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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鹊起(大章8K)

    第130章 鹊起(大章8k)
    癸水院深处,水榭环绕,薄雾氤氲。
    聂珊珊步履轻盈地穿过回廊,手持一份宗门文书,径直走向师父褚锦云静修的临水轩。
    轩内,褚锦云盘坐蒲团,闭目调息。
    若有若无的癸水真罡环绕周身,月白衣袍纤尘不染。
    聂珊珊恭敬侍立轩外,待师父气息彻底平缓,方轻声禀报:
    “师父,宗门大庆在即,各院首席名单已定,文书传至各院。”
    褚锦云缓缓睁开眼,“念。”
    聂珊珊展开文书,声音平稳清晰地念诵着一个个名字,念到青木院首席大弟子陈庆时,她微微顿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瞥向师父。
    褚锦云原本古井无波的面容,在听到陈庆二字时,微微一凝。
    她下意识地重复道:“陈庆?青木院……首席大弟子?”
    “是,师父。”
    聂珊珊将文书递上前,“文书在此,已盖掌门印信。”
    她的心头也是波澜暗涌。
    这才两年时间,陈庆从一个化劲弟子,如今已经成为了五台派青木院首席大弟子。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真的不敢相信。
    褚锦云接过文书,目光落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上。
    这才彻底相信了。
    她抬起头看向聂珊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他……如今是何修为?”
    聂珊珊如实回答:“据弟子所知,陈庆师弟……在九浪岛之行前便已突破抱丹劲,前些时日渔场述职,其气息沉稳,真气流转圆融无碍,应是……抱丹劲中期无疑。”
    “抱丹劲……中期……”
    褚锦云低声重复着。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那个当年被她亲手从名册上划掉、只因还人情被章瑞取代的四形根骨少年……如今,竟在青木院,以如此惊人的速度成长起来,不仅踏入了抱丹劲中期,更是登上了一院首席之位!
    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反观章瑞,得她亲自指点,癸水院资源倾斜,至今仍在化劲巅峰苦苦挣扎,突破抱丹遥遥无期。
    两相对比,天壤之别。
    如果……如果当初她选择的是陈庆?
    以他展现出的悟性、毅力以及在青木院那等环境下都能崛起的韧性,若在癸水院,得她亲传《千迭浪剑诀》,悉心调教,加上癸水院系统的培养,此刻会达到何等高度?
    癸水院是否又能多一位能撑起门面的天才弟子?
    聂珊珊之下,癸水院年轻一代的断层,或许便能弥补……
    她沉默了许久,临水轩内只剩下潺潺水声。
    终于她抬起头,目光落在聂珊珊沉静的脸上,轻声问道:“珊珊,你说此事”
    聂珊珊看着师父眼中那抹复杂难明,心中也泛起波澜。
    她深知师父的骄傲,也明白此刻她的心情。
    “师父,”
    聂珊珊的声音温和,“弟子以为,世事难料,机缘无常,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道路与缘法,陈师弟能有今日成就,固然是他自身天赋、毅力与机缘所至,若他当年真入了我癸水院,在师父您的羽翼下,循规蹈矩地修炼《千迭浪剑诀》,或许……未必能有今日这般惊人的进境。”
    她顿了顿,继续道:“章瑞师弟虽进展不如预期,但心性尚可,根基也打得扎实,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厚积薄发。”
    聂珊珊的话语,巧妙地将错误转化为“不同的道路”和“各自的缘法”。
    褚锦云静静地听着,缓缓抚平了她心中翻腾的波澜。
    是啊,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可惜的呢?
