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妖皇帝俊来了
第437章 妖皇帝俊来了夜色如浓稠的墨汁般泼洒下来,纽约时代广场却在这片墨色中燃烧著。
无数块巨大的电子屏幕构成一片光怪陆离的电子森林,霓虹的光流仿佛拥有生命,在冰冷的建筑表面肆意流淌、碰撞,將这片不夜城的心臟映照得如同白昼。
其中一块最显眼的屏幕上,正播放著魔界第三王座到人间的盛大直播,光鲜亮丽,与屏幕下方街道的混乱形成刺眼对比。
比利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歪斜地倚靠在冰冷的灯柱旁。
他仰著头。
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变幻著色彩,却无法驱散他眼底的阴霾,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那笑容像是凝固在脸上的伤疤,混杂著苦涩、自嘲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
比利举起手中油腻腻的酒瓶,劣质啤酒特有的酸涩气息隨著他“咕嚕嚕”的吞咽瀰漫开来,液体顺著他的胡茬滴落,浸湿了本就骯脏不堪的衣襟。
他跟跪著离开灯柱,脚步虚浮,如同踩在云端。
行人如潮水般自动分开,为他让出一条道,眼神里混杂著厌恶、怜悯和一丝避之不及的警惕。
他那头曾经耀眼的金髮被油污、灰尘和不知名的秽物纠缠成一络,早已看不出半分金色,更像是一顶航脏的毡帽扣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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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衣物破烂槛楼,几处裂口下露出同样污黑的皮肤,一股浓烈刺鼻的、混合著酒精、汗和垃圾堆的酸腐气味如同实质的屏障,在他身周几米外就足以让人皱眉屏息。
比利毫不在意。
或者说,他已无力在意。
自从那个誓言要亲手碾碎的目標,神王宙斯,被白玉京以雷霆之势抹除后,支撑他整个生命的那根支柱便轰然倒塌。
復仇的火焰骤然熄灭,只留下冰冷刺骨的灰烬和一片茫然的虚无。
他的人生仿佛瞬间被抽乾了意义,彻底滑向了墮落的深渊。
日復一日,他靠著救济站那点微薄的食物和施捨度日,偶尔厚著脸皮去布莱克那里蹭几杯酒喝。
那个老伙计似乎已经翻开人生的新篇章,找到了新的伴侣,甚至快要步入婚姻的殿堂。
那种平凡却充满希望的“美好”,像根细针,时不时刺痛比利那颗麻木的心,激起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嫉妒。
“该死——.真他妈该死!”
比利含糊不清地咒骂著,像是要把胸中的闷都吼出来。
他猛地一仰头,將瓶中残余的酒液狠狠灌进喉咙。
瓶子空了,他却捨不得扔掉,只是徒劳地、一次又一次地举到嘴边,吮吸著瓶口残留的气味,
仿佛那点残存的酒精蒸汽也能继续麻痹他混沌的神经,让他暂时逃离这片令人室息的虚无。
他离开时代广场那令人目眩神迷的光海,拖著沉重的脚步,漫无目的地晃进了布鲁克林区。
这里曾经是他熟悉的地盘,是犯罪与混乱滋生的温床,是肾上腺素与硝烟混合的乐园,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净灵局的铁腕虽然主要针对灵师犯罪,但其雷霆手段无形中也震那些依託灵师势力、盘踞於此的普通黑帮。
失去强力靠山的他们,行事变得前所未有的谨慎。
夜晚的布鲁克林,竟显得过於安静了。
曾经子弹擦著窗户呼啸而过、灵师激斗引发爆炸轰鸣的景象,仿佛成了遥远的传说。
这该死的、令人不適的“秩序”。
“法克!这还是老子的布鲁克林吗?!”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心头,比利爆发出愤怒的嘶吼,將手中紧握的空酒瓶狠狠砸向地面。
啪!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异常刺耳,
玻璃碎片四溅,在昏暗的路灯下反射著冰冷的光。
比利仰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天穹中那轮孤高的皎洁明月。
巨大的挫败感如潮水般將他淹没,让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被命运嘲弄的闹剧。
为了向宙斯復仇,他自愿跳入最黑暗的泥潭,不惜扭曲灵魂、牺牲一切。
可结果呢?宙斯死了,却不是死在他的手上。
这算哪门子的復仇?这他妈的算什么?!
他痛苦地闭上眼,只觉得过往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牺牲、所有的沉沦,都成了一个毫无价值的笑话。
就在他沉浸在无边的自弃中时,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一丝异动。
他猛地睁开眼,一道黑影,如同坠落的陨星,竟似乎正从那轮明月上分离出来,急速下坠。
比利使劲眨了眨被酒精模糊的双眼,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荒谬的幻觉。
“喝太多了——”
他喃喃自语,准备收回目光。然而,就在他视线落下的瞬间,全身的肌肉骤然绷紧。
前方,一栋破败房屋的阴影边缘,无声无息地聂立著一个庞大的身影。
那身影高度超过三米,几乎要触碰到低矮的屋檐。
月光吝音地勾勒出它的轮廓,通体覆盖著细密而坚硬的青色鳞片,在幽暗中泛著冷冽的光泽。
两根细长、优雅的龙鬚无风自动,在空气中飘荡。
龙首威严、狞。
比利的目光却锁定那双眼睛。
深邃的瞳孔是纯粹的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在漆黑的瞳孔边缘,却镶嵌著一圈奇异,如同迴旋鏢般的亮白色光芒。
再往外,则是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宛如晴空般的湛蓝眼白。
三色分明,却又诡异地旋转、交融,形成一种摄人心魄的漩涡。
一种遥远的、几乎被酒精淹没的记忆碎片猛地刺入比利混沌的脑海。
这眼睛—这双眼睛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那个高大的龙妖开口了,声音却出乎意料地带著一种病態的虚弱感,仿佛久病缠身之人,与他威猛无的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你知道帝鸿吗?”
