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青春就是追寻青春的过程啊。」
第229章 “青春就是追寻青春的过程啊。”7月31日，东京，涩谷区，一年一度的东京国际电影节。
夏日祭那天的点映很成功，这让所有人都对这部电影充满了期待。
不同於正式场的红毯和大荧幕，高中组的场地相较之下要朴素许多，咖位也小很多。
租了一栋百货商场的天台，在这儿摆了一些凳子，基础的设备都还算齐全，
参赛的作品大概十几部，每一部的时长也不算长。
所以今天的计划是把所有的作品都播一遍，最终抉出前三名来。
电影的主题是一青春”，只不过高中生的技术力实在有限，成片的效果比不了那些专业的电影。
以至於本应该满满“青春感”的电影看上去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翻来覆去就是爱情或是友情之类的，坐在观眾席的草间彻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隨后转头望向身边盛装打扮过的鹿岛学妹。
“你很紧张吗？”
“草间学长难道不紧张吗！”鹿岛学妹板著小脸，身子绷的很紧，正一脸严肃的模样看著舞台上大荧幕中的电影。
“原本还有些紧张。”草间彻也压低声音，笑著说，“但是看了他们的作品后就不紧张了。”
对於这些把青春和爱情友情画等號的傢伙，没什么好怕的！
而且草间彻也看到舞台上的评委也在打哈欠，低沉本且剧情杂的日系文艺爱情片，实在没什么看点。
“下一部作品来自崇明私立高中，作品名《你的梦想实现了吗》。”
隨著主持人报幕，所有人都跟著电影名在口中重复念了一句“你的梦想实现了吗”。
就连台上的评委看完剧本后也不禁一愣，渐渐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坐正了身子想看看这部名字独特的电影讲了什么故事。
草间彻也微微一笑。
这就是取这个名字的用意！
虽然到场的只有鹿岛学妹和草间彻也两人，但这一刻无数人都在屏幕前注视著现场直播。
北海道，丸山一男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推著眼镜满脸期待。
医院，骨折两人吊著脚看著墙壁上的电视，竹响泉一还在旁边“声音开大一些”，期待著。
社团的小伙伴们，宅在家里的或是正在旅游中的，在收到消息后都会原地拿出手机打开现场直播，期待著接下来的画面。
秋田，草间家。
“爸爸妈妈快来啊！要开始了！”草间香奈早早的就坐在了电视机前，在报出电影名字的时候摄影机给到了草间彻也特写。
小傢伙的眼睛顿时睁的特別大，衝到了电视机面前，几乎贴著脸，然后指著草间彻也笑著大喊。
“哥哥上电视！你们快来看！”
高木琳子合上了正在读的《倾城之恋》，拿出手机打开了直播。
“演艺部”的聚会在“luckykey”咖啡厅，一眾人迫不及待的围著同一个手机，催促著声音开到最大。
黑泽雅美微笑著，一脸自豪的在看。
高板美作坐在自己客厅的沙发上，领著家人一起观看。
朝仓明月坐在房间的书桌前，看了一眼掛在一旁的吉他，咬著嘴唇，最终还是打开了直播。
明高的学生在看，在涩谷逛街的月白琉璃等人在看，那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在看著这边。
摄像机对准了荧幕，在一段黑屏过后出现了画面一一草间彻也的半身像。
他正一脸好奇的摆弄著摄像机，说著：“有声音吗？”
接著传来了鹿岛学妹的声音：“已经开始录製了学长！”
“噢。”
草间彻也整理了一下服装和髮型，坐在镜头前笑著说道：“那就开始吧。”
场下的鹿岛学妹and草间彻也：“？？？”
他们瞪大眼、张大嘴，露出了一副惊恐的模样，隨后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绝望。
这是...絮啊！
鹿岛学妹有些绝望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u盘，眼晴一翻险些晕倒。