    褚锦云毕竟是癸水院院主,身居高位多年,方才只是因昔日舍弃的弟子竟成一方支柱而失神,很快便调整了心绪。
    “不说这些了。”
    褚锦云深吸一口气,道:“这次宗门大庆,你要好生表现,壮我癸水院声势。”
    聂珊珊重重点头道:“是,弟子一定不会让师父失望。”
    临福酒楼雅间内。
    丝竹悠扬,戏台上那新排的《玉簪记》正唱到情浓处,旦的水袖舞得如云似雾。
    吴曼青斜倚在铺着锦缎软垫的木椅上,目光落在戏台上,听的入神。
    坐在她左侧的顾若华,一身鹅黄云锦襦裙,正拈着一块精致的点心,对着戏台轻笑道:“曼青,你瞧这旦的妆扮,那水袖料子像是新出的‘流霞锦’,衬得人比娇呢,说起来,柳瀚往日最爱听这出戏,此前还能遇到这位,可惜……”
    她语气一转,带着浓浓的惋惜,“天妒英才啊,竟陨落在九浪岛那等险地,柳家倾尽资源培养的七秀之一,就这么没了。”
    虽至今未寻得柳瀚尸首,其死讯却已在云林府传开。
    对面的黎婉,身着月白苏绣长裙,接口道:“是啊,柳瀚一折,府城年轻一辈格局又变。”
    吴曼青听着两位好友的闲聊,随口应和道:“这些青年俊杰始终离我们太过遥远,可望不可即……”
    她话未说完,雅间的门被猛地撞开!
    吴曼青的贴身丫鬟小环,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狂奔而来,连气都喘不匀,“夫…夫人!夫人!出…出大事了!”
    吴曼青秀眉一蹙,放下茶杯,沉声道:“慌什么!天塌下来了不成?慢慢说,怎么回事?”
    小环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挤出声音,“是陈供奉!陈供奉他被任命为青木院首席大弟子了!就在今早,青木院传功坪上,当着所有青木院弟子的面。”
    “哐当!”
    顾若华手中的茶盏失手跌落,砸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湿了她华贵的襦裙,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猛地站起身,一双美目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小环,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青木院首席大弟子!?
    这等身份,就算是父亲见到都要客客气气,不敢丝毫怠慢。
    黎婉手中端着的茶杯也僵在半空,月白长袖下的手指微微颤抖,那张总是沉静如水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呆滞的空白。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是小环口误?
    整个雅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只剩下小环急促的喘息声和三人骤然加速的心跳。
    吴曼青霍然起身,声音带着颤抖:“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环被夫人失态吓了一跳,连忙重复道:“夫人,是真的!千真万确!陈供奉…陈庆陈爷!被任命为青木院首席大弟子了!现在整个五台派都传遍了!”
    “陈庆…成为青木院首席了?”
    吴曼青喃喃自语。
    这感觉太过虚幻,太过不真实,就像一场荒诞离奇的梦。
    那个两年前还需要她提携、被她视为潜力股的高林县少年?
    如今竟一跃成为五台派一院首席大弟子,地位堪比五台派长老?!
    晴天霹雳!
    这消息对顾若华和黎婉而言,无异于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
    顾若华脑中一片轰鸣,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那个鱼户?那个青木院的小子?首席大弟子?!”
    一个鱼户?他竟然能走到这一步?!
    这怎么可能?!
    这世道……难道真的变了?
    黎婉内心的惊涛骇浪丝毫不亚于顾若华。
    她比顾若华想得更深更远。
    五台派一院首席大弟子!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陈庆从此真正踏入了云林府最顶尖的年轻高手行列,是五台派未来的核心栋梁!
    他行走在外,一言一行代表的便是五台派青木院的意志!
    他的身份地位,足以撑起一个中等家族的兴衰荣辱!
    拥有这样一位人物的庇护和支持,吴家何止是跻身云林商会?
    未来在府城,甚至在整个云林府,都将拥有难以估量的潜力!
    吴曼青也从最初的极度震撼中回过神来,巨大的惊喜如同潮水涌来。
    首席大弟子!
    这分量太重了!
    仅仅挂名供奉?年俸?这远远不够!
    必须将他彻底捆绑在吴家的战车上!
    她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一个大胆的计划迅速成型。
    将吴家核心产业的份额,直接划给陈庆!
    让他成为真正的利益共同体!只有这样,才能将这“靠山”牢牢抓住!
    就在这时,黎婉深吸一口气,打破了包厢内令人窒息的沉默:“曼青……”
    吴曼青看着欲言又止的黎婉,问道:“黎婉,什么事?”
