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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内殿浴池,卿云单脚没入水中,他已好久没有用过浴池,原本浴池便是这么大的吗?
    此刻,李照正在外头偏殿沐浴。
    卿云说让他留下,李照竟然……竟然脸红了。
    想起李照脸红的模样,卿云面上也不禁发烧,抬手遮住脸,便往浴池里沉了下去。
    从水中跃出,水珠滑过面颊,卿云轻轻呼出一口气,周遭白色烟雾扑来,卿云胸膛内亦有热意翻滚。
    宫人们上前替他擦净身上水渍,披上素白双鱼戏珠花纹的寝衣,快速地帮他擦干湿发。
    卿云心下不知为何极为紧张,照理说,过了这么多年,他对这事早已适应,再没有当初的害怕了,不过男人而已,他经历得还少吗?
    卿云披散着一头半干的头发,坐在波光粼粼的浴池边,心头却是忽上忽下,一时想要反悔,反正李照也不会勉强他,一时又觉着为何要反悔,他自己分明也想的,本也是迟早的事,何必矫情。
    卿云心下拿定主意,趿了同寝衣一色花纹的寝鞋,慢慢向浴池外走去,走到浴池殿门口,又停下深吸了口气,面上不自觉地却是又发起了烫,在门口又停顿许久,这才推开门。
    浴池门推开便是寝殿,却见一素袍身影正负手站着,同样披散了一头半湿的头发,李照已在寝殿等了许久,心下反反复复,也不知多少心思飞过,听得身后殿门动静,李照手掌微攥,慢慢回过身。
    卿云微红着脸望着他,身后浴池殿内热气扑来,白色烟雾甫一入清凉的殿内便化开,李照喉结微滚,手掌在身后抓紧又散开,如此反复,才得以平复心情。
    卿云见李照神色平静,心下竟更生出了几分紧张,悄悄吸了口气,也只能故作镇定,移步上前,在李照面前站定,他身上的香气丝丝缕缕扑面而来,李照手掌僵在身后,便听卿云道:“皇上,就寝吧。”
    李照登基之后,已经听“皇上”这称呼听到了麻木,他心中始终对这称呼带了一份沉重,踩着他父兄的尸骨登位,他对皇帝的称呼甚至有几分厌倦,然而卿云这一声低哑的“皇上”,却叫他心头涌上一股热意。
    李照低低地“嗯”了一声,迟疑片刻,向着卿云伸出了手,卿云同样有片刻迟疑,仍是抬起了手,将自己的手放入李照掌心。
    两手交握,俱都一震。
    李照的手又大又热,还渗出了汗,卿云不由余光瞥向李照,李照神色却是瞧不出什么异样,那厢,李照也讶于卿云的手竟渗出了汗,卿云一向手凉的。
    二人这般交握着手慢慢走向寝殿大床。
    这张床亦是李照为卿云精心定制,床上雕着各色祥瑞吉兽,明黄色的床幔,这是天子才能用的颜色,却被李照安排在了这儿。
    两人拉着手在床上并排坐下,李照目光看向卿云,只见他低垂着脸,面颊上绯红浅浅,浓密睫毛遮住了他那双杏眼,神色宁静中带着一股逆来顺受的味道,令他想起从前东宫事,那时卿云也是那般,因他权势逼迫,不得不从。
    李照心下微紧,低声道:“睡吧。”
    卿云轻眨了下眼睛,尚未回应,李照便已放开了他的手,上床躺下,卿云脸跟着他转动,人已怔住,却见李照脖颈已躺在了内侧软枕上,面上神色平静,卿云心说他都已经准备好了,李照是死人哪?!
    卿云抿了下唇,忍耐着白眼,在外侧躺下,侧身背对着李照,眉头轻拧,李照是什么德性,他可没忘。
    从前在东宫,李照平素里也总是好似君子端方,逼他上床的时候可没见他手软,那时二人初尝情事,李照有时处理政务到了半夜,回到寝殿,见卿云熟睡也会忍不住将人弄醒。
    在这事上,李照可从来不是君子,花样倒是不多,可也每每都要弄上半夜,也是他当时青涩,本便不胜雨露,在李照床上,卿云十次有九次都是晕过去的。
    这么个人,他今日都主动暗示了,李照竟毫无反应?
    卿云心下一颤,心说该不会跌落黄河的时候伤到哪了吧?
    余光向后瞥了瞥,卿云悄然咬了下大拇指,越想越觉着有道理,怪不得李照那么斩钉截铁地说要从宗室里寻宗室子弟来当太子,原是他出了问题,自然也只有一个选择,偏还说得自己如同情圣一般。
    哦,原来他让李照留下,李照脸红是那个意思啊!
    卿云心下涌起一股火,和在浴池里的不同,这一回是怒火。
    他自己身子也不好,倒是可以接受李照身子出问题,只李照不该装模作样地瞒着他!
    卿云猛地转过身,却见李照不知何时也已背对了他,心头火愈加炽烈,胸膛缓缓起伏,卿云凝视了李照的背脊,李照虽不善武艺,然身形亦是高大结实,同卿云记忆里的一般,肩膀宽阔,微微起伏的背脊在寝衣下撑出紧实的轮廓。
    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卿云越想越气,气得早没了羞涩,有什么可羞涩的?他身边这还是个男人吗?!
