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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点九盏天灯,请司烜刑台

    鱼羡山看著我们,正要反唇相讥,整层二楼的水晶吊灯突然暗了几度。
    楼底下响起喧闹声,人群开始骚动不安。
    发生什么事了?郑弈收回棋子,鱼羡山皱皱眉。我也下意识俯瞰第一层拍卖厅——只见,主展台前的中年主事人踩著水磨青砖疾步走来,月白长衫下遮盖著他的匆匆步履。
    主事人站定后,神情肃穆,径直朝我们包间上方,最神秘第三层,招了招手。
    “光阴你看,第三层的紫檀屏风都撤了!”郑弈已经放下白棋子。沉静地攥住我手腕,低声提醒道。
    此时,原本守在第三层楼梯口、懒洋洋打著呵欠的保安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神色紧张的数十名侍者,正沿著螺旋楼梯,拾级而上,慌里慌张地衝到第三层。
    他们身后还跟著一大群清洁人员,用传统的笤帚挑走了楼梯缝隙间的蛛网,用抹布擦拭了雕栏杆,用嗡嗡作响的智能洗地机、吸尘器清扫著波斯地毯的陈年积尘。他们打扫第三层每一个角落,如同工蚁般高效运作,仿佛要將扶手上、楼梯上、地毯上的每一粒灰尘都彻底清除。
    古语云“洒扫庭內”。意思是,收拾好屋子,才好迎客。
    眾人惊讶的目光里,第三层围一圈的紫檀屏风后面也热闹起来,头顶传来无数脚步声。我看到九扇描金漆门次第洞开,门內各有一位身著旗袍的女子,她们的面容隱在手持的团扇后面,腕间戴著翡翠鐲子,款款挑出九盏莹白色琉璃宫灯,宛若九轮白莹莹的皓月,同时坠入凡尘。
    第三层的“天灯”亮了!
    满场譁然,低低的起鬨声音如潮水般漫过拍卖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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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可能都有所耳闻——拍卖会“点天灯”是拍卖行业的老规矩,意味著无论拍卖物品的叫价多高,点天灯的人最终都会霸气“包场”,直接將其买下。
    但,天灯点一盏,就足够万眾瞩目了。
    点九盏天灯!又是什么意思?
    玩猜灯谜啊?
    离正月十五元宵节还远著呢。
    “迎司煊,请刑台。”主事人的尾音拖曳在第三层的藻井。他竭力保持声音的平稳,却难掩颤抖,似乎今天碰上了极为特殊的情况。
    话音未落,八名赤膊壮汉抬著五米长的暗褐刑台,默不作声,穿过人群。我的鼻翼微微翕张,似乎闻到了血腥味——但我没有发现刑台上面有新鲜的血——但我確实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铁锈腥气。
    整块刑台的形状宛如一只玉枕,正中凹陷,雕成太师椅的精致模样。四角铸有兽纹,那些兽都是独角,有大有小,小兽倒像是我和郑弈的玉獬豸,还有一只稍大的神兽,形似虎,满身龙鳞。
    鱼羡山看到这一幕,他手中佛珠猝然崩裂。珍贵的金丝楠木珠子扑簌簌地,滚落在黑白棋盘上,滚进了残局里。但他毫不在意。
    鱼羡山脸上掛著瘮人的冷笑,咬牙切齿地说:
    “西海古董商会三十年没请过司煊刑台了。时警官,郑警官,您二位真是好大的面子。”
    我心里一震。忽然记起西海古玩界有一句老俗语(或许是童谣):“神仙现,鬼市歇”。
    现在想想,这句俗语里的“神仙”,用南音方言说出来,怕不是“司烜”二字!
    这时,拍卖厅顶部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第三层藻井缓缓裂开一道缝隙,在一层二层眾人惊愕的注视中,一块乌木匾额徐徐垂落,上书“司煊”两个古篆,硃砂填漆,顿时映得满室生辉。
    我也愣在原地。
    像,太像了。
    这块“司烜”匾额,无论是顏色还是字跡,都与关望星家里的一模一样!
    我下意识看看底下一层的大门,再看看高高在上的刑台。
    ——难道今晚关望星也会来!
