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倒霉的格伦？
朗姆之后又找了几个內鬼，结果都一无所获。他手里还有一些职衔更高的，但其它高层他没敢动用……毕竟找臥底这事不能大张旗鼓，其次他也得提防戈德瓦塞尔，防止对方其实是借著找臥底的名义来钓出他在警界收买的眼线。
朗姆放弃了內部路线，转从其他方向调查。
第二站，他派人前往位於港区的星光园酒吧。
朗姆曾听宾加提起过这个酒吧，他说在那里遇到过波本。
得知波本是臥底后，朗姆开始怀疑三年前宾加的失踪是否就是波本搞的鬼，所以打算排查那些他们私下相遇、组织据点之外的地方。
然后朗姆在酒吧又扑了个空。
前去找波本线索的手下们没给他带来任何有用的消息，还因为找人的动作太明显影响其他客人，老板差点报警。
接连的失利让朗姆更加恼火，阿尼赛特打来电话催过几次，听到没进展，就会开始嘲笑他。
这让朗姆忍不住迁怒库拉索。
——当时波本不在日本，而是在莫斯科执行任务，那时他的死是同行的库拉索检查並確认的。
换而言之，他现在被阿尼赛特嘲讽，这个心腹得背九成的锅。
再加上雪莉，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科学家能从守卫森严的毒气室逃走也是个谜团，而且又和库拉索有关，那几年一直是她负责监护她。
一时间，库拉索在朗姆这里的处境变得岌岌可危。
要不是戈德瓦塞尔突然上台，朗姆不想自己给自己减员，她恐怕已经被处死了。
两种方法都没用，朗姆打算找个信得过的手下接手。
排除掉库拉索，他最先想到的是格伦。
然而格伦没接受。
“朗姆先生，我最近正在按照你的要求去拜访几位程式设计师，其中一个有交易意向，需要进一步接触，临时中断恐怕不太好。”
这个平时兢兢业业的优秀心腹面露为难。他抬头看著他，那双棕红色的眼睛直视他的眼睛。
“而且库拉索最近失误太多次了，您这里人手不足，是否再提拔一些优秀的人材？”
朗姆对格伦还算信任，但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怀疑格伦心大了，想把他亲近的人推荐上来。
於是朗姆谨慎地问：“你想推荐谁？”
格伦对他一向有话直说，他想了想后说：“泥惨会那些傢伙能力不足，上次酒店里就被抓了几个，幸好他们知道得不多……这次我推荐让曼哈顿去，您看如何？”
听到这个代號，朗姆紧皱的眉微微鬆开。
普拉米亚被库拉索和贝尔摩德制服，强行带回组织。她一开始压根不服，是经歷洗脑手术后才勉强变得听话能用。
最重要的是，由於她的危险性和被洗脑的特殊性，只有自己能调动她，平时还会把她单独关起来。格伦和她根本不熟，两人顶多知道彼此的代號。
“理由？”朗姆问道。
“她最合適。她能力出眾，普通公安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而且波本是当年带她进入组织的人之一……从她对波本的態度，也能看出她对您、对组织的真正態度，到底如何。”
朗姆缓慢地点了点头。
洗脑手术不是万能的，如果真百分百有效，他早就把所有手下都洗一遍。
同时他心里非常满意格伦把他排在组织前面，关照道：“那就派曼哈顿去。格伦，你这次也辛苦点，去旁边盯著她，免得她闹得太过分。”
“是。”格伦低头应道。
……
……结果，第三次也失败了。
朗姆听格伦匯报，越听脸色越难看。
“曼哈顿的计划是在东京几地製造小规模爆炸，由於她的炸弹总会升腾起奇特的紫色火焰，那伙总盯著她的民间復仇团体『纳达乌尼奇托基提』会知道是她做的，从而赶来日本。”
“那些人来自欧洲，从外貌上很难融入日本这个东亚国家。为了成功復仇，他们会联络本地地下势力採买武器。负责国家安全的日本公安很快就会注意到这伙可疑的外国人，开始调查。”
“在公安开启调查后，曼哈顿就能根据那伙人的位置，反向锁定公安在哪里。”
格伦一口气说到这里，像是羞愧般地低下头。
“我认同了她的这个计划，那伙外国武装团体能很好地分散公安的注意力，而且这是一个很好的把那些追查曼哈顿的人一网打尽的机会，所以没有制止她。”
朗姆听到这里也没听出太大的问题。
“……但我低估了，曼哈顿对波本的恨意。”
格伦抬起头，那双棕红色的眼睛再次看向了朗姆的眼睛。两人三目相对。
“恨意？”朗姆抓到关键词。
“是的，曼哈顿对波本有著一种超乎想像的恨意。”格伦继续道，“今天我约好和一个程式设计师在涩谷街头一家咖啡店见面，没料到公安在今天追查到『纳达乌尼奇托基提』的临时据点，打算抓捕。曼哈顿一直盯著他们，第一时间发现了公安出现。”
“波本就在其中，我提醒曼哈顿不要太衝动，至少先等我过去，可她看到波本就一个人衝进去了。”
“不止如此，她还在涩谷街头装满了她的液体炸弹，打算当著日本公安的面，把日本人流量最大的一条街炸上天。”
