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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7章 海洋理论

    第777章 海洋理论
    腓特烈在座位前站定,又一次环视室內三人。
    阿尔弗雷德、阿迪肯和丽璐,都是他在海上最核心、最信赖的班底,是共同支撑起韦森公国和莱茵联盟海洋力量的基石,有些事情无须任何掩饰和隱瞒。
    “今天,在这关乎存亡的时刻,我想与诸位分享一个理论,一个並非凭空而来,而是基於无数歷史教训与现实困境所凝聚的思想,一个关乎我们韦森公国乃至整个莱茵联盟未来数百年国运的思想。”
    腓特烈转过身,目光如炬,锐利而坚定地扫过每一张熟悉而忠诚的面孔。
    “其核心很简单,却蕴含著改变世界格局的力量: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若想不被任人宰割,成为真正的、受人尊敬的世界性强国,必须拥有並敢於运用一支强大的海军,去控制广袤无垠的海洋。”
    “因为,我们从已有的歷史中可以得出一个崭新的结论——制海权,就等於世界霸权!”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海啸般的无坚不摧的力量,每一个字都轰击在听眾的心头上。
    要是在十几年前,腓特烈是不会把海权论给搬出来。
    道理很简单,那个时候还是以田园牧歌的农业社会为主,海上贸易对社会的影响没那么大。
    现在不一样了。
    正所谓扶贫先扶思想,如今工业与商业发展已经深得人心,海船航行不再受风向和洋流的限制,又有了“商路之战”的铺垫,人们开始意识到海洋的重要性。
    在这样的背景下,腓特烈继续勾勒出一块宏伟的葱油大饼:“首先,海洋並非阻隔大陆的天堑,而是这个世界上最广阔、最便捷、成本最低的交通运输网络。”
    “谁最终控制了这片看似无主的大海,谁就掌握了世界贸易与財富流动的绝对命脉,进而掌控全世界资源的分配权。”
    “其次,一个国家能否真正崛起为海权强国,绝非偶然,而是取决於六大关键要素的有机结合:其一,优越的地理位置,是否易於进出大洋、掌控关键航道;其二,拥有深水良港与漫长、曲折、適宜建设海军基地的海岸线的自然地理结构;其三,领土范围的大小与海岸线性质,是否能为海权提供足够的战略纵深和资源支撑;其四,从事航海业、造船业及相关產业的人口数量与素质,这是海权的血肉;其五,国民是否富於冒险、开拓与商业进取的民族性格,这是海权的灵魂;以及最后,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变得犀利起来,扫视著在座的心腹,极为郑重地说:“一个拥有清晰战略远见、坚定意志与强大执行力,能够排除万难、倾举国之力发展海权的政府!”
    “这,是海权的脊樑与大脑!”
    阿迪肯男爵的眼神骤然一亮,如同被点燃的火炬,显然被这套系统、深刻又极具操作性的理论深深吸引和震撼。
    阿迪肯家族在海上拼搏了数百年,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只能以家族传统来应对。
    如今,腓特烈的这番话,让这个与大海有著无法割捨情缘的家族仿佛看到了一座灯塔。
    阿尔弗雷德则习惯性地在笔记本上快速而精准地记录著要点,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著如何將这些宏论转化为具体的行政指令和资源配置方案。
    丽璐更是眸光闪动,精明如她,瞬间就洞察到这“海权论”与她庞大商业帝国蓝图之间的完美契合点,海权所保障的,正是她商业网络无限延伸的安全通道。
    “因此,海军的目標,绝不能是龟缩於近海,进行被动、消极的防御。”腓特烈的语气变得激昂起来,带著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那只会坐以待毙!我们的目標,必须定位於打造一支强大的、拥有无畏勇气、敢於主动寻求与敌主力进行决战的远洋舰队!”
    “一支仅仅『存在』於港口、不敢出战的舰队,其威慑力和实际价值,远不如一场辉煌的舰队决战胜利来得直接、有效!”
    “同时,必须深刻认识到,”他的语气略微平缓,但分量更重,“一支强大的、遍布全世界的商船队,是国家海军的根基与活力源泉。”
    “它既能创造支撑海军发展的巨额財富,亦能在战时迅速转化为强大的海上辅助力量,承担运输、补给、侦察甚至改装作战等任务。”
    “而强大的海军,则为商船队提供坚不可摧的移动盾牌,保障其航路安全。”
    “二者相辅相成,互为表里,缺一不可。”
    “没有商业支撑的海军是无源之水,没有海军保护的商业则是无根之萍。”
    他最后总结道:“简单来说,欲主宰世界未来的格局,必先主宰连接世界的海洋。”
    会客厅內陷入一片长久的寂静,只有窗外的秋风呜咽著穿过百叶窗缝隙。
    这番振聋发聵的宏论,如同在迷雾中点亮了一座灯塔,为他们艰难前行的未来指明了清晰而壮阔的方向,却也无比清晰地映衬出眼前横亘著的、由盎格兰舰队所代表的巨大困境和实力鸿沟。
    腓特烈坐回位置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润润喉咙,有些无奈地说:“然而,诸位,再宏大的理想,也需要坚实的脚步去一步步丈量。”
    “阿迪肯最清楚我们海军家底的薄弱,丽璐最明白我们商船队面对强敌时的脆弱,阿尔弗雷德则比任何人都了解我们国库的拮据与內部发展需求的迫切。”
    “韦森公国与莱茵联盟,目前都面临著內部整合、发展需求与外部致命威胁的双重,甚至是多重困难。”
    他沉静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位心腹坚毅却难掩忧色的面庞,做出了最终的,也是当前唯一可行的决断。
    “因此,面对此次盎格兰舰队咄咄逼人的所谓『访问』,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是——”
    “示弱。”
    这个词轻飘飘地从他口中落下,却像一块万钧巨石投入深不见底的水潭,在每个人心中激起层层迭迭、难以平息的波澜。
    刚才在腓特烈阐述海权论的铺垫后,以及在严峻现实的压迫下,眾人心中都期待著他再一次创造出奇蹟。
    然而,这一次当这个与腓特烈一贯强硬作风截然相反的词语,如此清晰、如此明確地从他口中说出时,回顾现实,不得不接受这一混合著震惊、不甘、屈辱却又不得不承认其现实合理性的复杂衝击。
    “示弱,绝非屈服,而是在力量悬殊的寒冬里,为了更长远、更宏大的目標而进行的力量积蓄与战略蛰伏。”
    腓特烈最后说道。
    在这个房间里,一场围绕海权、国运与未来霸权的无声战幕,沉重而诡譎地拉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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