装原片的u盘在这儿！交给主办方的是装有絮的u盘！
草间彻也立马拿出了手机打开官方的直播间，全网几百万人都在看著他们的絮呢！
舞台上的评委虽然面露疑惑，但还是看了下去了。
荧幕上，影片继续。
鹿岛学妹的声音传了出来：“下面要对主演兼导演兼製片人的草间彻也学长进行q&；a哟。”
q：为什么要拍这样的一部电影。
“主题是“青春”嘛，果然青春除了友情和爱情之外，更重要的是梦想才对。”
q：这部电影的內核是什么呢。
“噢，鹿岛学妹很会问哟。”草间彻也笑了笑，“內核只有一个，任何时候去实现梦想都来得及。”
q：可以介绍一下电影內容吗？
草间彻也翻著白眼：“到时候自己去看不就行了。”
q：第一次拍电影感觉怎么样？
“如果要说感受的话..：”荧幕上草间彻也突然一脸正色，“电影的主题是“青春”，而所谓的青春其实就在寻找它的过程中。”
“电影拍到最后，当初一起努力的伙伴因为各种原因没能聚在一起，那一刻我突然感觉最后的作品好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路走来拍电影的经歷。”
“我想，这样人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也许就是青春存在的意义。”
q：最难忘的一次拍摄经歷。
“那当然是在彩虹大桥上骑著机车飞驰的那一段。”草间彻也露出了回味的笑容，他摸著下巴，对著镜头兴奋的讲述著当时的经歷。
“要知道那次拍摄我连剧本都没有啊！全部靠著代入角色去演！”
“然后拍摄到最后帮助加藤和夫先生实现了他的特工梦，在夕阳的台场公园岸边，最后听著他对我说的那一句『我的梦想实现了』。”
“真的，当时特別有感触“还好我没有放弃”。”
q：有什么想对看到这段絮的人说的吗？
“问题是不是有些太多了...喂，你这个摄影师怎么哭起来了！”
“想说的吗？”草间彻也思考了片刻，隨后对著镜头露出大白牙，“你的梦想还在坚持吗？实现了吗？”
画面变黑，全场一片寂静，只能听见从荧幕发出的鹿岛学妹的声音。
“下面是第二位採访的对象！永远的社长丸山一男学长！”
然后，视频被暂停了。
“那个，崇明私立高中说拿错片源了，这个是他们拍摄的絮，正片他们刚刚提交上来现在已经在后台，並且可以播放了。”
主持人拿著话筒走了上来，脸上略带尷尬的望著评委席上的几名资歷深厚的导演。
几人互相交流了一下想法，最终由坐在最中间那位穿著和服，满头白髮的矮小老人笑著回答：“既然都放了，那就看完吧。”
“好的！”
电影节的评选现场不放电影正片而是播放絮，恐怕纵观世界影视都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可有的时候意义要远远大於形式，
更何况这部絮中所蕴含的东西，说不清道不白，却又让人莫名的嚮往。
视频继续播放。
这次甚至都没有真人出境，而是一部正在视频通话的手机，画面里正是戴著眼镜且远在北海道的丸山一男。
真正的坐在手机前看直播的丸山一男正扶额仰头，一副无语的模样。
q：丸山学长在北海道的生活过得怎么样？
“矣，这个也算是电影的絮吗？”
画面中的丸山一男有些错，不过最终还是回答道：
“很多地方都和东京差別很大，不过班上的同学都很热情，和他们相处的很融洽。”
q：可以讲讲这部电影对你的意义吗？
“意义啊。”他露出了回忆的神色。
想了许久，隨后推了推眼镜，表情很认真：“曾经的我只觉得生活是苍白的，学校，家，补习班三点一线，更別说青春和未来想做的事情了。”
“像这样按部就班的过完高中生活，然后去考大学，毕业后找一个普通的工作，就这样过完一生，直到死之前甚至都没有能够值得回忆的事情。”
“起初我认为这部电影只是一个普通的社团活动，直到草间君把它称之为我的梦想时，我才猛然发现我想要的也许就是这个。”
“和朋友们一起不遗余力的向著一个目標努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在自己的人生中留下一段难忘的回忆，也许这就是青春。”
