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蛇岐八家的抉择
第216章 蛇岐八家的抉择源稚生穿过幽深的庭院，樱、夜叉、乌鸦三人如影隨形。
行至深处，三人默契止步，垂首侍立，如同三道融入阴影的雕像。
源稚生独自踏入內室，门前两侧，肃立的神官们无声躬身行礼，姿態恭谨而虔诚，如同迎接行走於人间的神明。
作为蛇岐八家未来的主宰，源稚生是家族引以为傲且敬若神明的少主。
在蛇岐八家的认知里，除了同属皇血的上杉家主，世上没有任何混血种能与少主並肩-至少，
在不久前的过去，未曾有过。
“老爹。”源稚生开口，因为是私下场合，所以他没有说尊称，语气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放鬆：“突然召我过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心中有些疑惑，如今还有什么大事需要將他唤来神殿？
橘政宗没有寒暄，直接按下了手边遥控器按钮，巨大的屏幕自天板垂落，萤光照亮了內室。
画面亮起，第一个视频是楚子航独自一人，以摧枯拉朽之势移平整个死侍巢穴的全过程。
天空中是无数剑刃组成的剑影风暴，地面上则是焚尽一切的君焰火海，无数死侍在如同流星坠落的火雨中哀豪著化为灰。
“他又变强了。”源稚生神情骤然凝重上一次楚子航带队来日本执行任务时，两人曾有过一场白刃交锋，表面上两人看似旗鼓相当，
但源稚生心知肚明，若真是生死相搏，倒下的必然是自己。
自己的言灵·王权虽然序列等级更高，却需要更长的发动准备时间，以及更多的体力消耗。
而楚子航相对更低的消耗，配合他对君焰的控制，足以在自己成功释放王权之前，以狂暴的烈焰终结一切。
更何况，当时楚子航手中还有那把附加了言灵·剎那的链金刀具，以他本身的恐怖基础速度，
配合推至五阶的剎那这是足以致命的死亡组合。
源稚生不自觉按下暂停键，將画面倒回开头，重新播放了一遍楚子航那宛如艺术般的杀戮之舞场中每一道落下的剑影，每一次君焰的爆发，都是如此的精准、迅捷、致命。
“君焰的释放速度加快，控制也更精细-他的血统又提升了。”源稚生的声音沉了下去，带著一丝確认事实后的沉重。
这意味著他们之间的差距，被进一步无情拉大。
“他觉醒了第二言灵。”橘政宗没有隱瞒，目光投向屏幕：“是天空与风之王一系的镰鼬。”
“辅助系？”源稚生显然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不是剎那？”他本以为楚子航会朝著速度的极致更进一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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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先也以为会是剎那。”橘政宗脸上浮现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再看看下一个。”
第二段视频开始播放。
卡塞尔学院宽阔广场上，路明非正独自面对数十名学生会与狮心会精英成员的围攻。
源稚生脑海中闪过群殴这个词，但眼前的情景，残酷演绎成了单方面的殴打小朋友。
路明非的身影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兼具精准、迅捷与势大力沉，没有任何人能接下他看似隨意的三招两式流畅得如同精心编排的动作电影，却又带著实战的凌厉。
源稚生的脸色隨著视频的推进越来越严肃，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那个曾经看起来人畜无害，跟二次元宅男没什么两样的衰仔，如今已经强悍到了这种地步？
他越看神色越凝重，直到视频播放到最后，两发来自死角的狙击弹，带著撕裂空气的尖啸，一上一下同时袭来，瞬间封死了路明非所有可能的闪避空间。
换作是我-源稚生將自己代入那绝境，后背不由得沁出一层冷汗，他瞬间判断出自己躲不开。
唯一的选择只能是尝试硬抗其中一发，避开要害，赌上混血种强韧的体质去承受那巨大的衝击然而画面中的路明非，只是极其隨意，仿佛早有预料地偏转身形，手中那柄寒光流转的八方汉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完美无瑕的满月光弧。
叮！叮！
两声清脆得如同玉馨敲击的金属撞击声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剑光精准劈碎了两枚弗丽嘉子弹，只在古朴的剑尖上留下一抹刺目的红痕。
这不可能！
源稚生瞳孔骤然收缩，內心震撼到无以復加。
他能感知到狙击的存在並做出反应，但绝对来不及如此精准劈开高速袭来的子弹，问题不在於身体速度跟不上，也不在於神经反应不够快，而在於目力。
他无法在那种电光火石的瞬间，清晰捕捉並锁定子弹那模糊的轨跡。
而路明非不仅看清了，神经反应速度也能跟上，身体素质足以支撑他做出动作，所以才能如此精准地挥剑击碎。
从这一幕地应对来判断，源稚生心头涌起一股苦涩，现在的自已恐怕已经不是路明非的对手了。
明明上次他们来日本时，路明非唯一值得自己稍加留意的地方，只有他在电子游戏上展现出的实力而已，但也仅仅是留意一下，在自己的血统加持下，只要自己稍微认真一点，就能轻鬆贏下他。
