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辽国的气数,也该尽了
第359章 辽国的气数,也该尽了晨光尚未刺破云层,察赤北侧山口已陈列着一百余门狰狞的火炮,黑洞洞的炮口指向山口,散发着摄人的威势。
“呜呜呜呜~”
“呜呜呜~”
伴随着进攻的号角在苍凉的大地上扬起,神机营千户吴大牛神色一冷,转头望向前方的山口。
大声的喝道:“所有炮位。”
“开炮!!!”
命令下达之后,每一门火炮后面都走出一名士兵,点燃了火线。
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一百余门火炮依次喷吐出炽热的火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要将苍穹撕裂。
“轰轰轰轰~”
浓烈的硝烟瞬间笼罩了整个阵地,炮弹划破长空的尖啸声令人胆寒。
这不是零星的炮击,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毁灭风暴。
密集的弹雨倾泻在山头阵地上,大地在剧烈颤抖,铁弹重重的砸向地面,山石崩裂,尘土飞扬。
“轰轰轰轰~”
开弹在半空炸开,迸射出无数致命的铁片,如同死神的镰刀般扫过整个山头。
“啊啊啊,我的腿。”
“是北疆人的大炮。”
“快,快躲起来。”
阵地上,契丹老兵巴鲁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声音在连绵的爆炸声中显得支离破碎。
他死死按住身旁一个年轻士兵颤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压进沟渠深处。
就在这一瞬间,一发炮弹在不远处炸开,崩裂的碎石和飞溅的鲜血劈头盖脸地砸在他们身上。
巴鲁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六年前的七河战场。
那时他还是个十夫长,第一次见识到北疆火炮的可怕。
虽然只有二十门,但每一发炮弹落下,都会在辽军密集的阵型中撕开一道血口。
他记得自己最好的兄弟窝剌鲁,就是被一枚开弹的碎片削去了半个脑袋,临死前还瞪大独眼望着他,仿佛在问:“这究竟是什么兵器.”
“轰~”
又一发炮弹在近处爆炸,将巴鲁从回忆中惊醒。
他猛地摇头,对着身边瑟瑟发抖的士兵们嘶吼:“别抬头,都找个地洞钻进去。”
一个满脸稚气的新兵颤抖着问:“巴鲁大叔,我们我们能守住吗?”
巴鲁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阵地前方。
透过硝烟的间隙,他看见整片山坡都在燃烧。
这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炮击了,六年前的炮火虽然可怕,但至少还有间隙,还能让士兵们喘口气组织反击。
可现在,北疆人的火炮却仿佛是连绵不绝,无穷无尽。
无论是威力还是数量,都远非当年能比。
“现在这”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这简直是要把整座山都轰平啊!”
正如他所惊叹的,如今的北疆军工早已今非昔比。
随着大量夏国和关中工匠的加入,火炮制造工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需要数十人才能推动的重型火炮,如今重量已降至六百斤左右,只需几匹牛马就能轻松牵引。
这使得北疆军能够将数百门火炮快速部署到战场任何一个角落。
“装填~”
“开炮!”
山下传来的号令声此起彼伏,预示着又一轮齐射的到来。
契丹老兵绝望地发现,这次的炮火覆盖比之前更加密集,仿佛永无止境。
“他们到底有多少炮弹?”一个新兵崩溃地哭喊。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所有人都明白,如今的北疆军已经将火炮运用到了全新的境界。
这不再是辅助进攻的兵器,而是足以决定战局胜负的主力。
“安拉啊!”
不远处一个古尔士兵突然跃起,发疯似的向后方跑去:“这不是战争,这是天罚。”
巴鲁还来不及阻止,一发炮弹就在那个士兵周围炸开。
等到硝烟散去,那里只剩下一具残破的尸体。
“都看见了吗?”
巴鲁红着眼睛对幸存的士兵们嘶吼:“想活命就给我趴着,六年前我们活下来了,今天也一样能活。”
然而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一阵前所未有的密集炮火覆盖了整个山头。
巴鲁惊恐地发现,这次的炮击模式与六年前完全不同,炮弹不再是随机落下,而是有规律地由前沿向纵深延伸,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抹平整个阵地。
四处飞溅的弹片无情地收割着生命,一个古尔士兵刚抬起头,就被飞来的铁片削去了半边脑袋,红白之物溅了旁边同伴一身。
另一个波斯士兵的胸膛被破片贯穿,他低头看着自己汩汩冒血的伤口,发出不敢置信的哀嚎。
“安拉啊!这一定是噩梦。”
一个年轻的古尔士兵抱着头蜷缩在战壕里,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无所不能的主啊,求您让我从这场噩梦中醒来吧!”