“好像说的有点多了...嗯？什么？没关係让我多说一些？”丸山一男哑然失笑，想了想，隨后看著镜头这么说道，“总之就是，它让我的生活从黑白变成了彩色，我很感激它。”
q：丸山学长在团队中的工作。
“负责统筹各个社团，筹备经费，拉赞助这些。”
“不过自从我转学后，这些事情都由草间君来负责。”说著他认真的看向镜头，“草间君，谢谢你。”
q：你的梦想实现了吗？
“梦想啊，正在努力呢。”
“我想要报考东京艺术学院的编导专业，毕业后去当一名电影编剧，目前正在努力学习。”
“对了，比赛的日子是7月31日对吧，到时候我会看直播的！加油啊大家！”
北海道，丸山一男双手捂著脸，已经没办法直视直播间里的画面了。
要社死了！
荧幕中画面再次变黑，鹿岛学妹声音再次传来。
“下面要採访导演风间奏学长！”
等到画面再次亮起时，背景已然变成了医院住院部，躺在病床上吊著腿的风间奏赫然出现在了画面中。
身后床的竹响泉一还在想法设法的直起腰，比著剪刀手去抢镜。
q：风间学长你认为这部电影的竞爭力在哪？
“演员、剧本、以及草间彻也让人目结舌又不得不佩服的製造意外的能力，
风间奏躺在病床上，说话时脸上並没有太多表情，一如既往地沉闷。
q：最后一个可以详细说说吗？
“草间彻也从头到尾一共惹了多少麻烦，你不记得了吗？”风间奏看傻子似的看著鹿岛学妹，也就是镜头。
q：哎呀！絮是要露出来给大家看的嘛！
风间奏嘆了口气，然后从记忆中一件一件的开始梳理著：“彩虹大桥上的即兴飞车大战戏码、鎌仓在食堂带著男生们打群架、海边遇见遇难小孩毫不犹豫的衝上救援、还有冰岛，嗯，太多了。”
“这些展开都是剧本无法达到的表演，真实而又富有戏剧性。”
“这样拍出的电影，不可能会输其他人。”说著风间奏还露出了古怪笑容，“除非那傢伙在比赛当天把这段絮当成正片交给主办方了。”
至此，无论是现场还是直播，所有在看这段絮的人都笑了出来。
现场更是笑出了声。
只有草间彻也和鹿岛学妹捂著脸蛋，把脑袋埋在两腿间，根本就没脸见人。
风间君，你的flag立的真准！
q：风间学长拍这部电影的初衷是什么呢？
隨著这个问题问出，风间奏陷入了沉默，隨后画面一黑，出现了一段编辑好的字幕。
“这里风间学长沉默了足足五分钟，所以就剪掉了”
字幕结束后，风间奏的脸蛋出现，眼神带著坚定，像是做好了什么准备似的“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瞒著大家，也就是我拍这不电影的初衷。”
“我的父亲，也就是电影导演风间纯一郎已经到达肝癌中期了，八月一號就是他进行肝臟移植手术的日子，儘管已经找了最好的医生但手术的风险依旧不小。”
这话一出，正在看直播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看台上的评委似乎也都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係在里面。
风间奏深吸一口气继续说：“父亲总是自称自己是三流导演，一辈子的梦想就是拍的电影能够登上东京电影节的舞台，一直到他病倒这个梦想都没能实现。”
“他对我很严厉，总是禁止我去碰那些摄影相关的设备，不想让我走他的老路，毕竟比我更有天赋的他最终也沦落到三流导演的地步。”
“我討厌他，却也很尊敬他，所以想要趁著这次机会拍出一部能在电影节获奖的电影出来，代替他实现这个愿望，这便是我拍电影的初衷。”
q：误？然，然后呢？
“然后？”风间奏难得对著镜头笑了出来，“然后我就因为太专注拍摄，被车撞到腿后骨折住进医院了。”
“原本以为片子无法完成了，结果草间彻也使用钞能力竟然赶上了进度。”
q：那，那万一如果最后没有得奖呢？我是说万一！万一呢！
“你认为一部电影最重要的是过程还是结果？”风间奏问了一句。
q：？我才是问问题的人啊！好吧，应该是结果重要吧。
“我一开始也这么觉得。”风间奏嘆气，靠在床头眼神望向窗外，“根本就没有人在意电影是如何拍出来的，观眾们只在意最后的结果。”
