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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杀个天皇,再来敘旧

    第217章 杀个天皇,再来敘旧
    黎诚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说话,瞧见释子起身,朝著黎诚淡淡道:“让我,自己选。”
    而后就看见释子將手伸入腹部,握住那虫子的半身,將它一把抓了出来。
    黎诚瞳孔一缩,刚想起身阻止,便听见释子震声朝他喝道:“我生来,便以你,为墓本!”
    “我要,走我自己的路!”
    这话將黎诚定在了原地,他终於反应了过来,意识到释子早已经有了自我意识,此刻是她在做选择,而非自己黎诚。
    她生来便是以黎诚为募本,船幽灵的空壳空空如也,不自觉模仿著她唯一熟悉的人,也就是黎诚,直至获得智慧。
    黎诚清楚地知道,如果是自己,自己做出的决定,和任何人都无关,就算那人是为了自己好,
    自己也绝不接受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释子也是这样的性格。
    “我要跟著!你!我不为神!”
    释子声音鏗鏘有力,声音发狠:“刚好让她,去保护你姐姐!”
    黎诚深吸一口气,慢慢坐下来,看著释子一寸一寸把那千足虫拔出,丟在桌上,有些虚弱地慢慢坐了下来。
    “如果这真是你所愿的话。”他看著释子,嘆了口气。
    一旁的樱子眉头一竖,刚想说什么,被释子冷冷瞪了一眼:“傻逼闭嘴,我不是,为了救你。
    “路是,我自己选的!”
    “我要当鬼,我要跟著,这个傻逼!”
    一旁的黎诚听到这里,募然间想起之前歷史碎屑问自己的那个问题。
    当时他愤而拔刀,歷史碎屑问的是“盖一人之自由,以视天下之自由如何?”
    那时他胸中鬱气难解,答日一“杀之!”
    而他也確实做到了,杀武佛,杀神道骨,一会儿还要去杀天皇!
    可是歷史碎屑却没有说他答对了,大概是意识到他连题目都没读懂。
    现在,他忽然读懂了这题目,想到这天下的自由並非只有仇敌的自由,还有挚友亲朋的自由。
    面对仇敌自可一刀斩之,那面对亲友呢?
    若几十数百年以后,自己姐姐不愿意长存人间,自己难道要违背她的意愿將她强行困在身边吗?
    自己现在之所以能坦然面对亲友去选择死亡,唯一的原因只在於那个人还不够份量。
    想到这里,黎诚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他原以为自己是个洒脱的性子,歷史碎屑这一问不过是清风擦拭明镜台,没曾想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杀人诛心。
    正如当初人神面相所说,自己所追寻的自由最后必然会倒向人神,慾壑难填,不加束缚的自由必然无限膨胀,最后彻底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
    黎诚心中心尺跳动两下,让他微微收了收心神,不再去思索这让他头痛的问题。
    “大祝由。”
    黎诚深吸口气,喊了一句,外头完顏睦特拉开房门慢慢走了进来:“想好了?”
    黎诚点点头,衝著桌上的千足虫示意一番,嘆了口气:“请吧。”
    大祝由微微点头,稍微有些异地看了释子一眼。
    她原以为黎诚会选释子,这结局稍微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她点了点那全身软倒的千足虫,又走过去点了点樱子的眉心。
    “这是祝由术中的触鬼之术。”完顏睦特向黎诚解释:“妖鬼妖鬼,若为鬼身,俗物碰之不得,唯有通晓触鬼之术才能触碰鬼身,你且看好了。”
    樱子眉心被牵引出什么东西,宛若一线流光,被大祝由捏著引向那虫。
    那千足虫一触碰到被大祝由捏著的流光,喻一声就腾起一团火焰。
    “此乃炼神第一步,锻神体。”
    “世代供奉所锻的神体为上乘,生来便与神相合,后天神体要焚去凡俗,不如先天神体,天生弱上几分—?”
    完顏睦特只见那千足虫的躯体在这火焰之下非但没有落下预料中的碎渣,反而尽数都融为一团,不由得吃惊地瞪了瞪眼。
    “此物看著邪性,居然天生神圣?”