又一个波斯士兵在爆炸声中疯狂地划着祈祷手势,眼泪混着泥土在脸上流淌。
“这一定是真主降下的天罚,我们一定是在与天兵作战。”
他的哭喊很快被新一轮的炮火轰鸣吞没,阵地上只剩下绝望的哀嚎和持续不断的爆炸声。
“这不是六年前的火炮了.”
巴鲁已然明白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他们.他们已经把火炮变成了另一种武器.”
当炮火终于停歇时,巴鲁挣扎着抬起头。
眼前的景象让他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遍地狼藉,尸体横躺、鲜血肆流,焦黑的土地上遍布弹坑,仿佛大地的疮疤。
残破的旗帜在余烬中无力飘动,断肢与兵器散落四处,鲜血染红了每一寸土地。
一些幸存的老兵正从废墟中爬出,他们眼神空洞,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游魂。
辽军主将耶律休铎望着这些被吓掉精气神的士兵,也顾不上愤怒,而是面露狰狞,怒吼着说道:“北疆人的兵马要杀上来了。”
“不想死的就拿起武器,准备迎敌。”
山口后方,辽军大营。
耶律直鲁古的耳边传来火炮的轰鸣声,死死攥着马缰,指节发白。
身旁的塔阳古声音发颤:“陛下.这炮火.“
“耶律休铎危险了。“
耶律直鲁古听完探骑的汇报,脸色铁青:“但朕相信他一定能守住山口。”
“传令,再调三个千人队上去增援。“
塔阳古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躬身领命。
当他转身时,望见远处山头上升起的浓烟,不禁打了个寒颤。
北疆军阵前,金色的日月战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李骁身披暗金龙纹甲胄,目光如炬。
身后是武卫骑兵拱卫,远处是无尽的秦国铁骑在草原上猎猎狰狞,蓄势待发。
战马嘶鸣、金戈铮铮,肃杀之气弥漫天际。
李骁凝视着这片被他用炮火重塑的山河,缓缓拔出战刀,声音冷冽:“耶律直鲁古以为凭借山势就能阻挡我大秦铁骑?”
“今日,就让辽人见识见识,什么叫移山填海。“
“传令,黑甲步兵,进攻。”
话音落下,号角狰狞,战鼓雷动。
“呜呜呜呜~”
“咚咚咚~”
铁甲重步兵方阵之前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吼吼!”
“万胜!”
“吼吼!”
“万胜!”
前列的重步兵开始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前推进,他们手中的长枪在阳光中闪烁着寒光。
紧随其后的弩兵已经拉开弓弦,只待一声令下。
李骁凝视着那片被炮火犁平的山头,沉声说道:“让耶律直鲁古知道,这世上,没有我大秦火炮轰不开的山川。”
“没有我大秦铁骑踏不破的关隘。”
战旗所指,钢铁洪流开始向着残破的辽军阵地席卷而去。
“杀~”
王二虎紧了紧手中的长枪,冰冷的铁甲贴着后背,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渗进脖颈里。
他是第三镇的黑甲军,虽然是骑兵,但面对这种显要的地势,不得不放弃战马,转变成为重步兵。
但一样战斗。
此刻他与另外两名同伴配合前进,身前的同伴举着盾牌,自己手持长枪,身后的同伴则是端着神臂弩,
三人步伐整齐,踩着山石与尸体,朝着山口陡坡冲去。
“弓满,放!”
前排负责弩箭的将领一声暴喝,一百多张神臂弩同时响起“咻咻”的破空声。
箭矢带着尖啸,精准地射向山口残存的辽军工事。
躲在石墙后的契丹兵刚探出头,便被弩箭穿透头盔。
还有几名辽军新兵想举盾防御,却被神臂弩的巨力连人带盾钉在岩壁上,死前还保持着惊恐的表情。
“冲!后退者斩!”
