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墮落的神明
第426章 墮落的神明採访结束后，泰鲁没有在净灵局多做停留，
他足尖在雪白的城墙过道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撕裂空气，向著蔚蓝的苍穹疾驰而去。
狂风在耳边猎猎作响，他飞掠过下方一座又一座的城市，最终降落在莫斯科的土地上。
当地时间是上午七点半。
温煦的阳光慵懒地洒满莫斯科的大街小巷，为粗獷的建筑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泰鲁一路疾行，最终落在那座象徵著黑土密教权威的驻地大门前。
“金刚祭司，上午好。”
守门的两名教徒恭敬地躬身行礼，隨即缓缓拉开沉重的铁栏门。
泰鲁大步踏入，背后那条粗壮有力的尾巴隨著步伐轻轻摆动，末端那金属苞般的结构在晨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寒芒。
没走几步，一个高大的身影便迎面而来。
黄金面具遮住她的面容，白毛领的大衣裹著挺拔的身躯，正是伊格娜。
“哟，”伊格娜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著一丝调侃，“看你这副表情，乌云密布的，加入魔界交流团不是你心愿嘛。
如今心愿已成，怎么是一副不高兴的表情？”
泰鲁停下脚步，猩红的眼眸看向她，沉声道：“伊格娜，你有没有感觉，自己已经到达了某种极限？”
伊格娜耸了耸肩，双手摊开道：“你在开玩笑吧，极限？我怎么可能有极限！
我可是『无限』的代言人！”
她顿了顿，笑声收敛，语气变得认真，“开个玩笑。
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
无论怎么锤链，灵压就像被无形的壁垒锁死，纹丝不动。
连战斗的技巧，都仿佛陷入了一片泥沼，难以寸进。
这种感觉“
她面具后的脸庞浮现一抹自嘲，“真是糟透了。”
“是啊——...”
泰鲁发出一声悠长的嘆息，声音低沉，“在与第八王座阿瓦隆的交锋中，我清晰地触碰到那道壁垒。
原来我以为的无限，不过是井底之蛙的臆想。”
阿瓦隆那碾压性的力量，造成的能力失效，至今回想，仍让他心有余悸。
伊格娜走上前，厚重的手掌用力拍了拍泰鲁的肩膀，发出沉闷的“啪啪”声，如同拍在精钢之上。
“好啦，別唉声嘆气的。”
她试图驱散这份沉重，“我在漫长的岁月里，悟到一个结论，那就是，人和人最好不要比。
尤其是別跟那些天赋变態到不讲理的傢伙比。
我说的就是咱们那位白局长。
短短十一年，从无到有，登临绝顶！
这种怪物，古往今来怕也就他独一份了。”
“是啊。”
泰鲁猩红的眼眸微微黯淡了一瞬。
或许，执著於追赶那道背影，本身就是一种徒劳。
与其仰望那遥不可及的巔峰，不如脚踏实地。
放眼望去，自己已然站在绝大多数生灵穷极一生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前路也远没有到达断绝的地步，仍有提升的空间。
这就足够了。
世界最强，那是属於怪物的王座。
世界第二对他来说，似乎是一个更切实际的目標？
泰鲁猩红的眼眸中重新凝聚起一丝坚定。
他决定了，就在黑土密教扎根下去。
至於诡变之主遗留在知识中的那些“宏愿”？
让它见鬼去吧！
一个被白玉京活活嚇到精神崩溃，选择自我死亡的懦夫，凭什么把超越强敌的重担压在他身上？
这就像那些自己考不上名校的父母，却將全部希望和压力倾注在孩子身上，指望孩子完成自己未竟的梦想。
纯粹是痴人说梦，一厢情愿。
想到诡变之主，泰鲁又忽然想起来，关於其知识中提到的另一位神明，欢愉之主。
那位此刻文在做什么呢？
是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编织著恶毒的阴谋？
还是同样蜷缩在恐惧的阴影里，无能地诅咒著那个令神明陨落的名字？
泰鲁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那片被阳光洗链的澄澈天空，仿佛想穿透云层，窥见某个未知角落的答案。
蜀中，蓉城。
老城区。
一栋栋饱经风霜的旧楼拥挤地簇拥在一起，狭窄的通道间墙壁斑驳，贴著“禁止停放电动车”、“禁止在楼道给电动车充电”的告示。
在其中一栋楼的七层，一个满头大汗的外卖骑手骂骂咧咧地爬上最后一级台阶，喘著粗气停在703號门前。
“咚！咚！咚！”
他用力敲响了房门，扯著嗓子喊道：“703的汪小姐！您的外卖到了！”
最烦这种订单，大夏天，没电梯爬七楼，点尼玛的外卖啊。
