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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完结章下)……

    飞雪初落西京时,顾怀玉与裴靖逸仍在城中坐镇。
    这片土地方才归入版图,疆土骤然扩至旧日的两倍,大宸旗帜新插未稳,便有无数琐巨之务等着一一落定。
    光是官吏任免这一项,便要清查旧官、甄录可用之人,案卷堆作小山。
    幸而顾怀玉麾下能人辈出,各司其职,尽可胜此繁剧。
    几个月忙碌过去,这方新土自上而下焕然一新:书院重开,晨读声里,童子摇头背着“三字经”,茶馆复市,说书先生一拍醒木,讲的已是《西厢记》。
    自此不分东辽与汉人——凡在此地者,皆为宸人。
    待到顾怀玉启程回京那日,西京城内外百姓自发相送。
    汉人百姓自是依依不舍,若非这位相爷,他们至今还在东辽人手下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不少东辽牧民也抹着眼泪,正是顾相的新政,让他们被贵族强占的牛羊重新回牧场。
    唯有那些失了身份体面、成了阶下囚的旧贵族,巴不得他早些离城,免得一日一日提心吊胆,怕脑袋不保。
    顾怀玉不愿大张旗鼓,免了宰执仪仗,只携铁鹰卫,与裴靖逸低调上路归京。
    这一年间,大宸已是天翻地覆。
    自战事初起,茶楼里的说书人便日日更新战报,座无虚席。
    起初谁也不敢相信,那个年轻宰执竟真敢与雄踞北境百年的东辽开战,更无人料到,他竟能赢。
    当“收复三州九郡”的捷报传来时,举国欢腾。
    这已是足以载入史册的旷世奇功。
    可谁曾想,这仅仅是个开始。
    转眼间,一个又一个惊天捷报接踵而至,直到最后——东辽万里疆土,尽归大宸!
    如今在这片土地上,连三岁稚童都知道两个传奇:一位是运筹帷幄、倾尽天下的宰执,一位是所向披靡、平定四方的大元帅。
    更妙的是,这两个传奇竟成了一段佳话,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龙配龙,凤配凤,英雄合该配英雄。
    顾怀玉回京亦极低调,拒了元琢要摆的接驾仪式,赶在在除夕夜悄然入城。
    相府内灯火通明,仆役们穿梭忙碌着准备年夜饭。
    两人并肩踏入府门时,裴靖逸抬手拂去顾怀玉肩头的落雪,压低声音问道:“你阿姊脾气如何?”
    顾婉早已得了消息,此刻正抱着小外甥在花厅等候。
    分明是专程来会会这位“弟夫”的。
    顾怀玉斜睨他一眼,唇角勾起揶揄的弧度:“怎么?堂堂三军大元帅也会怕?”
    裴靖逸顺势将人揽入怀中,薄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怕得很,怕你阿姊知道我夜夜“欺负”她宝贝弟弟,非把我活剐了不可。”
    顾怀玉不跟他多说,抬手轻拍拍他的脸颊,“等着过难关吧你。”
    裴靖逸眉梢一挑,朝花厅的方向一抬下巴,“大不了我跪着敬茶,说句——阿姊放心,您弟弟在我榻上,从来都是他欺负我。”
    顾怀玉轻嗤一声,甩开他的手径自往花厅走去,分明一副“等着看好戏”的闲态。
    裴靖逸虽是那么说,临到门前却收敛了平日的散漫,他腰背笔直,步履沉稳,高大身形一丝不苟,规规矩矩随在顾怀玉身后,像个乖顺的“小媳妇”。
    花厅里早摆了一桌热气腾腾的菜,汤盏袅着白雾。
    案旁不仅顾婉抱着小外甥,主位上还坐着陈太后——大宸权势最盛的两位女子正低声话家常。
    小外甥一见顾怀玉,眼睛立时亮了,短胳膊一伸,噔噔噔跑来:“舅舅!抱!”
    顾怀玉却不伸手,任由小家伙抱住自己的腿,垂眸打量着这个肉嘟嘟的小团子,蹙眉冷声问:“怎么胖成这样了?”
    “我才不胖呢!”小家伙仰起圆脸,小嘴撅得老高,“娘亲说这是福气,锦儿最有福气啦!”
    顾怀玉失笑,俯身轻松将小家伙抱起。
    小外甥立刻搂住他的脖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什么“想死舅舅了”、“舅舅最好了”,甜腻得紧。
    这边舅甥俩亲热着,那边顾婉和陈太后两双锐利的眼睛,正将裴靖逸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裴靖逸从容不迫地拱手行礼,先向陈太后问安:“太皇太后金安。”
    声音沉稳有力,姿态不卑不亢。
    陈太后略一颔首,目光如常地扫过他,态度不冷不热。
    转向顾婉时,裴靖逸唇角一扬,依旧保持着得体的距离:“见过太后娘娘。”
    顾婉含笑颔首,抬手示意,侍从便将她身侧的椅子搬出,她温声道:“裴元帅一路辛劳,侍护玉郎不易,坐下同用膳吧。”
    裴靖逸从容落座,目光却始终瞧着顾怀玉,“不辛苦,这一路与其说是我照顾相爷,倒不如说是相爷处处体恤我——”
    他转头对顾婉诚恳道:“若非相爷运筹帷幄,我岂能立下这等战功。”
    顾婉轻轻一笑,朝顾怀玉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人还不错。
    顾怀玉抱着小外甥落座对面,接收到她的目光后,眉梢微微一挑:这就满意了?
    “裴元帅——”顾婉执筷为他布菜,状似随意地问道:“听闻你在东辽用兵如神,想必熟读兵书?”
