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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正文完结)

    多好的时候呐。
    战事的开端,因送至洛阳的军粮,被提前在了秋收以前,而战事的结束,又恰在这秋收之时。关中遗毒将除,洛阳正值丰收,好一派让人见之欣慰的景象。
    “我曾经都要以为,自己无法回来了。”荀爽一手拄着拐,在荀攸荀彧的陪同下,趁着秋日里已不复热烈的日光,缓缓走在洛阳的郊外。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着荀攸道:“当时从这里离开的时候,我就在想,幸好我让你去河东探查情况,总算没让我拖累了你。”
    “叔祖何必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
    荀攸察觉到,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荀彧忍着笑意,向他投来了意味深长的一眼,但荀攸愣是顶着一张稳重的脸,权当没收到这份调侃,继续答道,“一切都已归于正轨了。”
    荀爽哈哈笑道:“这正轨,也太热闹了些。你们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先从长安回来的时候,剩下的那帮人都在做什么!”
    陛下当庭宣布,被劫去长安的官员不是被救出来了就能光复原职,而是还要经过一番考试,引来了议论纷纷。
    起初,是有些抗议的声音,但一来不敢发出在明面上,二来也因说出无用,便渐渐彻底销声匿迹。
    毕竟,军政大权都在陛下的手中,民心也在陛下这边,还没有权臣外戚干政,没有宦官仗势,他们能说什么?
    不过是借着熟人的门路,打听打听究竟要考什么罢了。
    司马防和蔡邕原本算不得关系亲厚,但现在可说是有了同一种负担——
    他们不仅自己不晓得要如何考,还要被同僚打探情报,于是这会儿哪敢光明正大出行,干脆绕着小道走了,倒是荀爽,借了刘协卢植的顺风车,先一步赶回了洛阳。
    荀彧闻言摇头道:“他们这样,并没有用处。按照陛下的计划,朝廷有司,会暂分三省六部,外加一路单独的司法监察,令官员各司其职,彼此协作配合又相互监督。与其去问考什么,不如问问自己最擅长什么。”
    “如今也已不是先帝那钱财能买官,还能通过保傅乳母、宦官宠臣走通门路的时候了。看那中山甄氏,为陛下贡献米粮十万余石,换来的也只是减免半价数额的税赋,以及多出两个直接入读太学的名额而已。”
    “若是非要说陛下有所偏爱的话,也就是那些河东时一道起兵的元从,可若是跟他们这些人攀关系……”
    ……
    “没用的。越是草莽出身的人,也越容易知道谁是真心的,使君信不信,这些人若是找上黑山白波打听消息,除了能被骗去当一阵教授习字的老师,大概什么也得不到。”郭嘉懒散地翻阅着从关中送来的战报,向一旁的刘备闲聊一般说道。
    刘备温厚地笑了笑:“奉孝是在说洛阳随后的情况,还是在说荆州?”
    “哈哈哈哈,我可什么都没说。”
    他半个字都没提到现在被送来荆州的孔融,也没说到陛下随同孔融一并送来的那枚指南针,就是见到关中官员终于不能继续吃老本,仰仗门荫便官位稳固,大觉有趣罢了。
    有趣!
    只可惜了,他接下来还有要事去办,无法早日回到洛阳,看看那边的优胜劣汰。
    因为随同关中战报而来的,还有两条消息。
    长安老臣中,有一位孙坚将军的旧上司,也就是钱塘侯朱儁。位处荆州以南的交州,刺史朱符,就是他的儿子,但这父子二人的为人品性与行事作风几乎天差地别。
    陛下有令,着朱儁即刻赶赴交州,押解朱符回京受审,孙策领平南中郎将之职,协助朱儁办成此事。
    为免荆南为此再添动乱,郭嘉还得费一番脑筋呢。
    好在,头疼的也不止他一个就是了。
    另一条消息,是令刚刚升任征西中郎将的曹操出调为扬州牧。
    因他身边那病秧子谋士戏志才体弱,便留在关中协助卫觊整顿庶务,另派那许攸和鲁肃随行。
    谁让现在关中打下了,暂时也去不了再往西的地方,干脆去东面干点事情吧。
