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勇!太勇了!
第118章 勇!太勇了!这个时候李袭誉突然起身,出言阻止了子手即將要按下刀的手。
全场的官员、百姓都纷纷惊的看向李袭誉。
尤其是刑部派来的那名监斩官,他神色慌乱道:“李府尹,这可是经过刑部、大理寺、京兆府三司共同会审,由陛下亲自裁决的案子,即便你是京兆府府尹,也没有权利叫停,耽搁了时辰,谁也负担不起,行刑立刻行刑!”
在场的官员中,当属李袭誉的官职最高。
李袭誉这个京兆府尹不鬆口。
行刑官与会子手,都犹犹豫豫不敢贸然动手。
刑部监斩官知道犯人是顶罪的,且这是皇帝的意思,他话里话外都在拿皇帝压李袭誉李袭誉不为所动,只见他拔下了固定噗头,四品以上官员才能使用的银质莲环纽。
而后李袭誉取下,头上戴看的双梁硬质乌沙噗头。
“完了!完了!”刑部监斩官见大事不好,李袭誉老实了好几天,谁也没想到,他能在这个时候反水。
“这是怎么了,李府尹好端端的给乌纱帽拿下来做什么?”
“怎么不斩了?这人犯了这么大的案子,京兆府府尹为什么叫停?”
百姓们小声议论著,大唐以及大唐以前,根本就没出过法场拦截的事。
从宋开始,才有这样的案例。
李泰將刑部监斩官,与李袭誉之间的互动,都看在眼里。
李泰在刚看见那犯人,裸露出来骨瘦鳞响毫无练武痕跡的皮肉,心中就生了疑。
那八十七人,除去老弱妇孺,壮汉也有三十人左右。
猎户常年在山中狩猎,不管是警觉程度,还是听力都要异於常人。
即便那犯人手中有凶器,想將八十七个普通人尽数屠杀,都非易事,更何况是猎户。
如今李袭誉与刑部监斩官的反常,更是让李泰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李袭誉將乌纱帽往案子上重重一放,面向百姓声音鏗鏘有力。
“本官乃京兆府尹李袭誉,终南山案最初就是由本官受理审查,前因后果早已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凶手根本就不是今日行刑之人!”
李袭誉此话如惊雷一般,炸响全场。
“啊?”
“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案件是刑部、大理寺、京兆府共同会审,皇帝亲自裁决的。
可如今京兆府府尹李袭誉这话,就等著明摆著说,皇帝与大唐的最高司法部门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有著偏颇。
不过百姓不敢议论其他,不敢议论皇帝与官员,这些都是违法的行为,打板子都是轻的,重的死刑流放,甚至是家族连坐。
刑部官员魂都被李袭誉嚇丟半,他尖著嗓子吩咐左右。
“京兆府尹疯了,来人去给他的嘴捂上,带下去快去將他带下去!”
衙役们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迫於李袭誉的官职,根本没有人敢动手。
李袭誉看都不看衙役们一眼,走到犯人身边,一把起犯人的头髮。
“此人名叫赵五,乃是长安城一泼皮无赖,日常就混跡西市,靠著偷盗行骗度日,是京兆府的常客,想必今日有不少百姓都认得此人!”
挤在前排的一个头髮白的老汉认出了赵五。
“李府尹说的没错,此人就是赵五,他每次上我的摊子吃博飪都不给钱,小老儿得罪不起,这赵五每隔三两日日就来吃白食,就是化成灰,小老儿也能认出来!”
“是他,我也认得!”
李袭誉点了点头,“好既然大家都认得赵五,就知道此人除了偷盗,欺负老弱妇孺也无甚大能耐,根本没有犯下这八十七条人命案的能力····::”
刑部的监斩官见在场衙役,都迫於李袭誉的官职,无人敢制止,只得派人去通知刑部尚书李道宗。
“且这赵五从未离开过长安城,为何会与终南山脚下的猎户发生衝突,还將二十四户猎户通通屠杀殆尽?”
百姓不知道其中的內情,都在认真听著李袭誉的分析。
而李泰却知道李承乾残疾的內情,心中已经断定元凶就是李承乾。
李袭誉將他查到的所有证据,一一讲述了出来。
“试问当今天下,何人有能力做下这等丧尽天良骇人听闻的大案,敢在长安附近將二十四户人灭口?
试问当今天下,何人同时在京兆府、刑部与大理寺,眼皮底下收买犯人顶罪,而这三司不仅视而不见,还为其尽力遮掩,大开方便之门?
试问当今天下,何人能將终南山脚下,几百的村民迁移他处,甚至不惊动本官?
试问当今天下,还有何人能让皇帝陛下,为其善后因他徇私枉法?
试问当见天下,有何人能逼得本官知道內情,却不能言明,只能眼睁睁看著他们偷梁换柱,任其枉死蒙蔽天下之人?
因为这屠杀这八十七人的凶手,就是大唐的储君当今的太子李承乾!”
静!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就连那刑部的监斩官,都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他也只是得了刑部尚书李道宗的吩咐,当他听到真正的凶手时,也是呆立当场。
要不是场景不合適,李泰都想给李袭誉鼓掌了。
勇,李袭誉这人太勇了!
李袭誉苦笑一下,大声道:“京兆府尹若不敢得罪权贵,何以称职?
我李袭誉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无论作奸犯科之人是贫民百姓,还是天潢贵胃,都应一视同仁,即便是拼了个这个官不做,本官也要为这八十七人伸冤,否则本官后半生必生心魔,惶惶不可终日愧疚余生!”
京兆府尹可是仅次於六部尚书的,京畿最高行政长官,从三品的官职,统管长安及周边二十三县,职权涵盖行政、司法、民生,相当於首都特別行政区长官了。
李泰对其心生敬佩,怪不得这李袭誉开口前,连乌纱帽都给摘了,除了儒家的这帮老酸儒,能捨得高官厚禄,为了清名传世就不顾生死的跟皇帝对著干,除此之外,敢明牌干皇帝的实在是难寻。
除了李袭誉在那侃侃而谈,在场之人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无人敢言。
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