都尉的吼声在耳边炸开,王二虎攥紧长枪,开始向前冲锋。
他知道,号角响过之后,没有任何退缩的余地。
秦国军法严苛,后退一步便是斩立决,不仅自己要掉脑袋,家里的老娘和媳妇还会被划入“叛属”,永远抬不起头。
但只要冲上去,杀了敌人,不仅能升官领赏,还能让家人在乡邻面前挺直腰杆,这份荣誉与利益,容不得他有半分犹豫。
刚冲至半山腰,契丹老兵巴鲁便挥着战斧扑了过来。
“杀。”
“去死。”
巴鲁怒吼,眼眶充血,面色狰狞,斧刃带着风声,直劈王二虎的头颅。
王二虎瞳孔一缩,翻滚在地躲过的同时,长枪顺势横扫,枪尖擦着巴鲁的铁甲缝隙,刺进他的腰腹。
巴鲁惨叫一声,战斧脱手,王二虎身后的同伴立刻补上,弯刀一挥,便将巴鲁的头颅砍了下来,鲜血溅了王二虎一脸。
“杀。”
王二虎被激起了血性,抹了把脸上的血,嘶吼着继续冲锋。
如今的局面便是有死无生。
周围的秦军士兵也如猛虎下山,神臂弩不断收割着辽军的性命,长枪刺穿敌人的胸膛,弯刀劈断反抗的手臂。
一名辽军新兵吓得腿软,刚想转身逃跑,便被秦军士兵追上,长枪从后背穿透,钉在地上。
“啊啊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浸染了土地,整个战场都弥漫着一股血雾。
契丹老将耶律休铎亲率卫队冲上前线,却见秦军如潮水般涌上山头。
最可怕的是这些北疆士兵根本悍不畏死,有人身中数箭仍向前冲,有人浑身鲜血依旧怒吼厮杀,更有人用石头一下下的砸着辽军士兵的脑袋。
那股凶悍野蛮的劲头,看的耶律休铎心中冰冷。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北疆士兵会如此凶悍?
这些士兵到底是为了什么?
面对这般凶悍的士兵、强大的军队,辽国真的有胜利的可能吗?
但不管如何,如今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察赤山口。
“杀!”
耶律休铎亲自提着弯刀,带着亲卫死战,他砍倒了两名秦军士兵,却发现更多的秦军踩着同伴的尸体冲了上来。
“顶住,都给我顶住。”
他声嘶力竭地怒吼,可话音刚落,一支神臂弩箭便射穿了他的左肩,鲜血瞬间染红了甲胄。
但他依旧愤然不顾,依旧大吼:“契丹的雄鹰们,随我”
话音未落,三支弩箭同时贯穿他的胸甲。
老将军踉跄跪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汩汩涌出的鲜血。
“这是个辽国将军。”
“杀了他。”
“为什户报仇。”
王二虎红着眼睛突前,长枪直取敌将。
耶律休铎这一刻只感觉浑身的力气正迅速流逝,下意识的举刀格挡瞬间,另一名秦兵从侧翼突进,弯刀狠狠劈进他的脖颈。
“将军!”
契丹士兵们惊恐地看着主帅倒下,阵型开始动摇。
最先撑不住的是古尔士兵。
一名秦军铁甲步兵嘶吼着冲过来,手中的弯刀还没落下,众多古尔士兵便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甚至有人慌不择路,从山口陡坡上滚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魔鬼,他们是魔鬼。”
古尔士兵的哭喊声在山口间回荡。
在他们眼中,秦军士兵身穿铁甲、刀枪不入,冲锋时悍不畏死,简直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凶兽。
“追!”
三名秦军士兵见状,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他们紧握长枪弓弩,步伐稳健,尽管面对的是十倍于己的敌人,却没有丝毫畏惧。
跑在最后的古尔士兵被长枪刺穿腰子,摔倒在地,其余的古尔士兵只顾着逃命,根本不敢回头救援。
很快,三十名古尔士兵便被三名秦军士兵杀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几人跪地求饶。
山口上的辽军防线彻底崩溃,契丹兵、突厥兵、波斯兵、古尔兵混杂在一起,争相逃命。
北山口失守的消息传到耶律直鲁古耳中时,他正坐在帅帐内的案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旧玉。
那是他当年刚登基时,萧思摩送给他的贺礼。
帐外传来的喧哗声渐渐平息,只剩下亲卫压抑的汇报声音。
耶律直鲁古抬起头,脸色比案上的白纸还要苍白:“北山口……真的丢了?”
“陛下,是……”
亲卫的声音带着颤抖:“北疆军一日便破了防线,咱们近半数兵力……要么战死,要么溃散……”
“耶律休铎老将军,也已经战死。”
耶律直鲁古闭上眼,心中一片冰凉。
北山口聚集了辽军最精锐的力量,尚且挡不住秦军一日,那兵力更弱的南山口,又能撑多久?
