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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十章“你喜欢我吗?”

    废太子被褫夺储位、幽禁西庭的消息传来,薛瑛心中有些不满。
    “只是幽禁?”
    她秀眉紧蹙,有些不甘道:“他害死那么多边关将士,害得哥哥九死一生,怎么只是废了?就该杀了他!千刀万剐才解恨!”
    在她看来,仅仅是剥夺身份,终身囚禁,这惩罚太轻了,远远抵偿不了那累累血债。
    太子被废后,姚家也被抄,皇后父兄作为主谋被斩首示众,其余族人尽数流放西南,不得还京。
    而姚敬的死讯,也终于传回京,据说他早在弃城奔逃时就被乱军踩踏而死,尸骨不全,仅剩的半具残躯被送回京城。皇帝余怒未消,下令将这半个尸身悬挂于城门之上,曝尸数日,以儆效尤。
    曾经煊赫无比的姚氏一族,最终落得个身死族灭、遗臭万年的下场。
    皇后在接连失去母族亲人与养子后,精神失常,她被困在那座曾经象征着无上荣光的坤宁宫里,时而癫狂大笑,时而又哭又骂。皇帝念及多年夫妻情分,并未直接将她赐死,只是下旨将废后打入冷宫。
    这恩典对心高气傲了一辈子的皇后而言,或许比死更难以接受。没几日,冷宫中便传来噩耗,皇后用一匹白绫,将自己吊死在房梁下了。
    听闻这个消息,薛瑛沉默了许久。
    她以为自己会感到快意,毕竟这个母仪天下的女人,佛口蛇心,是害她兄长险些葬身边关的帮凶之一,薛瑛憎恶皇后与姚敬等人的同流合污,却又无法对皇后的死说一些落井下石的风凉话。
    深宫是个能将人变成恶鬼的地方,薛瑛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有一年随侯夫人进宫拜见皇后,那时太子有一位侧妃刚刚怀孕,也在坤宁宫中,皇后看着那位侧妃,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目光慈爱又哀伤。
    薛瑛对以前的事情记不清晰,但是似乎听人说过,皇后原本也有个将出生的孩子,只是在宫变的时候流掉了,她那日在坤宁宫临时撒的谎,并没有多么无懈可击,但是皇后还是放过了她。
    是因为想到自己那个流掉的孩子吗?
    *
    正月的最后一天,徐星涯的父亲因病去世,他为父亲处理完丧事后,便准备带着徐夫人,一起送徐父的棺椁回祖地江州。
    徐夫人消瘦许多,她又从体面,珠光宝气的大夫人变得像从前一样幽怨,哀愁,双目无神。
    临行前,徐夫人到薛家探望母亲,与武宁侯辞别,才抹着泪离开。
    开春后,送给薛瑛的请帖越来越多,她都看不过来。
    她像个花蝴蝶一样到处跑,也经常进宫,皇帝对侯夫人的限制没有那么多后,薛瑛可以经常看到她。
    薛瑛有时候会听到前朝传来的消息,大臣们为议和还是继续打仗争论不休,皇帝年老,不如从前,他也过了锐意进取的年纪,近来隐隐有停战之意,向犬戎求和,呈上岁贡,以图安宁。
    薛徵只匆匆再见了一面薛瑛,便又回到西北,他说,如今边关战事告急,需要他回去。
    薛瑛不喜欢他去打仗,九死一生,但也说不出劝阻的话。
    朝中争论不休时,犬戎使臣就住在皇城中,将许多地方都搅和得不安宁,大臣世家都不允许自己家的子女随便出门,以防冲撞这些人。
    薛瑛也在宫里见过几次使臣,他们对她还算恭敬,没有特别无礼,薛瑛不喜*欢那个小狼王,他是犬戎可汗的儿子,身份高贵,手上沾了不少汉人的血,总是似笑非笑地打量她,眼底的欲望不加掩饰。
    今日她进宫探望母亲,使臣们又出现在前往侯夫人所在宫殿的必经之路上,拦住她,随口询问了几句薛瑛的年龄,闺名,薛瑛敷衍答了,小狼王站在一旁,尽情欣赏着她有些慌张,愠怒,又不敢发作的神情。
    待他们走后,薛瑛气冲冲地跑进殿中,等快走到侯夫人面前,才放松神情,“娘。”
    侯夫人抬头笑着看她,“过来。”
    她手里拿着一件寝衣,举起来,对着薛瑛比了比,“年初的时候陛下刚赏的料子,是苏州织造局上供的,你摸摸,喜不喜欢?娘给你做了件寝衣。”
    薛瑛吃穿住行都很挑剔,衣料稍微粗糙些她便看不上。
    这料子是由绣坊最出色的绣娘用蚕丝所做,轻如蝉翅,摸在手上好像没有重量,柔滑得如流水一样。
    薛瑛说道:“阿娘,这些事情让下人来做就好了,我都多大啦,又不是小孩子,你还给我做衣服。”
    侯夫人笑了笑,拉她到身前,“你再大也是我的孩子,在娘眼里,你永远都是乖乖,就算七老八十了,也是娘的小孩,我在宫里没有别的事情做,就喜欢弄这些打发时间。”
    薛瑛站在屏风后,将衣服换上,侯夫人拎着袖子,说:“这里得再改大一点,再过两日就能做好了,你到时候拿回去穿,我给你爹又做了副护膝,你记得带回去。”
    “知道了。”
    建安公主自幼不受宠,她不似别的贵妇人那般,年轻时精通琴棋书画,嫁人后执掌中馈,统领全家,将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她有些普通,也没什么大本事,大志向,只希望一家人平安。