    黎婉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一丝恳求:“曼青,你我姐妹多年,我也不拐弯抹角了,陈首席……不,陈供奉如今贵为青木院首席,身份地位已然不同,我想厚颜请姐姐你帮忙设个宴,我代表我们黎家,想与陈首席商谈一下……看看能否,也请陈首席挂名担任我黎家的供奉?”
    “条件都好商量!若此事能成,我黎家与吴家本就是通家之好,关系自然更加紧密,守望相助,共谋发展!”
    黎婉的话,让刚刚回过神来的顾若华猛地一个激灵!
    她瞬间明白了黎婉的意图,心中大骂自己迟钝,连忙也急声道:“对对对!还有我!还有我们顾家!曼青,好姐姐!你也得帮帮我!我们顾家也想请陈首席挂名供奉!黎婉说得对,我们三家本就交好.”
    攀上五台派一院首席大弟子的关系,这对她们各自的家族而言,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吴曼青看着两位昔日高高在上、此刻却眼巴巴望着自己的闺蜜,心中五味杂陈。
    有骄傲,有感慨。
    她也深知陈庆如今的分量,他的时间、他的意愿,都变得极其宝贵。
    贸然引荐,未必是好事,甚至可能引起陈庆的反感。
    吴曼青沉吟片刻,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拒绝:“黎婉,若华,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陈供奉如今身份不同,事务必然繁忙,此事……我也不敢打包票。”
    “这样吧,我找个合适的时机,先探探陈首席的口风,若他方便,再为你们引荐一二,你们看如何?”
    黎婉和顾若华闻言,虽然有些失望不能立刻得到承诺,但也知道这是最稳妥的办法,连忙点头应下。
    “好好好!多谢曼青!一切听你安排!”
    “曼青姐姐,你可一定要帮我们美言几句啊!”
    吴曼青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她重新将目光投向戏台。
    吴曼青看着那个在璀璨主角光环下显得模糊而黯淡的配角身影,又想起两年前自己在这里,看着同样的场景。
    如今那答案无声,却振聋发聩。
    醉仙楼雅间,临窗的位子能俯瞰府城繁华的街景。
    徐琦自斟自饮,眉宇沉郁。
    对面的青年,是府城赵家少主赵明远,正百无聊赖地用筷子拨弄着碟中的异兽肉。
    “我说徐兄。”
    赵明远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今儿个是怎的了?往日里就数你最能说会道,今日却闷葫芦似的,这好酒好菜都堵不住你的愁?莫非是……青木院那首席之位,当真落定了?”
    徐琦放下酒杯。
    他抬眼看了看这位相交多年的好友,苦笑道:“落定了,不是骆欣雅,也不是我徐琦。”
    “哦?”
    赵明远来了兴趣,坐直身体,“那是谁?你们青木院抱丹中期的,不就你俩吗?难道是哪个闭关多年的师兄突然回来了?”
    “都不是。”
    徐琦摇摇头,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是陈庆。”
    “陈庆?”
    赵明远眉头紧锁,“哪个陈庆?听起来耳生得很……新晋的?还是哪位长老的子侄?”
    徐琦嗤笑一声,又给自己倒满酒,“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一个来自高林县那种小地方的,据说……还是个鱼户出身,平日低调得几乎让人注意不到,不声不响地就突破到了抱丹中期,起先连我也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
    “鱼户?抱丹中期?青木院首席?!”
    赵明远眼睛瞬间瞪圆,满是难以置信,“厉院主他……他老人家怎么想的?放着根基深厚的骆师姐和你徐兄不选,选了个毫无根基、出身微寒的鱼户小子?这简直……”
    赵明远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荒谬感,随后好似想到了什么,“徐兄,你说他……毫无根基?背后没什么家族势力撑着?”
    徐琦闷声道:“据我所知,只有一个高林县搬迁来的小家族支持。”
    赵明远咂着嘴,脸上露出一抹精光,“徐兄,这未必是坏事!”
    “嗯?”
    徐琦疑惑地看向他,“此话怎讲?”
    赵明远凑得更近,声音几近耳语,“你想啊,离火院的肖睿泽,那么大的名头,说没就没了,最后是谁得了好处?李旺!他李旺凭什么能坐上那个位置?不就是因为肖睿泽没了,而他又刚好够格吗?”
