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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一顿饭用下来, 桑青筠堪堪吃饱,手却酸得要命,刚积攒的力气就使了出去。但谢言珩仍不知足, 一整日不光没再回勤政殿,夜间还要陪着她就寝。
    她问他不是忙于政务?谁知他说均已处置完毕,剩下的其实都是些年底的问安折子。
    这些天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桑青筠怔然, 谢言珩却不愿再提从前,干脆抱着她在怀中从额头到小腹吻了个遍。
    春色旖旎, 他侍奉的动作很小心。
    明晚就是除夕家宴,届时又要从早忙到晚。煎熬半个月,好不容易借由翊王看清内心解开心结,谢言珩只觉得时间太短,没来得及好好陪伴她。
    幸好年节间休沐, 除了要紧朝政需要处理,他倒是比平常松泛许多。
    除了除夕夜宴, 元宵佳节, 其余时间他能陪着都陪着,叫她安心养胎。
    桑青筠的肚子一日日隆起来,安心的时间总是过得格外快。
    斗转星移, 冬去春来,长安积雪消融,很快就到了二月初。
    回想这个年,这还是入宫许久以来, 这是桑青筠过得最轻松的一个年。
    不必早出晚归跟在陛下跟前受冻, 也不必看各位贵人的讨好或恐吓。她身为一宫主位,实实在在体会到了身居高位和手握帝王恩宠的好处。
    哪怕是宫宴上,她也只管用饭, 喝茶,谁都不必过多理会。
    何况德妃管理下的后宫可谓风平浪静,她也不必操心什么,皇后尚在禁足,纪嫔一直在宫中养病不出,余下之人没有主心骨,自然不敢兴风作浪。
    皇宫的桃花树已结满了花苞,只待春风一吹便可迎风而开,届时满庭芳菲如霞,又是崭新的一年。
    -
    二月初二,谢言珩率领群臣前去南山祭祖,得七日后才能回来,桑青筠则留在后宫养胎。
    她的小腹已经隆起,从侧面看十分明显。周太医说她胎气稳固,且面色红润,身段微微丰腴,加之观察脉息,似乎是男相。但又一时有些拿不准,等时间再久一些方可确认。
    桑青筠其实并不在乎这一胎是男是女,只盼着孩子和她都能安好,对自己的一饮一食一举一动都格外在意。
    如今月份渐渐大了,周太医建议她平时要多走动,增强母体体质,这样生产的时候会更顺利。
    桑青筠便时常去御花园和桃林赏景,春日里,这里的景色是最好的。
    殿内,桑青筠按时服下周太医开得安胎药,苦的她立刻皱起了眉头,蔓姬忙不迭送上来一碟蜜饯,笑着说:“娘娘含一颗在嘴里,一会儿就好了。”
    “您这都算好的了,奴婢听说皇后当初怀二皇子的胎像不稳,安胎药几乎不断,您这才刚喝两天而已。”
    “而且咱们的皇子多乖啊,一点不闹腾。”
    桑青筠轻轻隔着衣衫抚上小腹,温柔的轻笑:“不管怎么说,这药都着实太苦了,幸好太医说可以含着蜜饯,不然真怕吐出去。”
    “我听说二皇子今日也开始去国子监了,他的身子彻底养好了吗?”
    蔓姬点点头:“奴婢打听过了,皇后几乎是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两个多月,这下是好全了,否则皇后也不会放心二皇子再去国子监。”
    “功课固然要紧,可二皇子不过一个五岁孩童,他是皇后的独苗,就算再盼着成才,可底子在这,她怎么忍心。”
    桑青筠缓缓敛眸:“是啊,二皇子是她亲生的孩子,二皇子受屈,做母亲的怎么能忍?皇后焉能不恨。算算日子,她也禁足快三个月了,恐怕陛下回宫后,就该出来了。”
    皇后所犯之错到底不算大问题,何况陛下也清楚这里头有她的手笔。加上二皇子病愈,又是新的一年,若再不恢复皇后尊荣,就连外头的朝臣都会不满,参奏陛下宠爱妃子太过而越了国母。
    她听说,这些日子里,御史大夫就曾上书劝诫陛下,对她的宠爱太过,国母损而宠妃兴,恐国之祸患。
    自然,这些参奏还不成气候,不过是有闲言碎语到耳朵里。可这位御史大夫是徐才人的父亲,这显然是皇后的一次试探,若自己非要求陛下继续把她关下去,她在前朝尽失人心不说,也是给陛下找难题。
    御史大夫督查百官,话语权极高,这也是徐才人屡屡犯错一直都还留着一条小命的原因。
    皇后需要她的势力,陛下则看重她的父亲。
    若非如此,徐才人怎么能一进宫就是贵人,若她聪明点,不被皇后当枪使,自己也少些恶毒,现在后宫怎会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桑青筠不紧不慢地问:“徐才人最近如何了?可还安分?”