    薛瑛打包了一堆好东西,离宫的时候她忍不住问侯夫人,“阿娘,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侯夫人眼睛有些酸涩,只说:“快了。”
    太子被废,皇后已死,皇帝对妹妹一家心怀愧疚,应当不久后就会让她回去了。
    薛瑛看着站在阶上的侯夫人,一步三回头。
    等女儿出了宫,身影瞧不见了,侯夫人才转身进了殿,她还未来得及坐下,福宁宫中伺候的刘公公突然赶了过来,说皇帝请她过去一趟。
    侯夫人担心皇帝的病,水都来不及喝一口便快步跑了过去。
    使臣似乎刚离开不久,殿中一片沉郁之气,他们常年生活在马上,西南边境艰苦,这些使臣身上的气味并不好闻,侯夫人一走近就察觉到了。
    龙涎香混着浓重的药味,也压不住殿内弥漫的沉疴腐朽之气。皇帝半倚在龙榻上,蜡黄的脸上嵌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眼袋浮肿,呼吸冗长。
    侯夫人走进去,行礼后,坐在榻边,手中端着一碗刚试过温的药,药汁苦涩的气味弥漫开来。
    她观察着皇帝的脸色,刚刚进来的时候刘公公宽慰过她,说皇帝并没有咳血,请她过来大概也就是说说话解闷。
    如今这个宫中,皇帝好像也只能找她。
    “皇兄今日气色好些了。”
    侯夫人声音温和,带着刻意的轻快,用丝帕轻轻拭去皇帝嘴角的药渍。
    几十年的兄妹,一同在深宫倾轧中长大,经历过宫变的血雨腥风,扶持着走到今天,那份血脉相连的羁绊早已深入骨髓。
    皇帝费力地吞咽药汁,目光有些涣散地落在面前人身上,开口,声音沙哑,“建安,辛苦你了。”
    “伺候皇兄,是臣妹的本分。”
    “你小时候病了,朕也是像这样。”皇帝咳嗽两声,“喂你喝药,你嫌苦不肯喝,每次都要吃糖。”
    皇帝说起几十年前的旧事,生母位分不高,人也没什么心计,生育了一儿一女,母子三人住在不算宽敞的宫殿中,相依为命。
    侯夫人也想起过去,含笑道:“小时候顽皮,总让皇兄费心。”
    “没有。”皇帝低声道:“你一直很听话,从不让人操心,建安,其实是朕一直亏待你。”
    侯夫人低着头,“没有的事。”
    皇帝几次欲言又止,看着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侯夫人手指下意识蜷曲,询问道:“皇兄,是有什么要事要说吗?”
    皇帝抿唇,“是。”
    他抬头,望着眼前的胞妹,犹豫许久,终于说道:“今早,犬戎使臣提出了议和的条件,大魏可以少割几座城。”
    侯夫人说:“这是好事啊。”
    “有条件。”皇帝打断她的话,神情为难。
    侯夫人看着他沉重的眼神,一种不安的预感攫住了她。
    “什、什么?”
    皇帝声音更低,似乎是难以启齿,“条件是……需要让薛瑛远嫁犬戎和亲,缔结秦晋之好。”
    “哐当。”
    侯夫人手中的药碗脱手坠落,药汁四溅,有几滴甚至溅在了皇帝脸上,他眼皮抽了抽,却没有发作。
    侯夫人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失,变得比地上的瓷片还要惨白,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皇帝,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皇帝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震了一下,但随即,那浑浊的眼底翻涌起复杂的情绪,他嘴唇动了动,别开目光,回避侯夫人的视线。
    “建安……”
    皇帝试图开口,声音干涩。
    “不行!”
    侯夫人的声音有些尖锐,“和亲……凭什么,凭什么要让瑛瑛去?”
    “那是他们指明要的条件,并非朕让薛瑛去吃那个苦。”
    “那也不行!”
    侯夫人双目通红,厉声道:“瑛瑛她是我的女儿,她并非皇室宗亲,要和亲也轮不到她,况且,她已经嫁人了!”
    “嫁人了还可以再和离,朕会给她一个体面的,尊贵的身份,给她公主的仪仗。”
    皇帝话语郑重,侯夫人原本愤怒的神情恍惚一瞬,露出不可置信,她看着眼前的皇帝,惊觉他竟然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要将薛瑛送过去和亲。
    侯夫人猛地扑到榻前,双手死死抓住皇帝枯瘦如柴的手臂,“皇兄,那是瑛瑛啊,是我的女儿,我只有她一个孩子了,阿徵,阿徵他……他已经……”
    提到战死沙场的儿子,巨大的悲痛让她喉头哽咽,几乎窒息,但她强撑着,哭道:“您知道犬戎是什么地方吗?离家千里,她身子骨弱,自小没出过几次京,您知道的呀,皇兄,瑛瑛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孩子啊,您送她去和亲,不是要瑛瑛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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