    徐琦心头猛地一跳,隐隐猜到了赵明远的意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明远,你……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
    赵明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这陈庆无根无基,他坐这个位置,根基稳吗?意外……在咱们这武道江湖里,不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吗?尤其是在这种毫无根基的新贵身上……”
    “住口!”
    徐琦猛地低喝一声,脸上再无半分酒意,“你喝多了!这种话岂能乱说?!”
    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才死死盯着赵明远,一字一句道:“你这想法,太过阴损!也太过危险!我徐琦行事,自有分寸,岂能用这等下作手段?况且,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你想让我徐家满门覆灭吗?!”
    赵明远被徐琦突如其来的厉色吓了一跳,随即有些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徐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这般瞻前顾后,如何能成气候?机会摆在眼前……”
    “够了!”
    徐琦冷冷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此事休要再提!”
    赵明远心中暗骂徐琦胆小怕事,错失良机,面上却只能干笑两声掩饰尴尬:“罢了罢了,徐兄高见,是我一时失言,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说着,端起酒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
    接下来的闲聊变得索然无味,两人各怀心思,草草应付了几句。
    没过多久,赵明远便借口家中还有事,起身告辞。
    徐琦也未挽留,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看着赵明远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徐琦脸上的冷意更深。
    “哼,蠢货。”
    他低声自语,“一无所有时,冒险是无奈之选,是搏命,功成名就,家有恒产,再去冒险?那便是取死之道,是彻头彻尾的傻子!”
    他徐琦要争,要的是步步为营。
    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风险太大,代价太高,一旦东窗事发,五台派的雷霆之怒足以将他徐家辛苦积累的一切碾为齑粉!
    他徐家如今的锦衣玉食,来之不易。
    他徐琦,断然不会为了一个首席,就赌上整个家族的命运。
    渔场,屋内。
    陈庆盘膝坐在蒲团上,手中摊开着最新一期的《江湖轶闻录》。
    目光扫过头版,依旧是九浪岛余波与魔门动向的分析,夹杂着几桩府城新近发生的劫案。
    翻过一页,在不太起眼的角落,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五台派青木院首席大弟子尘埃落定,新晋弟子陈庆获厉院主钦点!”
    消息简短,只提及了他接任首席之事,并未详述过程。
    陈庆目光平静地掠过。
    对他而言,不过是身份转变,远不如自身实力的提升来得实在。
    紧随其后的,便是关于五台派七百年大庆筹备的详尽报道。
    篇幅不小,提及了庆典流程、预计规模、各院筹备情况,以及三大派掌门因魔门隐患恐难亲至的消息。
    再往后翻,是一些琐碎:
    郑家残余势力及九浪岛部分漏网水匪,疑似在千川泽深处几个荒僻小岛附近出没,劫掠过往小船,玄甲门已悬赏通缉。
    云林府与临平府交界处,一伙手段残忍的流寇再次犯案,洗劫了一个小商队。
    合上小报,陈庆将其置于案头。
    吴曼青也差人送来了一封信笺,信中除了祝贺之外,还传达了顾家,黎家的意思。
    陈庆对此,干脆利落地回绝了。
    顾家与黎家虽是府城家族,根基颇深,开出的价码也颇有诚意。
    然以他如今身份,早已不缺那每月供奉之银。
    成为两家供奉,反是拖累,徒增羁绊,得不偿失。
    陈庆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回到了五台派。
    宗门大庆在即,整个湖心岛笼罩在一种热闹的氛围中。
    山门内外张灯结彩,处处可见精心布置的喜庆装饰,平日驻扎在外或执行任务的弟子也是纷纷赶回。
    陈庆来到青木院,喧闹的传功坪瞬间安静了几分。
    “首席师兄!”
    “陈师兄!”
    “首席回来了!”
    短暂的寂静后,问候声此起彼伏,所有弟子都主动出声。
    陈庆面色平静,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如黄鹂的声音响起,“呀!首席师兄!我是郁宝儿,今天刚入院的!”