    若果真如此,他可要收回先前心中所想,食色性也,他不可能为个废物守贞,哪怕他是皇帝。
    卿云眉头紧锁,思绪越来越离奇,想自己真要红杏出墙,也得有了根基才行,李照是个玩弄权术的高手,他若想获得同他分庭抗礼的资格,至少也要花上个十年八年,那岂不是他未来十年八年都要当和尚?!
    李照假寐闭着眼,听到了身后卿云不断翻身的动静,想他终究还是不习惯,还不愿意和他同床共枕。
    傻卿云,我心中待你如妻子,何必勉强自己顺从,李照心下轻叹了口气,心道,罢了,还是他走。
    李照起身坐起,卿云冒火似的目光追随而去,却见李照低垂着脸,轻声道:“我去睡偏殿。”
    卿云也立即坐起,“你睡偏殿?你,你——”
    卿云气得不知该如何说,抓了李照身上的薄毯便扔下了床,“滚!”
    李照看向卿云通红的脸,心下也不由五味杂陈,他不想叫二人之间再生嫌隙,便低声解释道:“如今我们不比从前……”
    卿云心下冷笑,是啊,不比从前了!
    “我迎你回宫,许你种种……”
    想到封王诏书和立太子的密令,卿云心下终于平静了些。
    “非是要同你交换,”李照温声软语,不急不躁,“我说了不逼你,你也不必逼自己,哪怕你一生不愿,我亦不勉强。”
    卿云听罢,却是发出了冷笑声,“殿下说这话,未免太虚伪做作。”分明是自己受了伤不行,说得好似多爱他。
    李照苦笑,“我同你分别的那些年,不也一直都是那般过嘛。”除了对卿云之外,他对任何人都未曾生出过那般心思,也非是坚持什么,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他心中只有卿云。
    卿云这才将脸慢慢转向李照,这一看不要紧,他这才发觉李照鬓边似乎有些雪色,他看得不太真切,便起身凑了过去仔细瞧,果然,李照乌发间冒出了极为浅显,但细看还是能察觉的白,卿云看向李照,声音不由微颤,“殿下,你……”
    他才而立之年,怎么连头发都白了?
    卿云清楚地记得,哪怕是先皇,死的时候,也没有白头。
    如此早生华发,可不是什么好征兆,难不成李照如今身子的状况,真的不好?
    李照无意解释,免得说起从前,便道:“只是太累了。”
    卿云低垂下脸,心说李照果然不复从前,心下生出些许同情之意,他不由苦笑,那日李照还问他对他有没有同情之意,如今他是真的有了。
    卿云抬手轻抚他的鬓发,心说罢了,也都是自己选的,这兴许便是他的命,如此也好,李照有了可被他拿捏一生的把柄,卿云心下放松不少,低头反倒亲了下李照额头,李照抬眸,眼瞳中涌动着光芒。
    卿云也不多言,只垂眸又轻吻了下李照高挺的鼻梁,真可怜,生得这么一张举世无双的俊脸,却同他一般,也成了个废人,卿云手掌轻抚李照面颊,忽然对李照便没了顾忌,低头便吻上李照的唇,感觉到李照浑身一僵,卿云心中又说了声可怜。
    李照对上卿云幽黑的眼珠,竟从卿云的眼中看到了几分怜爱,那怜爱如此真切,叫李照浑身都绷紧了。
    卿云轻轻亲了下他的嘴唇,道:“别去偏殿睡了,我、我知道你……”卿云拉了李照的手,人向后挪了挪,“来吧。”还是躺下睡吧,反正也什么别的戏了。
    李照见卿云双手拉着他,神色之中无限柔婉,望着他的眼中眸光闪动,压抑已久的某根弦倏然断裂,他忽地抬手按住卿云的后颈,目光一点点移到卿云面上,喉结深深滚动,“卿云,”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叫卿云心下一动,又无可奈何,“你真的是那个意思吗?”
    卿云拉李照的手微微用力,以行动表明,他暂时还是能接受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李照胸膛发紧,到了这份上,他若再君子,便真的不是人了,手掌按住卿云的后颈将人猛地搂到身前,低头便深吻了下去,他已等了太久太久,也渴望了他太久太久。
    如狂风骤雨般的吻席卷了卿云,叫卿云顿时浑身都软了下去,他不由死死地抓着李照的手,鼻腔发出难受的低吟,他喘不上来气了,挣扎了两下,却始终都不离开李照。
    眨眼之间,天旋地转,卿云被按在了榻上,李照雨点般的吻落在他的两颊,卿云不由两腿并拢,轻轻扭动。
    “殿下……”
    李照听着他的呼唤,抬手便握住卿云的细腰,低头吻上,他知道卿云最受不住这个,果然听到了卿云一声哀鸣,李照吻得好重,让卿云不由自主地想要翻滚。
    “殿下、殿下、殿下……”
    卿云已在李照狂热的吻中失了魂,身子不自觉地扭动,仿若不知该如何是好,因知今夜注定无可排遣,那焦躁热意便更为浓烈。
    待李照覆上来时,卿云一下又回过了神,他勉力睁开眼,却是大吃一惊。
    卿云瞪大眼睛,喉间顿时涌出一股干渴,嘴里不自觉地泛上了津津的唾沫,偏李照神色似还很平静地看向他。
    “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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