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刘备之心，路人皆知
第361章 刘备之心，路人皆知“荒唐！”
“他竟然直接称公了！”
“他难道不知道，上一个称公的是王莽吗？”
“而且，他还称汉公，这是想要做什么？”
“现在是汉公，接下来呢？是不是该汉王了？然后呢？就该是汉家天子了吧？”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
“倘若他称齐公，我也能理解，毕竟他起於青州，而青州便是古时齐国旧地。”
“倘若他称燕公，我也能理解，他出生於幽州涿郡，那里正是古燕国之地。”
“可偏偏是汉公！”
“现在，恐怕就连三岁小孩儿都知道，他刘备是要称王称帝了吧？”
看著近乎歇斯底里的友人，华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刘备前年兴义兵討贼那会儿，华歆就被迫加入了当时的安民军。
那时的华歆，对刘备很不满意，觉得刘备借用了自己的名声。
当时的华歆，是真正的北地名士，在冀州、青州等地，都颇有声望。
是举世闻名的大儒，门人弟子眾多。
当时华歆用自己的名声为刘备担保，为刘备发文，虽然看上去没啥效果，但至少让魏郡之外的郡县，明面上保持了中立。
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用的。
只不过，很尷尬的是，这件事之后，华歆就主动远离刘备了。
这件事是华歆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没有之一。
曾经有一个从龙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如果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面对玄德公的邀请，我会对他说三个字：我愿意！
不过华歆毕竟是大儒，养气功夫著实了得。
在发现刘备越来越强大之后，他也就顾不得那么多脸面了。
刘备当上实权青州牧之后，他就开始经常和刘备写信交流，还介绍了不少弟子、朋友，说服他们去投奔刘备。
当袁绍火烧皇宫，刘备另立大汉，卢植也加盟之后，华歆就主动过来了，成了刘备魔下的一员。
那时，华歆才知道先秦秘传的真相，然后他就后悔了。
他觉得自己的脸皮还是太薄了，投奔刘备还是有些太晚了。
从那以后，华歆就放下一切为刘备奔走。
忠心耿耿，绝无二话！
要是一年前的华歆看到了，一定会觉得，眼前这傢伙不是自己，自己绝对没有这么没骨气。
“可玄德公毕竟姓刘，他不是异姓之人。”
“刘氏诸侯王可不少！”
“太祖高皇帝自己，都封了不少刘氏诸侯王。”
“光武帝也封了不少刘氏诸侯王。”
“即使是如今，也有不少朝廷重臣是诸侯王之后。”
“即使是白马之盟，也是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
“玄德公终究姓刘，乃中山境外之后，这可是先帝亲自下令，宗正续了族谱的宗室子弟。”
“袁绍等人，火烧皇宫，逼迫天子。若不是玄德公恰好路过，拯救了天子，当今天下，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
“后来，玄德公救下天子，在青州重新建立大汉，並號召诸刘一起，进攻关东偽朝。”
“如今，关东偽朝向玄德公投降，最大的反贼袁氏也已经伏诛。”
“袁逢被曹孟德杀死，袁被董卓杀死，袁基被杨氏、黄氏联手杀死，袁绍被子龙將军斩杀，
袁术死於逃亡之路。”
“袁谭三人见机得早，带著偽冀州牧的印信和冀州各郡县的人口、矿產等信息投降，如今侥倖活著。”
“以玄德公的功劳，別说一个公爵，就算是王爵也当得！”
闻言，友人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华子鱼，你就是个奸人、小人！”
“我从来没说他不能成为王爵，以刘备的功劳，就算是裂土封王也不过分，可他凭什么称汉公？”
“这是反贼！”
“你的心思昭然若揭，你这话术，也就骗骗三岁小孩而已！”
见状，华歆摇了摇头：“老友，你我相交也有二十余年，我问你，光武帝对大汉来说是反贼还是忠臣？或者说，你觉得光武帝二次復兴大汉之后，该不该当天子？”
友人再次摇了摇头：“华子鱼，你不要偷换概念！”
“光武帝那会儿，大汉已经灭亡了，王莽篡汉的时候，大汉就灭亡了。光武帝是推翻了王莽偽朝，这才建立了新的大汉。”
“如今呢？刘备虽然功劳很大，可天子尚在，他凭什么当新天子？”
“他难道就不能做周公？”
“武王伐紂取得胜利，没多久武王就驾崩了，那时天子尚且年幼，无法执政，周公执政，等到天子长大之后，周公便还政於天子，倘若刘备也这么做，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听到这里，华歆直接乐了。
赋“周公？周天子是周公的亲侄子，周公旦的儿子还建立了鲁国，国祚悠长，代代富贵。”
“倘若刘玄德效仿周公，还政於天子，他的儿子能建立一个封国，安安稳稳长达数百年吗？”
“以汉家天子的作风，或许这一代天子能忍住不动手，可等到玄德公故去，谁能保证他不是第二个霍光？”
“霍光也是大汉忠臣，宣帝亲自认可的！”
“对，他死全家了，他的旧部也死的差不多了。”
“人不能只看眼前，要多看看身后名！”
华歆摇了摇头：“老友啊，你有没有想过，我华子鱼也是玄德公旧部啊。”
“就算玄德公想要在未来还政於天子，那你考虑过我的未来吗？”
“我可不想等到年老体衰之时，看著儿子、孙子、重孙子都被新的汉家天子杀掉。”
“不仅我不愿意，安民军中的诸多高手，又有谁愿意呢？”
“你猜，你能否说服他们？”
“倘若你说服不了这些安民军的校尉、中郎將、军师们，就算你们说服了玄德公，又能如何呢？”
说到这里，华歆就想起了赵匡胤黄袍加身的事儿：“兴许，到那时我们就该联合云长、翼德、
子龙將军，给玄德公编织一件龙袍，然后帮玄德公披上了。”
“你！你们！逆贼！都是逆贼！”
“袁氏当逆贼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站出来反对？”
“关东偽朝调集大军攻打天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站出来反对？”
“如今倒好，眼看天下即將归一，你开始跳出来博声望了？”
“不就是觉得玄德公仁德，不愿意杀人？”
“可我愿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