    陈庆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崭新的青木院弟子服,身量娇小,脸蛋圆润可爱,一双大眼睛灵动有神,好奇地打量着陈庆。
    她身上带着养尊处优的贵气,显然是府城富家子弟。
    “郁师妹。”
    陈庆点头致意,声音平和。
    郁宝儿似乎对首席师兄充满了兴趣,还想凑近说些什么,旁边已有几位与她相熟的师兄笑着将她稍稍拉开,低声提醒着什么。
    “首席师兄!”
    这时,一个魁梧的身影分开人群,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他面前。
    是骆欣雅。
    她依旧穿着那身紧绷的劲装,虬结的肌肉线条在布料下清晰可见,身材比许多男弟子都要魁梧高大。
    此刻,她直直盯着陈庆。
    骆欣雅抱拳道:“我修炼近来遇到些不懂的地方,首席师兄能否指点一二?”
    此言一出。
    所有弟子都停下了动作,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陈庆和骆欣雅身上。
    谁都听得出,这所谓的请教和指点,根本就是骆欣雅对陈庆首席之位的不满。
    她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掂量掂量这位新任首席的斤两!
    徐琦不知何时也凑到了人群前方,眼神深处却闪烁着精光。
    他也想知道,陈庆究竟凭什么坐上这个位置。
    面对这近乎直白的挑战,陈庆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他平静地点了点头:“骆师妹既有疑惑,同门切磋印证,亦是常理,请!”
    话音落下,围观弟子如同潮水般迅速向四周退开,在传功坪中央空出一片宽敞的场地。
    所有的目光都是带着一丝好奇。
    骆欣雅实力他们十分清楚,到达抱丹劲中期三年了,根基扎实深厚,而且天赋异禀。
    陈庆才突破抱丹多久?若输了,首席颜面何在?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
    骆欣雅周身筋骨瞬间绷紧,抱丹劲中期的浑厚真气如同开闸洪水,从丹田奔涌而出,鼓荡于四肢百骸。
    陈庆在五台派近两年,对这位骆师姐的实力也算了解。
    她虽然是青木院弟子,修炼是青木长春决,但武功练的却是庚金院的金刚破甲拳。
    他双脚分开,重心微微下沉,左脚前掌虚点,右脚跟踏实地面,腰胯放松,缓缓抬起双臂,正是通臂拳的起手式灵猿问路。
    “首席师兄,小心了!”
    骆欣雅话音未落,她右脚猛地跺地,脚下坚硬如铁的青石板发出一道声响,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开来。
    借助这反蹬之力,她魁梧健硕的身躯如同脱膛而出的炮弹,右拳如同攻城巨锥,笔直捣向陈庆中线胸腹!
    这一拳,将全身劲道与抱丹中期的真气高度凝聚一点,空气被压缩,肉眼可见的波纹在荡漾。
    拳未至,那劲风已经扑面而来,吹得陈庆的衣袂猎猎作响,仿佛随时会被撕裂。
    面对这足以将精钢石碑打穿打裂的恐怖一拳,陈庆动了。
    他没有选择硬撼其锋,在拳风及体的刹那,腰胯带动整个上半身以最小的幅度,向侧面微微一让。
    动作细微如柳絮随风,却精准让那拳劲擦着衣襟掠过。
    同时,他施展的并非通臂拳常见的硬打硬冲,而是施展青木院的浮光掠影手。
    只见陈庆双臂如灵蛇出洞,双手五指张开如鹤喙,又似拈拂柳,快得在空气中留下道道模糊的残影。
    他不与骆欣雅那蕴含万钧之力的拳锋正面相撞,而是如同柔韧的藤蔓缠绕巨树,每一次指尖的拂、拨、引、带,都精准无比地落在骆欣雅出拳手臂的关键节点上。
    “嗯!?”
    骆欣雅只觉得刚猛拳劲,仿佛一头撞进了层层迭迭的蛛网之中!
    她拳头上那股无坚不摧的直劲,被一股柔劲不断牵引、偏转。
    那种有力无处使的憋闷感让她胸口发堵。
    陈庆那看似轻描淡写的浮光掠影手,竟蕴含着如此精深的卸力技巧。
    “好精妙的化劲!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
    “浮光掠影手还能这样用于近身缠斗?这没有个数年苦修哪里能做到!?”