    化龙恩赐皆来源於人神亲自恩赐,本就是为了蛇奴蛟君龙主一步一步往人神面相之下靠拢的“灵物”,作为锻神体的材料,简直是暴天物。
    大祝由也只是惊讶一瞬,很快收回了眼神,衝著黎诚喝一声:“张嘴!”
    而后將这团光华弹指一射,丟入黎诚口中。
    黎诚只感觉一团冷冰冰的东西入腹,往自己四肢百骸侵染。
    大祝由的手在他身上划过几下,这股冰寒很快转化为一股暖流,在他周身游走,最后化为一口浊气从嘴里吐出,甚至还闪烁著点点青绿色的光华。
    “木德?”
    大祝由稍微有些意外:“我本以为会是水德或者土德呢。”
    释子只虚弱地待在一旁,看著这一切,而后缓缓吐了口气。
    “我有点,疲惫,要去休息。”
    现在的她只是只普通的妖鬼,彻底失去了自由触碰现实的能力。
    是被那虫寄生后,才能开始自由在真实与虚幻之间转变。
    释子並不遗憾於自己失去了成为护法神的机会,慢悠悠躲回黎诚身体里。
    而后虚幻的身影交错,另一人有些艰难地在黎诚背后浮现,她赤裸的身体由虚幻慢慢凝实,最后光滑的脚尖缓缓触碰到地面,整个人落在地上。
    大祝由眉头一挑,在一旁扯了块用来遮盖身子的小毯子,往刚刚睁开眼还有些恍的樱子身上盖去。
    “呀!”
    樱子睁开眼,发现自己全身赤裸,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大祝由解释道:“护法神的衣服是本体的一部分,你需要自行凝结,不要再把你自己当成是人,你现在更像一团自由的魂灵,自可塑造身躯。”
    黎诚头也没抬,感受著体內释子的状况,微微有些庆幸。
    释子並没失去自我意识,只是失去了成为护法神的机会,以后的成长大概会减缓很多。
    换句话说,释子只是从之前那种能独立存在的状態又变回了妖鬼,活动范围也大概也变回了自己周身百米。
    一旁的樱子按照完顏睦特所言在自己身上凝出衣物,遮住自己姣好的身材,这才微微鬆了口气。
    黎诚起身,衝著完顏睦特道:“我受令的事往后推推,神道骨一死,天皇大概回过味来了,今晚若不斩他,以后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完顏睦特点点头:“那便先请,我在这里等你。”
    黎诚將镰鼬切丟给樱子,把妖刀朧月人正插入腰间。
    “走吧。”黎诚望了望天上的明月,轻声道:“今晚杀个天皇,再来敘旧。”
    樱子起身,一如当初在京都那般跟在他身后。
    明治天皇其实早该死了。
    他1860年赐名睦仁,被定为储君,后来1867年孝明天皇死去,十六岁的睦仁继承皇位。
    从倒幕大政奉还,维新变法,直到现在,睦仁现在已经五十八岁了。
    在现在的日本,五十多岁已经能算得上老人了。
    况且因为早期的倒幕战爭,身为天皇的他屡屡遭受反对派妖鬼的暗杀,虽然都没有成功,但是在诸多妖鬼诡异的能力之下,她身子骨並不好,一般人在他这个年纪早该死了。
    若不是大祝由每月以祝由术和针灸为自己续命,大概两年前,自己就应该因为尿毒症而去世。
    可自己怎么能死呢!
    自己的孩子一个个都早天,唯一一个活到了现在的孩子只有嘉仁。
    可是嘉仁自幼骄横傲慢,性格暴躁,容易激动,一不高兴就用马鞭抽打他的待从,经常骑著高头大马在宫中横衝直撞。
    这样幼稚的人怎么能管理好日本呢?
    明治微微咳嗽两声,他拖著病体走出了完顏睦特布下来的延寿金钱,朝身边的人吩咐道:“速速送我去外头奉神道骨的地方。”
    他意识到了今晚的不对劲,负责监察的云外镜部队接连传来了与之前完全不符的消息,似乎仅仅在那一瞬间,这次行动的情况就立刻变得糟糕了起来。
    朝仓樱子不知所踪,武佛战死,神道骨战死,刺面还传了假情报!