    据说陛下原本也考虑过让孙坚去的,但怕他一到扬州,就和那些看不起武夫的扬州士人捋袖子打起来,最后还是定了曹操。那曹操固然也造五色大棒,靠着强硬手段来立典范,但他多疑谨慎,就难中一些花招。
    这么一来,大约再过一阵,那位新上任的扬州牧,就会途经荆州,向孙坚打听打听扬州的情况了。
    不过,在朱儁与孙策、周瑜南下,曹操与许攸、鲁肃东行之前,朝廷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办在前头。
    ……
    十一月初,大汉天子刘秉终于自关中摆驾起行,回返洛阳。
    天子车队因气候严寒而不得不放慢了行进的速度,于是当重回洛阳时,已是天降落雪,举目素白。
    但幸好,一应书籍已早一步从长安运出,此番回京的车驾尽数从简,甚至,若不是有道旁的百姓忽然认出了护持左右的卫队,都险些不知这是天子摆驾回京了。
    刘秉也只是在回到了那依然简朴的住所后,让人向洛阳百姓通传了一声陛下折返的消息,便从容不迫地喊上了一批朝臣,围炉取火,顺便商定着一个多月后的一桩事项。
    “如今董卓已死,除了边境诸州仍需派遣使者前去通传消息外,洛阳毗邻的各州都已在朝廷掌控之下。这洛阳的宫城代表的是天家颜面,虽不必过多耗费民力,还原至被大火焚烧之前的样子,也起码需有个进出的宫室大殿。等翻过年来,就安排上吧。”
    “而既要重修宫室,昭告天下如今仅有一位汉室天子,那也该将年号更新,祭祀天地,以告万民。”
    在场众人恍惚觉得,这听上去好像不仅仅是年号的更新,而更像是在汉家天子重新确立了正统之后,以新年改元,祭告天地,再举办一场真正的登基大典。
    可偏偏被陛下以这样轻描淡写的口吻,在这围炉闲话中说出,那么以先前那番重建宫室的准则,想来这开年的祭祀也是能省则省。
    但谁也无法否认,当元月初一的鼓声震落了檐上积雪,身着厚重冕服的天子一步步登上洛阳圜丘天坛之时,再如何不显张扬的阵仗,都因台下士卒锃亮的眼睛,因随行百姓的齐声呐喊,变成了一把点燃在郊野荒原之上的烈火。
    它烧退了冬日的冷意,自圜丘高台之上直指青天,昭告着何为真正的正统,何为——
    万象更新!
    刘秉望着远处洛阳模糊的轮廓,一字一句地说道:
    “朕承民意,顺人心,当此君主重任,应日省言行,重振汉室。”
    “元月初一日,登高台而望,愿汉家治下,边尘永息,五谷丰登,百姓安乐太平。今日与群臣正处一年之开端,一朝之开端,故定年号为建安,请诸君与朕一并,建设安乐净土!”
    改元建安!
    听到这一番话的百姓与朝臣并不知道,这个年号在另外的一个时空,其实有着截然不同的情形,他们只听到了陛下一句意欲披肝沥胆建设盛世的许诺,而他们何其有幸,正处洛阳天子治下,将要见证这个“开端”。
    ……
    不知是否是因天子登台改元,昭告天下,又或者是因洛阳的民居又在皇宫重建前,进行了一番修缮加固,身处其中的百姓并不觉有多严寒煎熬。
    这个冬日好像结束得尤其之快,只在转眼之间,便已是新一年真正的开春。
    洛阳郊野的涓流自化冰后,缓缓流入年末又组建人力修缮的水渠中,一路流向远处的农田。
    田间水道里,先知冷暖的禽类,已纵身跳入了水中,全不管后面那个灰头土脸的指挥“大将”,气得那人拔出了腰间的刀放话威胁,叫人打眼一看,就瞧见,他所握持的,赫然是一把宝刀。
    一名乘车途经的少年忍不住微微发笑:“兄长,这洛阳可真有意思。都说昔年关内侯买卖良多的时候,在洛阳城里走两步就能遇到一位紫绶金印的贵人,但如今这贵人牧鸭放羊,算不算两步一见呢?”
    “孔明。”比起时年十一岁的弟弟,年长七岁的诸葛瑾更显面目老成,也在听见这句话时,忍不住先提醒了一句。
    “兄长放心,我说话自有分寸。”诸葛亮答道。
    这十岁出头的少年有着一双因聪慧灵秀之光而令人见之难忘的眼睛,现在,这双眼睛正捕捉着洛阳的一草一木。
    他听着车轮向前滚过的声音,见那先前的身影已被马车甩在了后面,继续说道:“何况,你我自徐州起行前,不是已听到朝廷向徐州刺史陶恭祖发出的诏令了吗?春闱选官将至,诸州贤才宜速往之,然洛阳朝廷当吸取前人之教训,务必奉行有话直言、务实求真的准侧,望诸州官署也奉行此道。咱们虽是来太学增长见识、以图学有所成的,也该先以此标准约束自己。”
    诸葛瑾噗嗤一笑:“行行行,算你说得有理。那你可知道,方才那人是谁?”