比利混沌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强行拉扯回来,眼神里只剩下茫然,“帝鸿?那是谁?”
帝俊那三色流转的眼眸中明显闪过一丝错。
按照他对那位的了解,若其获得神之眼的力量,必定会迫不及待地高举復兴妖族的大旗,其威名应当响彻寰宇。
没有的话,这意味著,他所窥见的那个由帝鸿执掌神之眼的未来分支,並未成为现实。
“那你知道烛瓔吗?”
“哦!”
比利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伸出脏污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指向帝俊那双异瞳,“你这也是神之眼吧?
喷,难不成你和那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亲戚关係?”
语气里带著醉汉惯有的不逊和粗鲁。
果然如此。
帝俊的眼神沉了下去,道:“算是吧,你知道烛瓔在哪里吗?”
比利用力挠了挠自己油腻打结的头髮,语气里充满了被打扰的不耐烦道:“还能在哪?
无非就是在净灵局,要么就是在青云门待著唄!”
“净灵局?青云门?”
帝俊的眼眸掠过一丝疑惑。
事情的发展与他预见的轨跡出现了巨大的偏差。
在他曾窥见烛获得神之眼的无数未来碎片中,她应当是以一己之力掀起腥风血雨,令人类各国在恐惧中瓦解界限,苟延残喘才对。
净灵局?
这名字在他那浩瀚如星海的未来图景里,从未出现过。
比利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他上下打量著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带著醉汉特有的直白嘲讽,“你连净灵局都不知道?
哈!你是从哪个椅角晃的山沟里钻出来的土包子?”
“我有很长时间没有见人了。”
帝俊平静地回答,声音依旧带著那份病弱的沙哑。
神之眼的力量固然赋予他强大力量,却也伴隨著沉重的锁。
过度使用,將导致永恆的失明。
当年他如日中天时选择悄然隱退,蛰伏於荒凉的月球背面,正是为了避免在力量衰退时引来航。
他留下影草作为耳目,耐心等待著这颗星球上再次孕育觉醒神之眼血脉的后裔。
然后,他再夺取那双新生的神之眼,融合进化,成就永恆神之眼,重登妖皇宝座,执掌乾坤。
然而,眼前的现实与他精心推演的剧本,似乎出现无法忽视的偏差。
“净灵局。”
比利提到这个名字时,下意识地磨了磨后槽牙,语气复杂,混合著不甘与一丝扭曲的认可,“就是由那个白玉京一手创立的,一个横跨各国的正义机构。”
他咬牙切齿地吐出“正义”二字,仿佛在咀嚼著什么苦涩的东西。
儘管他对白玉京轻而易举地终结了自己的终极目標感到极度不爽,內心深处却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所做的一切,確实当得起这两个字。
这种矛盾撕扯著他,让他既恨得牙痒痒,又隱隱產生了一种仿佛在对方身上看到了拥有绝对力量后,另一个可能自己的感觉。
帝俊身后那覆盖著鳞片的粗壮龙尾轻轻摇曳了一下,“白玉京是什么样的人?”
“世界最强的武道家,也是世界最强的灵师,被人尊称为青云灵尊。”
这个答案让帝俊的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
青云灵尊?
在他所窥见的浩如烟海的未来碎片中,从未出现这样的世界最强头衔。
命运的河流,在他蛰伏的岁月里,似乎发生了远超他预料的巨大改向。
“作为青云门的第三代掌门,他有三个第子。”
比利继续嘟著,像是在复述一段人尽皆知的常识,“烛瓔就是最小的那个。
大弟子是柳霜翎,二弟子叫蒂雅。”
“哈哈,有趣。”
帝俊发出一声轻笑。
这两个名字他倒是耳熟。
在他看到的某些充满血腥与混乱的未来支流里,柳霜翎和蒂雅所展现的邪恶力量与需要警惕的程度,甚至远超烛瓔。
然而,她们的命运轨跡中,同样不该出现“白玉京”这个变数。
帝俊缓缓抬起覆盖著青色鳞片的巨大龙爪,指尖轻轻抚过自己的右眼,动作带著一种近乎本能的谨慎。
是否该再次动用神之眼的力量,强行窥视此刻的未来走向?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很快被他压下。
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视力已经恶化到非常严重的地步,视物模糊,如同隔著一层浓雾。
考虑到接下来夺取烛瓔神之眼时必然爆发的激烈战斗,他必须保留这仅存的力量。
反正在战斗中,当他开启神之眼的全知全能状態时,那个百玉京究竟是何方神圣?
拥有何等实力?
一切秘密都將在他的瞳孔中无所遁形。
帝俊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他此刻最关心的问题,“青云门在哪里?”
“当然是在夏国尚海。”
比利回答得理所当然,隨即又带著醉的疑惑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想要拿回属於我的东西。”
帝俊轻声回答。
不再理会眼前的醉汉,他身躯一闪,消失在布鲁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