    不动山也联繫不上,四卫全都靠不住,
    今晚行动的七百人的秘密军队被杀了足足二百人!
    二百人!
    足足两个番队!
    一支部队按照整体来计算,伤亡30%就会失去战斗力。
    毕竟一百人並非全都是作战单位,如果这是日俄战爭的战场,这场小型战爭衝突他们已经输了明治天皇被人扶著,艰难地下楼坐上轿车,破风箱似的喉咙喘了两口气:“一一-快走!”
    “那个人如果追上来了,你们挡不住他,只有用假人迷惑他,把天守阁所有的车都开出去!”
    护卫天皇的斩鬼卫不敢怠慢,连连点头,就留了一个人坐在天皇身侧服侍。
    外头十几辆汽车同时出发,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飞驰。
    前头的司机连忙打火启动,似乎是有些紧张,连打几次都没打著,最后一次终於打著火了,一脚油门踩到底,汽车飞快朝著城外驶去。
    “去城外神社。”
    明治天皇吩咐完就闭上了眼,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將军,也不是不知所踪的朝仓樱子,
    而是德国俄国和美国法国这些国家。
    生樱公司必然是搭上了那些老牌国家的线,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请来的这种强人。
    是美国的吗?还是俄国?
    俄国最有可能,但是日俄战爭早已经进入僵持阶段,况且主战场是在东北,清朝民国都没和自已翻脸,俄国就算输了,也完全没必要和自己掀桌!
    “天皇陛下,我不认识路啊。”前头的司机开出一段距离后,忽然悠悠来了句:“要不您指个路唄?”
    天皇身旁的斩鬼卫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手刚放到腰间火手柄上,狭小的汽车空间里猛然响起刀剑的尖啸,镰鼬切带著呼啸声已经碰到了他的喉咙!
    他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抗,从喉咙开始,这柄一直被供奉在墙上的长刀直接从上往下刺穿了他的喉咙和肺部,將他钉死在座位上。
    头大身子小的小鬼从剑上落下来,朝著一旁的天皇嘰叭笑了两声,而后躲回持著刀的那人身后。
    樱子蹲在副驾驶上,缓缓抽回镰鼬切,身上闪烁著护法神独有的微光,穿著一身华丽的和服,
    天皇见过这款式,十二单,是专门出席盛大典仪时候的装扮。
    她的头髮梳拢成温柔的髮髻,扎在头后,此刻对著天皇微微一笑。
    明治天皇泻了一口气,此刻反而冷静下来了,他凝视著樱子的眼晴,衰老的脸上只有无奈和悲袁,半响才微微嘆了口气。
    “如此盛装,是出席什么重要的宴会么?”
    “天皇陛下的葬礼,自然该盛装以示尊敬。”
    “看来是我输了。”明治天皇看著窗台飞逝的景色,此刻倒是有些洒脱:“是我哪里走漏了风声么?背叛者是谁?桂?还是角本英姿?又或者是將军?”
    樱子微微摇头,没有回答。
    “不听我说话”黎诚一根手指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算了,樱子你来指路吧。”
    “这位就是救你的人吧。”天皇盯著黎诚的侧脸看了又看,觉出几分不对来:“有几分眼熟是谁家的——”
    他愣了愣,忽然大叫起来:“诚!你是!天守阁的诚!”
    “你你怎么活到现在。”明治天皇有些癲狂,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理解了自己的失败:“难怪,难怪!”
    他忽然尖叫引得咳嗽几声,只觉得喉咙撕扯得难受,可还是哑著声音质问:“可你当初救了將军,不该是站在日本这边的吗?!”
    “为什么要帮这女人?!”
    黎诚淡淡道:“你问你妈呢?”
    而后一脚端开车门,从窗户里將天皇一把扯下车,隨意地丟在地上,蹲下来扯著他的头髮,寒声说:“我留你一条命到现在,是让你把神道骨弄出来,老子好把那些熟人弄死不让他们被困在那狗屁倒灶的玩意里活受罪!”
    他手一甩,把狼狐的天皇丟到神社门前。
    “请吧,天皇大人。”
    黎诚轻声说:“这是你唯一翻盘的机会了,叫出神道骨,弄死我,你就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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