    “汝南袁术袁公路。”诸葛亮果断地回答道,“我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既要为万人记功,也当受万人审视,这一条对谁都受用。”
    “也包括你?”
    他没有犹豫地就点了头:“若我能为朝廷分忧尽职,也包括我。这也是叔父所教,做人的道理。”
    三年前,诸葛亮的父亲诸葛圭在泰山任上病逝,本为刘表手下小吏的诸葛玄当即请辞,先至泰山料理诸葛圭的后事,随后不顾自己本能在洛阳升迁的前途,在徐州留了下来,照管兄长留下的子女。
    或许冥冥之中,这份好心自能得到一份好报,诸葛玄这一走,也恰恰避开了洛阳最混乱的那段时日,不必被裹挟至长安走那一遭。
    而现在,三年已过,诸葛亮与兄长诸葛瑾赶赴洛阳就学,诸葛玄也受到了冀州牧刘表的邀请前去赴任,可以说是两全其美了。
    或许,还不仅仅是两全其美而已。
    年少的诸葛亮在此之前从未走出过徐州,是头一遭出远门,来到这风云鼎盛的洛阳,但他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会在此地收获良多,贡献良多,留下自己的名字。
    他抬眼向着车窗外看去,越发觉得,洛阳真是一个好生神奇的地方。
    这里有一队游侠打扮的年轻人结队走过,口中却不是在说仗剑行侠的传奇,而是一首被编入识字读本里的诗经,正念到“好乐无荒,良士休休”这一句。
    这里有一群耕作挖渠之余,聚在树下以枝代笔,从最简单的汉字学起的壮丁。
    这里有一支正在缓慢前行,调整军容的仪仗队伍,为首的将军正在说什么自己年后要去幽州驻守,协助公孙瓒再痛打乌桓一顿,留下的这些人不许丢了他的脸面。
    再向前。
    春风浩荡,春服既成。
    身着太学生制服的年轻人结伴走过洛水的河桥,为扛着木石的劳工让开了一条道路。
    不知道是不是因那些原本高高耸立的宫阙坍圮于烈火中,沿着城郭展开的平房就显得没有先前那么低矮,甚至透着几分可爱。
    但还是有些吵闹的声音的。
    比如,沿河的民户试图据理力争,不让官差把他们的房屋推倒,但历年来洛河涨水的危害,又让朝廷不得不对此下个狠手,再把人“强行”驱赶到新的住处。
    比如洛阳的皇城终于开始重新搭建城墙,此刻正因砖石的搬运与各处人手的走动,一片顶顶咣咣的动静,看起来不像是皇宫,倒像某处集市,就连太学都不得不先在春夏二季搬运到了远处,以防受此噪音的袭扰。
    但诸葛亮还是先与诸葛瑾一并来到了太学旧址的前面,认真地观摩了一番被修复的熹平石经,又顺着那宽敞的官道,慢慢走向皇城仍不算巍峨的城墙。
    接近南面的这一段已先立了起来,填平了上方用于搭建门楼的地基,当诸葛亮抬眼上望,就见上面除了民夫,还有一身着锦衣长衫的青年与一披着将领轻甲却有些矮瘦的男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过去。
    那束发青年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有那么短暂的一刻,将目光从城头俯瞰了下来,对着他做出了点头致意的回应。
    诸葛亮怔愣了一下,也对着这位“监工”和他颇重排场的“打手”回以问候。
    他此刻可没想那么多,因为在这洛阳春日里,前来就学的并不只他一个。
    他转回头又向着太学方向看去时,就见那边又停下了一行车马,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先跳下了马车,把人丢在了后面,惹得同行之人疾呼道:“庞士元,你等等!”
    “……现在又不是谁跑得快谁先入学!”
    “……”
    ……
    “噗,真是一群有活力的年轻人。”刘秉忍不住笑道。
    说实话,他其实没听清楚这些人到底在说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了一阵笑闹呼喊,见到许多初来乍到的车队中,正有一批崭新的后备之才来到了他的面前。这些人的到来彻底打破了冬日的冷肃沉闷,又怎能不让人心生欢喜呢。
    在远处的天边,也浮动了几只纸鸢,与先前战事未息时的景象截然不同。
    确实是颇有活力,颇有活力!俨然一派洛阳的新气象。
    一旁的张燕接话道:“陛下这语气,说得倒像是您不算年轻人一样。”
    刘秉答道:“我啊……我只能算半个吧。”
    当皇帝的人,哪能和寻常的年轻人一样。再说了,别人以为他这皇帝今年年方十九,却不知道他在穿越那年就过了二十岁了。沉稳一点很奇怪吗?
