源稚生敏锐察觉到了小医仙的困惑，他微微欠身，低声解释道：“绘梨衣她因为无法有效控制自身过於强大的言灵力量，为了避免误伤他人，所以从小就儘量不说话，通过书写来表达心意。
“辉夜姬是古代传说中来自月宫的仙女，绘梨衣是用她心中最圣洁美好的形象来称呼您。”
眾人闻言，目光再次聚焦在绘梨衣身上，
先前因皇血產生的震惊中，此刻又增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一个拥有毁天灭地力量的女孩，却被囚禁在无声的世界里，连表达心意都只能如此小心翼翼。
他们脸上不禁流露出深深的怜惜，更对这个女孩十余年来主动闭口，以沉默守护他人的决心，
生出一股由衷的敬佩。
“哦，我明白了。”路明非看著那幅画，结合源稚生的解释，恍然大悟，猛地一拍身边芬格尔的大腿，疼得后者牙咧嘴，大声道：“她大概是把小医仙姐姐你当作从天而降，拯救她的神明了！”
绘梨衣偏头对路明非一笑，似乎是在感谢他的解答，隨后看向小医仙等待著她的答覆。
小医仙轻轻摇头，脸上绽开温和的笑容，她主动伸出手，轻轻拉著绘梨衣来到自己身旁：“不是神明哦，如果绘梨衣愿意的话，也可以叫我姐姐。”
绘梨衣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盛满了星子，她用力点头，脸上绽放开纯粹的欣喜笑容，那是一种发自內心的、近乎依赖的亲近感。
她对眼前这位来自神秘祭祀商店的姐姐，从一开始就怀抱著极高的好感与信任。
见双方交流顺利，源稚生鬆了口气，取出一枝採血针，动作轻柔地托起绘梨表的手指，用针尖在指腹快速一点，取出部分血液。
令人惊异的是，那微小的伤口几乎在血液被挤出的瞬间就已完全癒合，皮肤光洁如初，仿佛从未被刺破过。
这一幕看得旁边的凯撒瞳孔微缩，心中对皇血的强悍能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小医仙摊开手掌，生灵之焱凭空浮现，安静在她掌心跃动，属於绘梨衣的血液被无形的力量牵弓，悬浮於火焰之上。
血液在火焰中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却没有被烧焦或蒸发，反而如同被淬链般，表面开始析出极其细微、常人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深色杂质，而血液本身的光芒变得更加纯粹內敛。
整个神社侧厅內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著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他们没有从火焰中感受到任何灼热或毁灭的气息，恰恰相反，一股难以言喻、磅礴且温和的生命力隨著火焰的跳跃悄然瀰漫开来。
每个人都感觉身体深处积累的疲惫被悄然抚平，精神为之一振，仿佛沐浴在充满生机的春雨之中，通体舒泰。
然而就在这生机瀰漫的时刻，小医仙操控火焰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藉助生灵之焱磅礴生机的映照，小医仙敏锐“看”到了身旁橘政宗体內灵魂的异常一一那灵魂的强度与其强大的混血种身体完全不匹配，显得异常弱小、单薄，甚至带著一种新生的、尚未稳固的脆弱感？
就像一个成年人的强健躯壳里，住著一个婴孩般屏弱的灵魂。
一个强大的混血种，尤其对方身为蛇岐八家的大家长，灵魂怎会如此屏弱？
小医仙心中虽然惊，但面上丝毫不显，这种表面与实际不符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还不至於让她惊慌失措。
她收敛所有异样，仿佛那剎那的停顿只是火焰操控中自然的韵律波动，继续专注分析著绘梨衣的血液。
片刻之后，生灵之焱熄灭，那滴血液也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小医仙收回手，看向绘梨衣的目光充满了理解与柔和，仿佛看到了某种同病相怜的映射：“你的身体曾被一股极高纯度的龙血力量强行侵入污染。
“这股力量本身极其强大，远远超出了你身体和精神当时能够掌控的极限，所以你才无法控制自己的言灵。
“但同时，这股力量又没能彻底压制或取代你自身的精神，两股力量在你体內激烈衝突、难以调和，才导致了这种失控的状態。”
她的语气越发温柔，抚摸著绘梨衣的长髮，语气里带著一种感同身受的怜惜：“不用担心，两位老师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为你彻底根除这份痛苦的根源。”