    “三十年前,请出司煊刑台那次,”鱼羡山突然喃喃道,“整个西海古玩行当......大换血了。”
    主事人引著水槽里所有展品,流觴曲水一般,优先向上,流向第三层:“老规矩,今晚所有拍品先过刑台,再上展台。”
    当第一件展品登顶,第一层又传来喧闹。
    我们第二层包间的人也坐不住了,纷纷扶住围栏向下望去。
    ——居然真是关望星。
    他今天穿著一身非常普通的深黑色外衣,但他腰间別著一枚兽纹玉佩非常显眼——它外形似虎,龙角龙鳞,威风凛凛。
    我惊觉,那兽纹与刑台上一模一样!
    我终於看清楚了。
    这是“狴犴”。
    狴犴也是中国古代神话中的神兽,形似虎,威严有力,古代常被描绘在监狱或官衙门上。由於狴犴也是独角,也是正义的象徵,狴犴常与獬豸(独角兽)混淆,但两者职能略有不同:獬豸侧重“辨曲直”,而狴犴更强调“震慑与执法”。
    狴犴不仅是神兽,更是传说中龙之第七子,是龙种,如果说獬豸“践行”公平正义,惩治罪犯,那么狴犴就“象徵”公平正义,代表法律权威。
    关望星並非单刀赴会。他一进门,身后便跟著一群警卫员。等他走到第三层坐下,我数了数,整层楼的屏风后面都挤满了他的人。
    关望星落座在刑台,整座西海十二楼的温度似乎骤降三度。关望星面色平静,全程没有说话,目光有意扫向我们这边。郑弈赶紧从我身后探出头,朝他做口型打招呼。
    关望星便收回视线,重新望向面前的古董上。
    所有人都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关望星面前是潺潺流水,托举著今晚即將拍卖的每一件价值连城的古玩,它们都用金线拴著竹牌,標註著名字,依次流经他的眼前。
    主事人也恭恭敬敬地引著一列列古董,像流觴曲水似的绕过关望星眼前,说,“爷,您掌眼。”
    关望星的手指掠过水槽中漂流的古董,像鬼神在清点生死簿。
    “南宋官窑弦纹瓶?”他示意一件古董的感应罩打开,从中捞起一件青瓷,看罢,遗憾而平静地说,“气泡太圆,景德镇仿窑。表面上都是氢氟酸的做旧,去了贼光。”
    他如此漫不经心,下面人倒是看得万分惊心。
    “宣和画院装裱,三色锦綾,这背面衬的却是现代化纤。”关望星冷笑一声,又任由那捲价值连城的古画坠入销毁通道,“又是贗品。”
    满座譁然。我也注意到鱼羡山那边的小动作。他不动声色,將那些滚落的佛珠一颗颗悄无声息地拢回口袋。
    我立刻绷直身体,更加集中注意力——鱼羡山可能马上要捲铺盖,逃走。
    当一只北宋青釉贯耳瓶流经刑台,关望星微眯一眼,拿著摇一摇,附耳听一听。
    “夹层有东西。”关望星两指划过標价八位数的瓶口,淡淡吩咐,“砸了。”
    身边的警卫员立刻接过瓶子,离得远远的,轻轻一磕,破碎的瓷片里顿时溢出雪色粉末。
    “这批货太脏了。”关望星坐回原位,不耐烦地揉著眉心说,“你们怎么连洗也洗不乾净。”
    主事人额头渗出冷汗。
    关望星毫不理会主事人。又將一尊金佛像倒转,一边仔细查看底座莲纹,一边慢慢说:“这是九八年西昭寺失窃的十一面观音像吧?我记得当年盗洞打在东墙第三块刻经石下方,再往下就是主墓地宫了;”
    我见关望星用指尖划过佛像后颈,也不知发现了什么细微痕跡,“怎么,这些都是刚出土的宝贝?”
    整个拍卖厅鸦雀无声。
    无人敢接他的话。
    “好,那再看看海货。”关望星说著,捞起了一件古董,“青卉纹六角杯碟?不错。康熙时候的东西?”
    依然无人吭声。
    只听关望星又轻笑一声:“白水泥、珊瑚粒、黑绿苔——这是后期人为製作的海捞货。表面还用了酸硷化学药剂腐蚀做旧。”
    “今晚西海古董商会的流水席真是丰盛。只可惜太多油,下次我戴手套来。”关望星看完了,接过身后警卫员的绢帕,细细擦拭手指。
    他视线轻飘飘扫过战慄的主事人,又突然转向我们二层包间的方向。
    与我对视的一瞬间。
    他问:
    “看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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