“我记得父亲曾经问过我这样的一个问题|拍完一部电影你能得到什么收穫”。”
“也许是观眾们的称讚，是票房，是来自同行的鼓励，可他却告诉我“你最大的收穫应该是这一路上的风景””
“那一年我七岁，跟著父亲去冲绳给一部文艺片取景，拍摄的途中我看到了大海、坐了船、尝试弹了三线、参加了烟火晚会。”
“反观我们这一路走来的风景，是彩虹大桥上的飞驰，是鎌仓的海，是冰岛的雪山和告白，是所有所有大家一起努力的回报，这些已经超越了电影本身。”
“也许这就是这次电影节的主题吧，青春。”
“父亲的梦想就等他手术成功后自己去实现吧，他一定会好起来了的。”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三流导演，他一直都是我心中的no.1。”
画面以风间奏的微笑结束，隨后陷入黑屏，同时浮现字幕。
“这里我因为太感动哭了五分钟，所以就剪掉了。”
最后画面恢復正常时出现的是第一幕时草间彻也的半身像。
“还没问完吗？”草间彻也有些无奈的指著镜头，“那边要开始拍摄了。”
q：最后一个问题！
q：请问草间彻也学长什么是青春！
“傻了吧唧的。”草间彻也翻了翻白眼，直接起身就走。
很长的一声“矣一一”后，镜头被固定住，草间彻也的身影远走越远，然后负责拍摄的鹿岛学妹出现在了镜头中，追著草间彻也就跑了出去。
一边跑还能一边能听到她在追问“所以青春是什么啊！”
草间彻也双手插兜，背对镜头隨后笑著扭头看了过来，说的什么因为隔的太远根本听不清，但是这个角度能够很好的看清他的口型。
画面再次黑了下去，缓缓浮现了一行字，像是在解释草间彻也当时说的话。
“青春就是追寻青春的过程啊，笨蛋。”
至此，全片结束。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紧接著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用力的鼓掌，起立鼓掌，台上的评委也都露出感嘆轻轻鼓著掌。
掌声持续了很久。
很久很久。
这时主持人跑了上来，俯身在评委们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那位白髮老人点了点头，拿起话筒向大家宣布：“时间关係，崇明私立高中的成片没办法再播放了，所以这部絮会当做参赛作品，嗯，这其实根本就算不上是一部电影，连评选的资格都不具备。”
听到这儿，草间彻也和鹿岛学妹抬起了头，眼中带著浓浓的失落和不甘心。
因为他们的失误，將大家几个月的努力都白费了。
“不过。”评委的声音再次传来，“它除了不是一部合格的电影外，任何地方都合格了。”
“青春就是追求青春的过程，嗯，实在太棒了。”
“希望电影节结束之后我可以见一见这部电影的製作团队，也许能够合作一下。”
老人又重复好几次“太棒了”，这才放下了话筒，然后开始播放下一部参赛作品。
只不过无论是现场还是网络直播前的观眾，都没办法静下心来去观看下一部作品。
医院的病房传来笑声，北海道的房间充满温度，咖啡厅的小伙伴们大声欢呼，解散的乐队成员重新拿起了吉他，文学少女捂著嘴流出眼泪。
病床上，从平板看到全过程的父亲露出笑容望向窗外。
那儿阳光明媚，而他还需要去完成自己未完成的梦想。
现场的鹿岛学妹喜极而泣。
只有草间彻也坐在那儿长舒了一口气。
故事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开始，最终也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得到了肯定。
他的任务完成了。
至於之后见一面这件事..：：：.他应该是没时间了。
手机振动，八神千鹤髮来了line消息。
“千纸鹤”：救命！叔叔阿姨都喜欢些什么啊！明天就要去回你家了，礼物到现在都还没选好！
难得看见八神千鹤这么慌张的样子，草间彻也看著消息笑了笑，没有回覆。
明天啊。
终於要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