蛇岐八家的各位家主，尤其是源稚生，脸上瞬间涌起难以抑制的欣喜，困扰绘梨衣多年的问题，终於看到了解决的曙光。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思索的凯撒忽然开口，他的声音带著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求知慾：“小医仙小姐，您刚才提到了龙血的浓度和纯度，这两者具体该如何理解？它们对混血种的影响究竟有什么不同？”
小医仙並不藏私，她看向凯撒解释道：“简单来说，龙血浓度指体內龙族基因所占比例的高低。
“浓度越高，通常意味著基础身体素质如力量、速度、恢復力等越强，觉醒高危言灵的可能性也越大。
“龙血纯度指所继承龙族基因的品质和位格，它决定了力量的本质强度、可塑性以及掌控的难度上限。
“而这两者之间，纯度比浓度更为关键，因为浓度可以通过某些特殊手段强行提升，如服用龙血结晶等，但纯度的提升却极其困难。”
“掌楚子航举例。”小医仙看向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楚子航的父亲是一位极其强悍的混血种，龙血纯度很高，而他母亲只是普通人。”
“按理说，楚子航的龙血浓度会被稀释，但他之所以还能觉醒君焰这种高危言灵，正是因为他完美继承了他父亲那份高纯度的龙血。
“即使浓度被稀释了，那份质也依然还在，这就是后来他使用了非常规手段强行提升龙血浓度，却只是出现永不熄灭的黄金瞳而没有直接失控的原因。
“他体內的高纯度龙血帮他压制了突然提升的浓度，直到两位老师出手帮他稳定了血统。”
见儿人若有所思，小医仙托起绘梨衣的手说道：“绘梨衣的龙血浓度天生就很高，甚至越过了临界血限，但她的初始龙血纯度其实並不算顶尖。
“是后来被那股外来的、高纯度的龙血污染后，整体纯度和浓度才被强行拔高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
“然而这份力量並非与生俱来，所以她的身体和精神未能与之同步成长，因此才无法有效控制言灵，形成了现在的状態。”
凯撒听得极其专注，他伸出自己的手指，毫不犹豫就在桌角锋利的边缘用力一划，鲜血瞬间涌出。
他郑重地將渗血的手指递到小医仙面前：“能否也请您看看我的血液？”
虽然家族严令禁止他的血液外流，但此时此刻，在经歷了皇血的衝击，听闻了血统本质的奥秘后，他迫切需要一个答案，一个关於自身潜力、关於他是否还能捍卫头顶那顶“王冠”的答案。
小医仙有些意外地看了凯撒一眼，但她没有拒绝，再次唤出生灵之焱，属於凯撒的血液在碧绿火焰中沉浮，片刻后，火焰熄灭。
小医仙看向凯撒的目光中带著明显的惊讶与深思，她下意识扫了一眼自己这边的四人小队，视线在路明非、芬格尔身上短暂停留后，最终若有所思地落在了楚子航身上。
自己身边这几位来自卡塞尔的学生，个个都藏著些不寻常的秘密，好像就楚子航是老实人，难怪两位老师会选他成为预备员工。
感觉到小医仙的目光，楚子航平静回视，眼神中带著一丝询问，小医仙自然地移开视线，重新看向凯撒说道：“你的情况很有趣。”
“你的龙血浓度確实不算顶尖，在a级混血种中都甚至可以说偏於普通。”她加重了语气：“但你的龙血纯度却非常高，甚至不弱於被污染后的绘梨衣。”
“单论这份天赋，你比楚子航要强上不少，只是你的这份潜力，似乎一直处於某种-未被完全激发的状態？”
“如果说绘梨衣是天生越过了的浓度上的临界血限，你就是天生越过了纯度上的临界血限。”她给出了一个让凯撒心臟狂跳的结论：“如果能够找到合適的方法，將你这份高纯度龙血的潜力完全激发出来，那么你也可以说是皇血的继承者。”
侧厅內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蛇岐八家的家主们看向凯撒的眼神瞬间一变，充满了震惊和重新评估的意味，就连源稚生也不禁动容，橘政宗更是眼睛微微眯起。
凯撒紧绷的身体骤然放鬆，之前一度崩塌的自信正在以更强大的姿態重新凝聚，他头上的那顶无形王冠，似乎又有希望保住了。
家族里那群老东西天天宣扬他的独一无二，是家族无可比擬的珍宝，原来指的就是自己的龙血纯度？
可自己的母亲只是普通混血种难道自己的龙血纯度是来自那匹种马？
凯撒不禁挑眉，看来自已那个除了播种什么也不会的父亲，倒也不是真的一无是处，难怪他可以压过弗罗斯特成为加图索的家主。
路明非当即目光灼灼地上下扫视凯撒，看得后者一阵不自在，凯撒不由按住了他的脑袋：“你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老大你这么猛，身上是不是残留著什么龙族特有的骨骼增生或者骨刺之类的？”路明非一脸好奇。
凯撒没好气地说道：“真有这玩意，我早就依据亚伯拉罕血契被处理掉了。”
“矣，没有吗？”路明非大失所望：“我还以为越过临界血限会有什么异於常人的特殊生理结构呢？”
