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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閒岗,专案的解散

    天塌了。
    我急匆匆赶回西海市,却接到上面命令,勒令专案组三月內紧急解散。
    飞机落地的前一天,第一轮颱风险险擦过西海,铅云压得海鸥都贴著浪尖飞。我刚把行李箱撂进宿舍,马不停蹄地冲向二楼专案区,指纹锁亮起的瞬间,办公室里所有人都起立,齐刷刷看向我。
    “都坐。怎么回事?”我回到熟悉的办公桌前,看著面前一个个蔫头蔫脑的同事们,等待一个解释。
    开什么玩笑。先前规定的破案时间也仅仅三个月,现在即將大功告成,却突然要遣散精兵强將,这是什么意思?
    没人回答。
    坐在最前面的两位,正是我最信任的山瑚和甄珠。
    山瑚沉默不语,面前菸头已经堆满了半个菸灰缸。他注意到我的视线,下意识把菸灰缸往文件堆里藏了藏,火星子几乎燎焦了案卷边。牛皮纸袋上“3·13专案“的红色封条刺得人眼眶生疼。
    “时队,”甄珠低声告诉我,“局里让您回来就去顶楼开会。领导们都在呢。”
    “知道了。”我起身上楼,“你们先忙。”
    我没坐电梯。顺著宽敞的安全通道,缓缓步行到顶楼。我的脚步迴响在空荡荡的楼道里,这种节奏我可以完全掌控,这能让我舒服一点。
    扣门。我深吸一口气。我已经做好了被劈头盖脸训一顿的准备。
    但等我坐到会议室,拿到平板,点看今日会议內容,却发现没有一丁点关於“3·13”跨国走私文物专案的消息。
    参会的领导们也陆续就座。大家安安静静,照常拿出笔记本,奋笔疾书。
    西海开会,二十分钟上一次茶。我盯著面前的白瓷茶杯,已经冒了四次热气,热气沉重却裊裊上升,像温水蒸煮青蛙一样,迫不及待地舒展躯体。
    会议进程过半了。依然是不痛不痒的话题。所有人对国宝专案绝口不提。
    这是一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我心里干著急,恨不得起身打断会议。但我知道,我现在必须沉住气,坐住场子。我也清楚自己可能触动了背后能量,我希望能及时减损。
    “小时,你的意见呢?”上面人讲半天话,终於抬头看看我。
    我沉甸甸坠在风暴中心。我感觉会场所有人,所有目光,霎时聚焦在我一身。没有吃惊,没有义愤,没有幸灾,没有一切。无悲无喜。他们没有任何情绪,因为他们都在静静等待我的情绪。
    我点点头,亮明態度。
    我妥协。我同意暂时离开刑侦支队,被预调到保密部门的閒岗。
    我从最顶层直接下到最底层。我没告诉任何熟人,也没回去收拾烂摊子。我一点也不急。因为以后我的时间就太多了。我走出最底层电梯,又慢慢走出西海市局,一路阳光。炫目,刺眼。
    我转身望向市局顶楼,茶色玻璃幕墙后,每扇百叶窗都整齐划一,献媚般转向正午的太阳。
    没人拦我。
    我沿著环海路,看著棕櫚树,心烦意乱地躲在蒲扇大叶子底下乘凉。暴雨初歇,棕櫚叶还滴著翡翠色的水珠。
    我想起这种植物的果实叫金佛草,长得像腰果似的,盘久了会越来越圆润,会像金元宝,像玉石一样晶莹润亮,但它起点太低,就算后天修饰得再漂亮,也只配做“绿化带文玩”,瓜熟蒂落的一瞬间,就决定了它一辈子的不值钱。
    我休息一阵子。打电话想找人聊聊,第一时间想到了关望星。
    “我懂您的意思了。”我拨通电话一瞬间,忽然开始哽咽,“最近事情太多,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学。”
    关望星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在听。
    直到刚刚我才明白,之前在东山,我故意给关望星使绊子,让他去处理棘手的间谍,这其实正中他下怀。
    他恐怕早有预感,他这回也帮不了我。
    这一切都串起来了。
    “关望星,你真厉害。”我由衷承认。
    我不怪关望星,他应该早就看穿了我的小把戏,正好顺水推舟,利用这次难得的对外行动机会,又一次把自己摘出漩涡,摘得乾乾净净。
    “我还是你的师傅呢。”关望星提醒道。
    我平静地说:“您放心,专案侦办期间,我叫您一声师傅。等专案解散,大家都穿著警服,没什么两样了。”
    “我是你的师傅。”电话里的关望星又强调一遍,“不管专案在不在,我一直都是——你师傅。”
    他说的对。我们毕竟跟一些频繁跳槽的公司和养老单位的淡薄人际关係不一样,我们都是並肩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我们有过命的交情。
    这个流动时代,我们警察却像铆在盾牌上的铜钉。常与我们打过交道的企业主管换了三茬,隔壁写字楼的前台姑娘又更新了通讯录,但与我们的老同事过了三十年可能还掛在紧急联繫人一栏,还是同一串倒背如流的警號。
    所谓过命的交情,就是把彼此的名字刻进骨髓里,支撑著、扶持著,勉励著,继续前行。这就是为什么结案报告里永远写著所有人“配合默契”,而不会註明谁在千钧一髮时用身体作了人肉盾牌。这就是为什么追捕盗墓分子时,暴雨中的山崖边,我们每一双手能同时拽住滑落的同伴。我们身上甚至带著“同频的伤疤”,连掛彩的伤痕都一模一样。警察同志照合影是最划算的,因为一间办公室,一个家,一掛就是一辈子。
    “谢谢师傅。”我顿了顿,“但西海这边......情况確实复杂。嗯,您也照顾好您自己吧。”
    关望星那边沉默片刻,最终说:“好。”
    我掛断电话,深吸一口气。环海路上咸湿的风,灌进我的领口,也搅得我心里愈发难受。
    “光阴,听说你们西海有情况?”郑弈也发来一条语音。
    “没事。”我打出两个字。
    郑弈跟我没什么好扯皮的,直接问:“听说专案组要解散了,你也不在原岗位了?”
    我指尖一顿,没有回覆。
    郑弈紧接著问:“哪里出了问题?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啊。我看著远处的海面,绿浪在防波堤炸开:“当然服从安排了。我现在只是执行者,又不是决策者。”
    “你要不要我过来一趟?”郑弈提议,“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
    我笑了笑:“不用了,这种事情,可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
    郑弈再也沉不住气了,直接打电话来。
    我掛了他的电话,苦笑著摇了摇头。至少,郑弈没事,至少,正义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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