他玉枚紧紧的握在手心,仿佛那就是萧思摩本人,想要将他生吞活剥,揉捏成肉泥。
这个王八蛋,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竟然还不放过自己。
继承他志向的李骁,已经将大辽逼到了这种地步。
但发泄过后,耶律直鲁古心中又是一片悲凉:“天要亡我大辽吗?”
不出他所料,北山口的溃兵逃回大营后,将秦军的凶悍添油加醋地传播开来。
“北疆叛军铁甲刀枪不入,神臂弩能射穿石墙。”
“三个秦兵追着三十个古尔兵砍,跟砍瓜切菜似的。”
“火炮轰的咱们耳朵都流血了,一炮下去,就是十几个人。”
……
恐慌像瘟疫般在辽军中蔓延。
而恐慌造成的后果也是可怕的,仅仅是五日之后,南山口传来战报。
秦军神威大炮还在路上,没有抵达炮击位置呢,仅靠铁甲步兵的冲锋,便撕开了辽军的防线。
彼时的南山口,辽军士兵早已没了死战的决心。
秦军的号角声刚响起,前排的新兵便开始后退,古尔士兵更是直接扔下武器,朝着大营方向逃窜。
秦军士兵三人成阵,神臂弩压制住山口守军,长枪兵顺势冲锋,弯刀劈砍间,辽军的防线瞬间崩溃。
不到一个时辰,南山口便被攻破,日月战旗插上了山口的制高点。
“陛下,快走,南山口也丢了。”
塔阳古冲进帅帐,一把将耶律直鲁古扶上马:“臣带着亲兵护您突围,去拔汗那!”
耶律直鲁古被强行架在马背上,看着大营内的混乱景象,心中满是绝望滋生。
士兵们四处逃窜,有的甚至为了争夺马匹自相残杀,远处的草原上,秦国骑兵如狂风般袭来,将辽军溃兵分割包围。
“放下武器者免死。”
秦军的喊话声在草原上回荡,反抗的辽军士兵瞬间被弓箭射杀,剩下的人纷纷扔下刀枪,跪地投降。
耶律直鲁古看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心中只剩下绝望。
他知道,他的大辽,真的完了。
“萧思摩。”
“我耶律直鲁古不如你啊。”
“但朕还是不服~不服~”
“凭什么?”
“你这个王八蛋,死了这么多年还不让朕安生。”
“等到了地府,朕一定要再弄死你,弄死你~”
耶律直鲁古崩溃的大喊道,状若疯癫,又哭又笑。
一日后,秦军主营的金帐内,李骁正听着将领们汇报战果。
“大王,北山口斩杀辽军三千余人,俘虏一万;南山口仅斩杀不足两百人,辽军便已经崩溃,俘虏两万众。”
“草原上溃散的辽军,目前已收拢俘虏一万余人。”
只不过,这些被俘虏的士兵之中,很多都是古尔人和波斯人。
契丹人和突厥人已经不多了。
对于这些战俘,李骁安排说道:“将契丹人和突厥人贬斥为战奴,允许立功赎身。”
“古尔人和波斯人……”
“全部送去矿山。”
秦国之中便有很多契丹人和突厥人,所以李骁对这一批战俘会留些情面。
但古尔人和波斯人就完全不用顾忌了。
往死里用。
秦国拥有广阔疆域,蕴藏着无尽的矿藏,足够这些战俘为秦国贡献力量了。
在李骁眼中,这些人单纯的便是一种消耗品。
消耗光了,继续南下去抓。
而接下来,便是汇报粮食、战马、牛羊等物资的缴获。
秦军远征而来,尽管有着游牧民族的特性,但依旧对后勤有着一定的依赖。
有了这些辽军粮食的补充,对秦国后勤是个极大的缓解。
最后便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耶律直鲁古跑了。
毕竟在那种混乱的战场上,换上了普通士兵的衣服,再有忠心耿耿死士的保护,耶律直鲁古想逃走也很容易。
李骁点了点头,手指在地图上的拔汗那轻轻一点:“耶律直鲁古大概率逃去了拔汗那,传令第三镇,即刻追击,务必拿下耶律直鲁古。”
“死活不论。”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察赤已破,辽国的气数,也该尽了。”
草原上的风还在呼啸,却不再是辽国的哀歌,而是秦国扩张的号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