“纯度越过没有，但浓度越过的话，是有的。”小医仙解释道：“大蛇丸老师说，混血种根据龙血浓度的提升，身体会经歷三个明显的异化阶段。”
“第一阶段是龙骨状態。”小医仙的目光扫过眾人，带著一种传授知识的平静。
“这阶段混血种全身的骨头会急剧增生、变形並重新组合，原本人类只有206块骨头，但进入龙骨状態后，骨骼数量会激增至上千块，结构也变得更加复杂和致密，类似於爬行动物或幼龙的骨骼框架。
“这种变化带来了远超常人的力量、速度、爆发力和抗击打能力。他们的关节活动范围更大，
发力方式更高效，甚至能做出违背人类生理结构的动作。同时，骨骼的强化也为后续阶段提供了基础支撑。
“处於这个阶段的混血种，外表可能还基本保持人形，但內部结构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也是绝大多数越过临界血限的混血种正常所能达到的极限状態。”
“第二阶段是龙鳞状態。”小医仙继续说道，她的描述让眾人仿佛看到了那挣狞的画面。
“当龙血浓度进一步提升，突破龙骨状態的极限，异化便会蔓延至体表，坚韧且带有骨质纹理的龙鳞会从皮肤下生长出来，覆盖全身。
“这些龙鳞不仅提供了极其恐怖的物理防御力，让混血种可以硬抗小口径枪械甚至狙击弹的直接射击而无大碍，同时也大幅增强了他们对高温、低温、腐蚀等极端环境的耐受性。
“进入龙鳞状態的混血种，身体素质会再次迎来质的飞跃，力量、速度、耐力都远超龙骨状態。”
“第三阶段是龙翼状態。”小医仙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凝重。
这是理论上混血种在龙血浓度上所能达到的最高异化阶段。
“强大的龙类血脉会在其背后催生出巨大的、由骨骼和膜翼构成的龙翼。这对龙翼並非装饰，
它蕴含著强大的风元素亲和力，能赋予混血种自由翔於天空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龙翼的出现標誌著混血种对元素力量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他们的言灵威力会得到显著增幅，元素亲和力大幅提升，甚至可以更轻鬆地引动和操控周围环境中的元素力量。
“在这个阶段，混血种在力量形態上已经无限接近真正的次代种纯血龙类。”
“然而。”小医仙话锋一转，带著一丝警示的意味：“能够达到龙翼状態並保持理智的混血种，在歷史上凤毛麟角，几乎等同於传说。”
“绝大多数试图衝击这个阶段的混血种，在龙翼尚未完全成型之前，精神和意志就已经被彻底吞噬，完全沦为龙血的奴隶，成为远比普通死侍更可怕的存在。”
“因为龙血纯度不够的高的原因。”小医仙目光扫过楚子航、凯撒和路明非：“一般的混血种甚至无法在越过临界血限后保持清醒，也就白王血裔存在即使纯度不够，也能维持清醒的可能。”
“正常混血种往往在第一阶段，甚至更早，精神就已经失控，肉体也隨之彻底墮落成死侍。”
“幸好我有大蛇丸教授的实验。”路明非一脸庆幸，转头对凯撒和楚子航说：“你们也太怪物了吧。”
“不是的哦。”小医仙看向路明非，提醒道：“你做实验的时候，你体內的龙血也被检测过了。”
“你的龙血浓度同样越过了临界血限，大致停留在龙骨阶段，而你的龙血纯度”她顿了顿，
目光直视著路明非：“甚至远远超过凯撒和绘梨衣。”
“啊？”路明非自瞪口呆，指著自己：“我？”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背，仿佛在確认那里没有多出一千块骨头或者冒出一对翅膀。
小医仙肯定地点点头：“你原来的表现，不过是你自己不相信你自己，所以不自觉压制了力量而已。”
路明非彻底石化在原地，原来小龙人竟然是我自己。
楚子航对此似乎早有预料，表情没什么变化，自己在帖子里看到的內容果然是真的。
凯撒则无言以对，刚刚树立起来、还未悟热的信心，瞬间又崩碎了一地。
这个衰仔，龙血纯度居然最高？！
源稚生不敢置信的看著路明非，没想到这傢伙深藏不漏，绘梨衣探出头来，好奇看著路明非。
就在这气氛微妙转变的时刻，一个哀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闹了半天。”芬格尔手中的叉子狼狼戳下。
“咱们小队里到头来只有我一个是纯正的”他更狠地戳下，寿司被戳得四分五裂。
“如假包换”叉子几乎钉穿了盘子，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毫无悬念的”他猛地举起叉子，叉尖上颤巍巍地掛著最后一点可怜的鱼肉残渣，悲愤欲绝地怒吼。
“正常人？！”
他將叉子连同那点残渣一起拍在桌上，整个人瘫软下去，拖长了调子发出惨绝人寰的哀豪：“这——日——子——，没——法——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