朗姆眉角狠狠一跳：“她疯了？！这么大的动静，绝对会暴露组织的！”
朗姆的风格和琴酒截然不同，用委婉点的话来说，他更谨慎。
如果发现自己枪口下的目標突然变为一个陌生人，琴酒绝对会继续开枪，朗姆不一样，他会缩回去，以免波及太多无辜引来警方调查。
“非常抱歉，这是我的失误，是我没有看好她！”
格伦深深鞠躬，言辞间是真切的悔意和后怕。
“那些炸弹是她提前预备的，偽装成附近国际展会装饰品的外形，我吩咐那个基地的一些底层成员听她指挥，但他们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
“现在那些炸弹已经拆除了，公安为解除波本脖子上的炸弹，调来警视厅爆炸物处理班的精英，他们提前发现了那些炸弹，还疏散了人群……”
朗姆打断他的絮叨：“曼哈顿是怎么死的？”
难道是公安杀了她？
这不应该啊，这里又不是美国，哪怕是做事风格更极端的公安，也顶多打腿打手，会留一命方便审讯。
“这个我不知道。”
格伦的头低得更低。这是他得到代號的三年里，最大的一次任务失败。
“我赶到那栋楼附近，发现周围来了不少公安，所以没继续靠近，立刻通知曼哈顿赶紧撤离，然后混入周围人群观察情况。”
“在那之后她的通讯就断了，我在附近寻找几个小时都没找到她……就在我怀疑她是不是被公安抓走、打算通知您时，我在一个小巷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她被人分尸放在几个箱子里，我看到了她的头，没来得及继续查看，外面就有其他人注意到巷子里的情况，我只好赶紧离开。”
格伦一向是个谨慎的人，这是朗姆最欣赏他的地方，觉得他有自己的风范。
可今天格伦的表现让他很失望。
加上失误更大的库拉索，他的两个心腹最近都翻车了……还有曼哈顿，他以为洗脑效果不错，结果她竟然敢在街头放那么多炸弹，幸好……
……不，等等！
一个灵光闪过朗姆大脑，他盯著格伦：“你说，警察们提前把那些炸弹全部拆除了？”
“是的。”格伦点头。
“曼哈顿的炸药做过偽装，他们怎么发现的？”朗姆追问。
格伦卡了一下，迟疑道：“近年东京炸弹案频发，警视厅有丰富经验？”
见朗姆脸色不对，他又换了个猜测：“也有可能是波本提醒的，在通讯切断前，我听到曼哈顿对他说过脖子上的炸弹是第一份礼物，他会猜到会有其他礼物……”
朗姆打断他道：“格伦，去调查今天在那个基地的人，尤其是和曼哈顿有接触的那些，我怀疑里面有警方臥底！那个人在搬运时察觉到是炸弹，所以提前通知了警视厅！”
格伦愣了一下。
然后他眼睛微微瞪大，像是终於跟上上司的思路：“是，的確有这个可能，我立刻去查。”
“不，你先等一下。”朗姆思考片刻后，打断他：“排查嫌疑的事交给库拉索，你继续原来的任务。今天的交易你有没有拿到名单？”
“没有。”格伦语气尷尬，“他刚坐下，曼哈顿的消息就来了，我只能让他先回去，並约了第二次交易时间。”
这在朗姆的预料內，如果交易成功，今天其他任务失败的格伦肯定会第一时间拿出来，好减轻自己的过失。
“下次交易是什么时候？”
格伦：“下周五，满天堂游戏发布会，那天人流量很大，方便交易。”
朗姆点头：“盯紧他，必须拿到那份名单，如果他联络警方就灭口……还有一件事，我也要交给你。”
他看著眼前的得力心腹，想到冰堂的委託。
虽然格伦今天也出现重大失误，可实际上没造成太大损失。
首先確定了波本的確是公安，其次是曼哈顿这个洗脑失败的傢伙死了……死了也好，这种心有不甘又爱闹大新闻的傢伙就是个隱患。
朗姆思考完这些，心平气和地对格伦嘱咐：
“这次完成交易后，你去一次长野。”
……
基地里。
库拉索接到朗姆让她排查內部臥底的邮件，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房间。
……
基地外。
看到组织代號成员发来的让他们赶紧回来的邮件，公安新臥底、目前没得到代號的入野久忠，闪身进入某条巷子。
他小心取出了另一部从刚才起就不停震颤的手机。
这是他和公安联络用的，此刻他握著这部手机的手指，在隱隱颤抖。
他加入组织时间不短，这不是第一次他向公安传消息，可这绝对是最心惊肉跳的一次。
因为他得知组织要对一位撤走的臥底前辈下手。
虽然联络人说过，只有重要消息才要传递，太频繁容易引起怀疑……但入野久忠纠结半天，最终选择把消息传了回去。
他一发完就有些后悔了，觉得这样有些衝动，可邮件已经发出，无法撤回。
现在的入野久忠既担心前辈出事，又担心这次好心提醒会让自己暴露，他怀著这样紧张的心情，点开了邮件。
上面只有两句话：
【谢谢你的好心，但下次不要再这么做了，你会暴露的。】
【有些牺牲，无法避免。】
入野久忠一点点看完邮件，然后目光落在发件人上，不免一愣。
发件人是个陌生邮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