骑手累得气喘吁吁，感觉头盔下的黑髮都已经彻底湿透了。
门內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门开了，一张漂亮得近乎妖异的脸出现在骑手眼前。
肌肤细腻得仿佛能掐出水，一双桃眼顾盼生辉，墨玉般的长髮隨意披散。
她上身只穿著一件极其清凉的细吊带背心，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
尤其是胸口！
白看得人眼睛都要晕了。
骑手心中因爬楼积赞的怨气，在看到这张脸的瞬间烟消云散，连语气都不自觉地放柔了八度道：“您好，您的外卖——.“”
“多谢。”
“汪小姐”或者说欢愉之主隨意地应了一声，伸手接过那杯奶茶，“砰”地关上门。
她转身，走进这个仅有三十多平米的蜗居。
室內逼仄，臥室和客厅的功能混杂在一起，一个小小的阳台装著锈跡斑斑的防盗窗，摆著几盆上任租客养得仙人掌。
唯一独立的房间，只有那个狭小卫生间。
欢愉之主拎著奶茶，径直走到桌上型电脑前，坐在那张旧老板椅上。
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还停留著一款新上市的、颇具爭议的“捞男”游戏。
游戏因將男性角色普遍塑造成精於算计、以欺骗女性钱財为乐的形象，而遭到了不少男性玩家的猛烈坪击。
说是有损男性的形象，必须下架抵制，一度闹到游戏不得不改名。
欢愉之主倒是玩得津津有味。
她享受在游戏中炫耀自身智慧的快乐。
只可惜，此刻游戏界面显示著“全成就达成”，再无挑战性可言。
她便选择退出游戏。
拆开外卖袋，拿出冰凉的奶茶，用力吸了一大口。
冰凉甘甜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满足地眯起了那双勾人的桃眼。
真舒服啊。
她隨手点开瀏览器，想要看看今天又发生什么热点事件。
热搜榜的前三条赫然映入眼帘：
魔界交流团圆满成功，人类正式迈向前所未有的两界外交！
净灵局局长白玉京再创神跡，强势击杀魔界第八王座阿瓦隆。
魔界第三王座侍从、七尾魔物托丽首次现身人界！
今天的热搜前三，全和白玉京有关係。
欢愉之主拍了拍光洁的额头，自己整天沉迷游戏，日子过得昏天黑地，连时间都模糊了。
算一算，確实是今天开始魔界交流。
“白玉京！”
她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漂亮的脸蛋上瞬间掠过一丝扭曲的狞。
滑鼠重重地点开第二条热搜，里面详细报导泰鲁在记者会上描述，白玉京如何轻鬆击杀阿瓦隆的过程。
什么“体型大如小行星”、“攻击威能堪比超新星爆发”“
各种夸张到突破天际的形容词层出不穷。
欢愉之主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从那些天乱坠的字里行间，只提炼出一句核心信息。
白玉京牛逼炸了，第八王座简直不堪一击。
“吹！接著吹！”
她恨恨地嘟著，“还一击摧毁行星？怎么不乾脆说他一指头戳爆了太阳系？”
欢愉之主嘴上骂得痛快，身体却诚实地缩在椅子里，脑袋更是左右张望，生怕某人忽然出现在面前。
疫病之主死了。
诡变之主前段时间也彻底没了声息，大概率是步上后尘。
曾经的四位神明，如今只剩下她一个孤家寡人。
她偶尔想过復仇的事情。
然而，只要一想到力量上那道令人绝望的鸿沟，所有的豪情壮志瞬间就被冰冷的恐惧浇灭。
她只能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奶茶，將那份不甘和怨毒隨著冰凉的液体一起咽下肚去。
“喉·—.——”
欢愉之主无奈地嘆了一口气。
算了，何必想那些让自己头疼欲裂的事情？
只要她不当那个高高在上的“神”，自然也就不需要背负“神”的骄傲和负担。
还是游戏世界好。
让她把所有的杀意、愤怒、不满，统统倾泻到虚擬的角色身上吧！
这位昔日执掌欢愉与欲望的神明，在白玉京这座无法逾越的大山阴影下，已然彻底“墮落”成了一个標准的家里蹲、资深宅女。
她熟练地点开游戏商城，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目光很快被一款新上架的腐女游戏吸引。
精美的立绘上，男主角们个个俊美非凡，气质各异。
“嘿嘿，这个黑髮的霸道总裁型，居然喜欢穿天蓝色鹤擎？！”
欢愉之主眼中闪烁著找到新玩具的光芒，甚至下意识地挠了挠光滑的大腿內侧，隨即迫不及待地点击购买的按钮。
“桀哈哈，白玉京，我要究极侮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