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別无选择
“好小子！我就喜欢你这种实在人！”“这笔交易，我灰岩镇同意了！”
他转头对骑士长喊道。
“奥托，去地窖把我那瓶amp;#039;黑岩之心amp;#039;拿来！今天我们要好好庆祝！”
当深紫色的酒液注入水晶杯时，奥莉维亚轻轻推了推单片眼镜。她敏锐地注意到，霍德尔虽然表现得热情洋溢，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始终保持著清醒的算计。
“除了武器。”
霍德尔压低声音，眼睛里面闪烁著一切了如指掌的光芒。
“我听说黑瘴领最近有些......特別的收穫？”
妈的，这老妖怪又跟我玩儿这招？有枣没枣打两桿子是吧？
之前就没有中招，现在的罗恩就更不可能中计了。
“霍德尔叔叔，我觉得既然我们已经决定合作了，还是真诚一些好！”
“就像我，也没有向您询问为什么格雷尔家族徽记上的荆棘纹不见了。”
这一番话语倒是让霍德尔脸上露出了訕訕的表情，但是他这种人也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感到不好意思而退缩。
见到这位灰岩镇男爵还是一直盯著自己，罗恩心里暗骂不要脸。
“只是一些不值钱的邪教物品罢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然后立马將刚刚学到的技巧用在了霍德尔身上。
“现在该霍德尔叔叔满足我的好奇心了。”
“您家族徽记上的荆棘纹怎么不见了呢？”
然后罗恩就眼巴巴地看著霍德尔，大有一副你不回答，就不要想进行下一个话题的意思。
会客厅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壁炉里木炭爆裂的声响。
本来罗恩没有指望这老狐狸回答，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霍德尔竟然露出一副认真神色。
“因为灰岩镇。”
他一字一顿地说，“不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
“我已经受够了凛冬堡年復一年的剥削！”
“那老疯子自己不想进冰棺，难道就要拉著我灰岩镇和他一起？”
“凛冬堡麾下除了他们凛冬家族以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一个大骑士突破了？”
此时一直沉默的奥莉维亚突然开口。
“霍德尔先生，您与黑瘴领的交易已经谈妥了，接下来要不要听听银铃家族的生意？”
霍德尔之前已经与这位银铃家族的明珠有过交流，大概明白她的立场。
於是点了点头，示意女商人继续。
女商人向前一步，睿智的眼中闪烁著的是名为决心的光芒。此时从外面吹入一股冷风，让会客厅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
“三日前，凛冬堡的税务官带著冰狼骑士闯进了银铃商会在白樺城的仓库。”
她的声音像淬过冰的银针。
“他们以amp;#039;清查走私amp;#039;为由，扣押了我价值七百金幣的雪貂皮——那批货明明贴著伯爵曾经亲自签发的免税令。”
霍德尔眼皮子一搭，露出毫不意外的神色。骑士长奥托无声地挪到窗前，用身体挡住了可能存在的窥视视线。
“索尼老疯子的吃相越来越难看了。”
灰岩镇领主从牙缝里挤出冷笑。
“去年是强征我的硫磺矿，现在轮到银铃家族......”
“不止如此。”
奥莉维亚解开天鹅绒斗篷的银扣，从內衬抽出一卷羊皮纸。当捲轴在橡木桌上铺开时，罗恩看见密密麻麻的帐目间有几个用红墨水圈出的数字。
“过去半年，凛冬堡通过amp;#039;特別战爭税amp;#039;从银铃家族抽走两千三百金幣，相当於我们三成利润。”
她的指甲在某行数字上划出刺耳声响，仿佛诉说著被压迫的不甘。
“看来索尼老疯子的爪子伸得比我想像的还要长。”
霍德尔的手指轻轻敲击著檀木桌面，“连银铃家族都敢动，他就丝毫不顾忌领地內其他领主的反应？”
奥莉维亚的银髮在风中轻轻飘动，单片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著冷光。
“伯爵已经疯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著刺骨的寒意，“我今早收到密信，凛冬堡正在秘密调动冰狼骑士团。”
罗恩的瞳孔微微收缩。
冰狼骑士团是凛冬堡最精锐的力量，由清一色的见习骑士组成，团长更是达到了正式骑士等阶的极限，据说离大骑士也不远了，是凛冬堡境內除开凛冬老伯爵这位大骑士之外等阶最高的骑士之一。
冰狼骑士团更是在整个北境都能够数得上號的顶尖力量。
这样一支力量突然调动，绝不会是什么小事。
“目標是？”
罗恩沉声问道。
奥莉维亚看向窗外灰濛濛的天空。
“不清楚。但根据商队传来的消息，骑士团正在快速集结。”
霍德尔听到骑士团的集结，心里有点儿慌，因为平时要说凛冬堡境內到底谁最跳，那灰岩镇绝对首当其衝。
而且最近自己与凛冬堡的摩擦真的是愈演愈烈。
该不会是冲自己来的吧？
自己虽然也收到了一些消息，也让灰岩镇进入了战时戒备，隨时能够开战，但是真打起来还是两码事儿啊！
谁知道凛冬堡玩儿这么大！难道不应该先试探一下吗？
尤其是冰冠湖那边自己还没有联繫沟通好，平时虽然上窜下跳挑拨离间十分积极，但是真打起来了碍於凛冬堡封君名头，真要出头也是师出无名。
“我们不能让头顶上一直压著一个这样贪婪又没有贵族风度的吸血鬼！”
霍德尔立马表態，他知道既然奥莉维亚说出来这样一番话，肯定对於凛冬家族也是有所不满的。
“凛冬堡不会放过银铃家族这样一块肥肉，如果不反抗只能是被其吞咽嚼碎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奥莉维亚立马回应，表明自己与灰岩镇同一战线。
“我可以联络凛冬堡境內的其他领主，他们也早就对凛冬家族有所不满！”
霍德尔故意如此说道，仿佛是给盟友增加信心，也是为了给某人暗示。
罗恩看著窗外逐渐暗沉的天色，心中思绪万千。
黑瘴领才刚刚起步，就要捲入这样一场风暴中吗？但转念一想，从救下奥莉维亚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站在了凛冬堡的对立面。
虽然当时不知情，但是如果黑瘴领要发展的话，有凛冬堡这样一座大山压在头顶，那几乎是不可能。
尤其是影蛇教会那边可能告知凛冬堡双方的合作关係已经泄露，那凛冬家族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自己迟早要与凛冬堡对上。
更別说此时，凛冬堡为了与影蛇教会举行某种仪式，似乎想要竭泽而渔。
黑瘴领需要更大的领地，更多的人口，以及......更多的自由。
罗恩自己也必须要寻出一条生路。
“我別无选择。”
罗恩轻声道。
“当一头狼开始撕咬自己的同伴时，整个狼群都必须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