“他也接受了大蛇丸先生和竭先生的实验。”橘政宗揭晓了这惊人变化的答案：“觉醒的是时间零和镜瞳。”
源稚生沉默不语，他很清楚这两个言灵在这种高血统的混血种身上能有发挥出何等恐怖的威力。
当初的昂热仅凭时间零就压服了整个蛇岐八家，现在的路明非不仅血统在昂热之上，还觉醒了镜瞳·
橘政宗再度按下按钮，屏幕紧接著播放第三段视频，
一个特製的巨大试炼场內，手持剎那刀的楚子航与挥舞著承影剑的路明非，正在进行著毫无保留的全力对决。
两人化作了两道模糊残影，在场地中疯狂穿梭、碰撞。
楚子航所过之处，空气都被蛮横地撕裂，发出刺耳的音爆，气浪在他身后猛烈炸开。
路明非则如同游离於时间之外的幽灵，身影在空间中不断地闪烁、消失、再现，唯有当两把链金刀具猛烈交击，场中爆发出金属爆鸣和火星时，才能短暂地捕捉到他存在的痕跡。
“七阶剎那，六阶时间零。”橘政宗的声音略微低沉：“阶数虽然不算顶尖，但他们血统深厚得惊人，足以长时间维持言灵。”
“再叠加他们自身那本就可怕的初速度·”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源稚生沉默，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心底不可抑制地升起。
他这个越过临界血限的皇，这个站在白王血裔顶点的男人，面对这样速度与破坏力结合的组合，很可能在双方照面的瞬间，头颅就会被无情摘走。
速度跟不上，防御挡不住，结局只有一个一一毫无悬念的死亡。
“大家主的意思是？”源稚生换上了更正式的称谓，目光看向橘政宗，等待著他的决断。
“大蛇丸先生提供的血统药剂效果非凡。”橘政宗先是提及了一个喜讯：“最新的检测报告已经出来，绘梨衣不需要每周进行痛苦的血液透析了。”
不等源稚生欣喜，他的语气再次变得凝重：“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家族需要绘梨衣彻底掌握审判的力量。
“唯有如此，她才能真正安全，不再受血统的折磨；家族也才能真正享受月读命的庇护。”
橘政宗直视著源稚生的眼睛，说出了深思熟虑后的真正目的：“我想动用家族一切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完成祭祀商店掛出的那四道悬赏之一。
“以此作为交换，请大蛇丸先生出手，帮助绘梨衣彻底掌控她体內那足以审判眾生的力量！”
源稚生深深地凝视著眼前的中年男人，这个他敬重如父的领袖。
蛇岐八家的力量根植於日本本土，在其他地区影响力有限，要完成那些猎杀顶级龙类的恐怖悬赏，家族唯一可行的，就是交出他们守护了千年、视为根基与禁忌的秘密，在本土猎杀一头白王血裔的次代种。
“如果绘梨衣真能完美掌控审判。”橘政宗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陈述一个必將实现的未来：“即便公开白王血裔的事实，家族也足以凭藉这份力量，安然度过隨之而来的任何惊涛骇浪。”
“如今悬赏已经公开，全球的混血种势力都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鱼，疯狂地搜寻白王血裔的踪跡。
“风暴迟早会席捲到日本，找上我们蛇岐八家，与其被动等待，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用这秘密换取一个光明的未来。”
源稚生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摩著腰间蜘蛛切的刀柄，他明白橘政宗的判断是正確的，风暴的阴云已经在海平线的另一端凝聚。
然而將家族的千年根基、绘梨衣的未来安危，乃至所有族人的性命，都押注在一个外来者、一项尚未完全验证的技术上“大蛇丸的技术可信吗？”源稚生的声音带著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乾涩，这是他內心最后的、也是最深的疑虑。
橘政宗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看著源稚生。
源稚生看著橘政宗沉默而刚毅的脸庞，忽然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
自己-是在害怕吗？害怕无法在这即將到来的、足以顛覆一切的滔天巨浪中，守护好风雨飘摇的家族，守护好自己视若妹妹的绘梨衣？
他猛地紧了手中的蜘蛛切刀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瞬间泛白，冰冷的金属触感顺著掌心传来，非但没有带来寒意，反而像点燃了某种沉睡的力量，带来了玉石俱焚般的决绝勇气。
他已经失去了血脉相连的弟弟稚女，那份深入骨髓的痛楚和悔恨，日夜啃噬著他的灵魂。
他绝不能再失去绘梨衣，这个如同亲妹妹般依赖他、需要他用生命去守护的女孩。
为了她，为了家族延续的未来，纵使前方是刀山火海，是万丈深渊，他也必须闯过去。
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源稚生霍然抬起头，眼神中最后一丝的犹豫与仿徨殆尽，只剩下坚定。
“我明白了，老爹。”他的声音里蕴含著不容置疑的决心：“我会在家族会议上，全力支持您的决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