    裴靖逸微微欠身,举止间竟透着几分温雅:“兵书终是死物,战场瞬息万变,需随机应变。”
    他接过顾婉递来的茶盏,忽地望向顾怀玉,“除军典外,裴某也常翻杂书,尤爱相爷所撰《治国论》,先安天下之心,再谈一城一地之得失。”
    顾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她原担心这武夫只懂行军打仗,难免委屈了顾怀玉,如今见人言辞有度,褒扬得体,心下顿时一宽。
    顾怀玉狐疑地眯起眼眸:你真看过?
    裴靖逸迎着他的目光,不由地轻笑:怎么?以为你汉子真是大老粗啊?
    坐在主位的陈太后举杯饮一口茶,缓缓打量他一遍,突然开口道:“裴元帅,老身听说你在战场所向披靡……”
    茶盏一放,她声音陡然压低,似笑非笑着问:“就是不知,在我家雪团子面前,你是虎还是猫啊?”
    这问题问得刁钻,姜还是老的辣。
    裴靖逸没顺着挖的坑往里跳,他搁下手中的酒盏,坦荡荡一笑道:“我在相爷身边,既不是虎,也不是猫。”
    “我当是相爷手中的剑。”他说话时目光灼灼,专注盯着顾怀玉,“出鞘时开疆拓土,归鞘时镇宅守业。”
    陈太后指尖在杯沿转了个圈,笑几声道:“好一把利剑!”
    说罢她看向顾怀玉,老太太俏皮地眨了眨眼:这小子可精着呢,你当心着点。
    顾怀玉举杯回以淡然一笑:放心,心里有数。
    这顿年夜饭吃得格外温馨。
    裴靖逸既得了顾怀玉青眼,顾婉与陈太后本就是来相看这位“赘婿”,本就无大异议,自然也不会刻意为难。
    况且裴靖逸今日并无以往那份没个正形,一言一行皆得体从容,倒叫顾婉与陈太后越看越放心。
    酒过三巡,小家伙已经蹭到顾怀玉膝头,小手揪着他衣襟直晃:“舅舅!锦儿要放爆竹!”
    顾怀玉还未应声,裴靖逸已利落起身,爽利一招手:“走,我陪殿下一同放。”
    小家伙眨巴着眼睛,仍巴巴地望着顾怀玉。
    直到顾怀玉轻拍他的发顶起身,这才欢天喜地一手牵一个,三人踏着红毡往庭院去。
    檐外细雪霏霏,红灯笼一盏盏垂着,庭中覆了一层细碎的雪粒。
    仆役早备好一挂百子炮,火线“滋”地窜起,“噼里啪啦”炸响连绵,惊得远处枝头雪屑簌簌而落。
    小家伙放了几挂,笑得合不拢嘴,便兴奋地抱着小短炮在院里自个儿跑来跑去。
    顾怀玉立在檐下看他噔噔乱窜,唇畔呵出的热气化作白雾。
    忽然后背贴上来具温热身躯,裴靖逸双臂环过他腰间,躬身将下巴搁在他肩头:“相爷冷么?下官给您暖暖身子。”
    顾怀玉懒懒地往后一靠,整个人陷进暖烘烘的怀抱里,“裴元帅如今过了我阿姊这关,名正言顺算是我家的人了,日后可要慎言慎行,好生伺候本相。”
    裴靖逸的大手顺着腰线滑下去,掌心在大氅的遮掩下揉捏那柔韧腰肢,“小玉大人放心,我定让您在榻间舒服得欲仙欲死,朝堂上照样威风八面。”
    顾怀玉被他揉得腿脚发软,却偏要侧头与他鼻尖相抵:“……本相用得着你让?”
    裴靖逸猝不及防掐一把那细腰,凑近混着热息啄他一口,“那便是小玉大人恩典,让我在您榻上欲仙欲死,朝堂上跟着您威风八面。”
    顾怀玉不觉得这两个有什么区别,睁着清凌凌眼眸直直瞧他。
    裴靖逸被他盯的心口发热,手臂将人搂得更紧,情不自禁地吻着他柔软发凉的嘴唇,舌尖舔着他的唇线,一点点湿热的勾勒。
    两人正吻得难舍难分,忽然察觉到一道灼灼的视线。
    小团子不知何时站在了旁边,小手背在身后,仰着圆滚滚的小脸,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他们。
    顾怀玉耳尖瞬间红透,正要开口解释,却见小家伙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舅舅羞羞。”
    他小短腿还学着大人模样跺了跺雪地:“锦儿都懂的,你们继续呀~”
    说完他还伸出肉乎乎的小手,煞有介事地帮他们拉紧了大氅,然后背着手像小企鹅似的一摇一摆走开了。
    裴靖逸挑眉望着那圆乎乎的背影,凑近顾怀玉耳畔:“这跟谁学的?”
    顾怀玉轻笑着白他一眼:“像本相小时候,你不满意?”
    裴靖逸笑得胸口震动:“能见到小玉大人儿时风采,我满意得很。”
    顾怀玉心头一暖,索性放松身子完全倚进他怀中。
    恰在此时,街巷里一簇烟火“咻”地窜上夜空,在墨蓝天幕绽开万千金芒。
    裴靖逸高大的身影将他整个笼住,在烟火盛放、声如惊雷的那一刻,低头吻上他泛红的耳尖:
    “这世间千万人仰望天上明月。”
    他收紧双臂将人拥得更紧,气息滚烫地道:“唯有我,能将明月揽入怀中——怎会不满?”
    顾怀玉倏然转身,唇角一翘,在漫天流火中,嘉奖般吻住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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