    经历了这此间种种,他也已用一种早前从未想象过的方式,快速成长了起来。
    刚被迫伪装皇帝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是那牵绳的纸鸢,被牵绊栓系着不得自由,也被种种情绪裹挟在风中,但现在,当他负手走在这洛阳城头的时候,已不那么想了。
    像是有所感应,自远处有一只飞鸟掠空而起。
    大地青苗的温度还未从它身体上消退,助力着它乘风而行,追光逐日,抵达更远的地方。
    刘秉仰头,望着那一点灰黑色越去越远,直到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脸上是张燕有些看不懂的轻快之色。
    但总之,陛下说是半个就半个,既然没发表什么额外的唏嘘感慨,那就代表着陛下的心情其实不差。
    当然,他的心情就不怎么样了!
    天杀的孔融,非要搞出那一桩事情,害得他在青州为了安顿流民,愣是从如何教人搭房子学起,还跟着他们开辟出了一片农田,作为青州黄巾临时集中管理的军屯。
    若这是寻常的时候也就算了,这点事情一回生二回熟,说出去还能叫一份大功,但问题是,去年年末,那是多大的事情。
    是陛下征讨董卓,收复关中,彻底为自己正名!
    作为陛下的元从,第一位真正的下属,他竟然没瞧见陛下誓师出征时的大场面,没亲自往董卓身上补一刀,没见证朝廷兵马进入关中的盛景,还没看到陛下改元建安的祭天敬告。
    张燕牙齿都要咬碎了。
    别人还当他记仇,是听到了什么皇甫嵩请求被调往凉州,镇守河西四郡得到了批准,于是咬牙切齿,殊不知他早已对这个名字没那么多想法了,只是在遗憾自己的错过而已。
    “注意点自己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刘秉瞥了他一眼,调侃道,“你很遗憾吗?现在不是还能看到洛阳皇宫重建,见到改元之后的第一场春闱?”
    张燕干咳了两声:“……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刘秉懒得揭穿他的死鸭子嘴硬,只是在又向前走出了几步的时候,忽然说道:“其实你也不必如此。历史总是会不断创造出新的,后面的总会比前面精彩,何况,你其实拥有一个别人都没能做到的贡献。”
    张燕连忙追问:“是什么?”
    他已做好了要听陛下单独夸奖他一句的准备,这样说来,他此前缺席的种种,确实没有那么亏。
    谁知道他等来等去,都没等到这句夸奖,只见到陛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是什么我暂时不说,但是……”
    “若你我始终君臣相得,能得善终,那等你寿终正寝之时,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
    一个秘密?
    张燕愣了一愣,眼见陛下说完这话就已继续向前走去,连忙追赶了上去。“陛下!不是说好做事说话要直白了吗?怎么……”
    怎么一个秘密,还要加这么多限定词呢!
    这君臣相得,善始善终,他是不担心的,毕竟陛下如此脾性,绝非安定天下后就会卸磨杀驴的人,可是他不能保证后半句啊!
    什么寿终正寝之时……
    当过黄巾贼的人对自己的性格还是有点数的,他不安分!就算到了提不动刀走不动路的时候,说不定他也还是不愿意在洛阳老老实实地住下,那还谈什么寿终正寝。
    “陛下!为将者当效马伏波,马革裹尸而还呐!”
    “好吧好吧,这话不像是我张燕能说出来的,但您现在留这么大一个悬念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到底是您对我缺席大事的安慰,还是对我之前办事失利的惩罚啊?”
    “……”
    张燕真要吐血了!一想到陛下现在说得轻巧,却要让他被这句话折磨这么多年,他就直想捶地问天。
    没人告诉陛下,秘密这种东西是不能预告的吗!
    “陛下!到底是什么秘密?”
    ……
    什么秘密啊……
    刘秉耸了耸肩,继续往前走去,权当没听见张燕的追问。
    大概就是,一个不太听皇帝命令的黑山贼首领,捡到了一个从后世而来、穿着假扮皇帝衣服的人,认假为真,最终假皇帝也变成了真皇帝的故事。
    刘秉希望,这个秘密在说出来的时候,还能添上后面的一句。
    这个弄假成真的皇帝,和这个改邪归正的将军,见证了一个真正的盛世。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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