    蔓姬福身道:“您将她迁居福宁宫后,伺候她的宫人怕得罪了您,找借口走了好几个。如今伺候徐才人的满打满算就四五个人,整日不是缺这就是少那,徐才人自小娇惯怎能容忍?奴婢听说,她日日在福宁宫责骂奴才,除此之外,倒还算安分。”
    “我记得陛下前段日子和我说过,她兄长南下治理水患颇有功效,立了大功,如今正在回京述职的路上。她心中有怨却忍而不发,想必是在等机会,”桑青筠淡淡道,“等皇后解除禁足,徐才人的兄长回京,徐才人可就不会再忍了。”
    蔓姬一时有些担忧:“您的肚子大了行动不便,太医交代过您不宜多思,但皇后和徐才人……都是怨恨极了您的,奴婢担心她们对您不利。”
    桑青筠淡淡看了眼窗外,搭着她的手腕起身:“我自然是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但在宫里生存,原本就是各凭本事,各显神通,她们能暗中筹谋什么,我便不能吗?”
    “走吧,时辰到了,御花园不是有人等着我吗?”
    蔓姬神色一凛,正色道:“是,奴婢明白。”
    自从桑青筠每日在固定的时间去桃林和御花园散心之后,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暗处总会有一双窥探的眼睛。
    但她们不曾打草惊蛇,暗中反向跟踪,得知了此人是从瑶华宫出来的,乃纪嫔的心腹。
    自从去年深秋纪嫔病重,宫中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从前如日中天得宠至极的元贵妃,如今早已无人问津,好似所有人都忘了她曾经辉煌的过去。
    就连桑青筠有时都会忘了她还存在,尽管她们都在南四宫住着。
    听人说,纪嫔原先得病时,症状似是消渴症,然而一剂剂药方喝下去,不想没能控制住,反而更严重了。再往后病情恶化,又有了其余的病症,就连周太医都说治不好了,虽说还有段日子可活,但也回天乏术。
    消渴症的确难以治愈,可纪嫔尚且年轻,她的症状怎么会恶化的如此明显?
    当初她本想打消皇后的戒心,借除了纪嫔的机会顺便打压皇后,但皇后并不肯用她。如今看来,恐怕是皇后已经在暗中操作了,至于是谁在替皇后办事,她得再命人再暗中查查。
    御花园之中,桑青筠缓缓坐在凉亭里,看春日繁华盛景,闻花香袅袅,很是悠然惬意。
    蔓姬和闻蕤等人守在她周围,见四处还没人来,轻声道:“娘娘确定她会来吗?会不会仅仅是为了观察您的行踪,好刻意报复?”
    “若是真的想见您有话要说,何不自己来求见,或是邀您去瑶华宫呢?”
    桑青筠淡淡道:“恐怕她的瑶华宫早就成了筛子,一举一动都在人监视之下。即使真有话要说,也是这厢说完,皇后那边立马就知道了。”
    “而且她也知道,我怀着身子,她来求见,我怎么肯见?只能制造机会‘偶遇’,若非她有话不想被人知道,就不会命她的心腹芊宁来探查我的踪迹了。”
    “可她和您有什么话是不能被皇后知道的?”蔓姬始终放心不下,“奴婢怕她心怀不轨,想在自己死之前拉您下水。”
    这个担心也不是不无可能,但桑青筠的直觉告诉她,纪嫔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找她,应该是有话想说,又不愿意被皇后的人听到,那便说明和皇后有关。
    虽不知道她有什么想说的,可她们三人之间的恩怨仇恨,的确是时候该了结了。
    春风料峭,百花争艳,桑青筠坐在亭中捧着手炉赏景。不远处,一个穿着胭脂色宫裙的女子,用极缓的速度从拱门处走了出来。
    远远看过去,她的身影极消瘦,浑身似乎只剩一把骨头,风一吹就能倒。
    她慢慢地走进,桑青筠便看清了她的模样,令她猛地心惊了一瞬。
    脸颊凹陷,双眼无神,皮包骨头。数月不见,纪嫔竟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她还记得去年,在摘星楼一起看入宫参加殿选的秀女时,彼时还是贵妃的她是多么娇俏可人,容光焕发。
    桑青筠恨纪嫔,恨她害死谭公公。
    可看着如今她的模样,她又十分可怜她。
    纪嫔在亭子外停下,并不屈膝,也并不行礼,她就是那样怔怔的看着亭中被簇拥着的桑青筠,看着她如今位列妃位,身怀龙种,容色惊人。
    看着她,纪嫔就想起从前的自己,想起这些年经历的一幕幕。
    聂妃死后,她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这么多个日日夜夜过去,她是怨的,也是恨的,可更多的是一种悲凉,一种醒悟太晚的无奈。
    泪水滑落的瞬间,身子传来剧烈的痛楚,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
    她向前一步,艰难地张开嘴,对桑青筠说:“我时日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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