    青木院弟子看到这,无不低声议论。
    因厉百川鲜少指点,院内修习《浮光掠影手》者寥寥,除陈庆外,更无一人大成。
    骆欣雅左拳没有丝毫停顿,如同巨匠轮动开山铁锤,带着横扫千军的气势,狠狠砸向陈庆用以卸力的双臂,誓要将其彻底砸烂崩断。
    陈庆依旧沉着。
    他的身形在骆欣雅那狂风暴雨般拳影中穿梭、挪移、闪避。
    通臂拳的基础架子稳如老树盘根,下盘纹丝不动,腰马合一,浮光掠影手的精妙手法发挥得淋漓尽致。
    每一次看似轻巧的接触,都将骆欣雅拳劲卸去。
    陈庆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举重若轻、游刃有余感觉。
    转眼间,骆欣雅已狂攻十数招,拳风呼啸如雷,劲气四溢将地面打得坑洼遍布,碎石飞溅,却连陈庆的衣角都未能真正触碰到。
    “首席师兄,难道你只会躲吗?”
    骆欣雅手臂青筋根根暴起,体内气血奔涌,真气汇聚到了手臂之上,一拳轰来。
    砰!
    真气汹涌澎湃,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正是金刚破甲拳中一招‘怒金刚’。
    这拳劲笼罩范围极大,避无可避!她就是要逼陈庆与她硬碰硬,一决高下。
    “好雄浑的真气!”
    劲风激荡,周围弟子纷纷向着后方退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陈庆只能狼狈闪避退让之时,他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动作。
    陈庆非但不退,反而迎着那道恐怖拳劲,左脚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沉腰坐胯,重心瞬间下沉,如老熊蹲踞!
    他的右臂肌肉瞬间坟起,如同虬龙盘结,随后青木真气如潮水一般汹涌澎湃。
    “砰——轰隆!!!”
    一声如同两座巨石相撞般的巨响,在传功坪上猛然炸开!
    狂暴无匹的真气气浪以两人碰撞点为中心,如同实质的冲击波般轰然扩散开来。
    距离稍近的弟子被气浪推得连连后退,衣袍被吹得紧紧贴在身上,猎猎作响,几乎站立不稳。
    青石板地面以陈庆双脚为中心,如同蜘蛛网般向四面八方蔓延开去,覆盖了数丈方圆。
    碎石粉尘被震得冲天而起!
    陈庆的身形只是如同磐石般,纹丝未动。
    反观骆欣雅,在两道拳劲接触的刹那,她感觉自己仿佛不是打在血肉之躯上,而是狠狠打在了铜墙铁壁之上。
    一股远超她想象的反震之力,如火山猛然爆发,顺着她的手臂倒卷而回!
    “蹬蹬蹬!”
    骆欣雅发出一声痛哼,脸色瞬间转为惨白。
    她魁梧的身躯完全不受控制地“蹬蹬蹬蹬”向后踉跄暴退。
    每一步落下,都在青石板上留下清晰脚印,碎石飞溅。
    一直连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但上半身仍抑制不住地剧烈晃动。
    胸口气血翻江倒海,双臂更是酸麻胀痛到了极点,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
    怎么可能!?
    这陈庆的实力竟然如此可怕!?
    骆欣雅心中震惊不已。
    不仅破了自己的金刚破甲拳,而且还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劲力上胜了自己。
    这简直不可思议!
    要知道陈庆当年拜入青木院,还是她领进来的。
    这才过去多久!?
    莫非厉师对于陈庆的实力早有耳闻,所以才让其成为首席弟子!?
    “我输了”
    骆欣雅低着头,神情带着几分沮丧。
    青木院弟子也是一愣,随后低声议论起来。
    “陈师兄的实力竟然如此之强!?”
    “这怎么可能!骆师姐在劲力上不是陈师兄的对手!”
    骆欣雅全力一拳,不仅被陈庆挡住,反而将骆欣雅震得如此狼狈。
    徐琦看到这,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背心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是抱丹劲中期实力,看得远比其他弟子看的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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