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与幽世地狱建交
第267章 与幽世地狱建交幽世·三途川畔。
冥河浊浪无声奔涌,粘稠如墨的河面上,幽蓝魂火如鬼魅之瞳明灭不定。
两岸绵延至天际的彼岸海,在死寂中凝固成一片猩红的雪原。
突然一喻一一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一道横贯天穹的钢铁巨影,悍然撕裂了铅灰色的冥雾。
铁碎牙號,这艘王庭的战爭巨兽,裹挟著现世的磅礴妖气,碾碎了幽冥的亘古死寂。
舰体通体由暗沉妖钢铸造,表面浮刻著流淌紫金光晕的犬神图腾。
此刻,舰首狞的撞角正喷吐著青白交加的妖力尾焰,如同巨兽的獠牙,將粘稠的冥雾灼烧出刺目的真空裂痕。
舰腹下方,十八门妖力涡轮引擎全功率运转,喷发出的青紫烈焰,如同巨兽的吐息,將河面浊浪硬生生排开,形成两道高达百丈的黑色水墙。
引擎的轰鸣不再是单纯的机械噪音,而是混合著龙吟般的妖力共鸣。
化作实质的音波巨锤,狼狠砸在冥河两岸,压盖了乌决决的幽魂豪叫。
“轰隆隆一一!
彼岸海如遭颶风席捲,猩红瓣漫天狂舞。
棲息在河畔岩缝中的骸骨鸟群惊飞而起,白骨翅膀拍打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声,匯成一片死亡的喧囂!
战舰悬停於白玉楼鸟居上空投下的阴影,如同夜幕般將半个朱漆鸟居与豌蜓的玉阶,尽数吞没。
“踏。”
“踏。”
“踏。”
沉稳的脚步声,自甲板上传来,带著金属靴底叩击钢铁的冷硬迴响。
正是应天庭之主要求,出使幽世地狱的大司马赤牙丸。
腰间悬掛的紫金大司马印,流淌著镇压寰宇的煌煌气运,在他周身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淡金涟漪,將幽冥死气尽数排开。
他身后,典客卿冥王兽如山岳般显现。
魁梧的身躯覆盖著漆黑甲壳,暗金纹路在幽暗中流淌著熔岩般的光泽。
再其后,三十六名身披坚执锐的高阶犬妖,次第降下。
威严肃穆的妖气连成一片,凝成实质的暗云,沉甸甸地压在白玉楼上空。
赤牙丸目光投向朱门洞开的白玉楼,望著走出的那一主一仆,往昔种种掠过心头,最终化为唇边一抹淡笑。
“贵安,西行寺家主。”
“贵安,大司马冕下。”
白玉楼朱门洞开处,西行寺幽幽子亦微微頜首回礼,宽大的袖摆轻拂,带起一阵裹挟著清甜香的微风。
“远客光临,蓬毕生辉。”她的声音如同风铃轻摇,带著一丝慵懒的笑意,“旅途劳顿,请隨妾身至『观樱庭』小憩。”
悬於她身侧的数十盏幽蓝魂火灯笼便轻盈地舞动起来。
它们的光芒不再冷寂,反而如同被赋予了生命,柔和地晕染开来。
灯笼们如同引路的萤火,缓缓飞向白玉楼洞开的朱门,所过之处,点点幽蓝光屑洒落,与空气中飘散的灵子辉光相映成趣,形成一条梦幻般的星尘小径。
西行寺幽幽子优雅地转身,仪態万千地先行一步,踏入了朱门之內。
那袭华贵的衣袂在门內飘散的、若有似无的淡粉落樱中轻轻摇曳,仿佛融入了这片永恆的春色。
一直静默侍立在她身侧半步之后的魂魄妖梦,此刻才完全显露出身形。
银色的短髮利落,翠绿色的眼眸清澈而沉静,身姿挺拔如松。
她並未有丝毫急切或多余的动作,只是隨著主人的步伐,自然而然地侧身,向赤牙丸一行做出了一个標准而恭敬的“请”的手势。
她的目光平和地扫过宾客,姿態无可挑剔,小小的庭师,在主君的“教导”下,也在渐渐长大。
赤牙丸欣然举步踏上这光屑铺就的小径,腰间悬掛的紫金大司马印,流淌出温和的淡金光晕,
如同暖阳初照,与周遭幽蓝灵光和谐交融,更添几分祥和尊贵。
典客卿冥王兽跟隨在后,少了几分肃杀,多了几分沉静。
三十六名高阶犬妖步履整齐,行走间却敛去了迫人的妖气,如同仪仗。
门內,是更为浓郁的樱香气,是迴廊外如雪般无声飘落的粉白瓣,是白玉楼深处那永恆寧静、落樱纷飞的梦幻庭院。
门扉在他们身后缓缓掩上,將三途川畔的喧囂彻底隔绝在外。
观樱庭內,千年樱的薄瓣无声飘落,在石灯笼的冷光中流转著月华般的微晕。
赤牙丸与西行寺幽幽子对坐於樱云之下。
紫檀案几上,妖梦奉上的白玉茶盏中,百年玉露蒸腾起裊裊青烟,氮盒了两人之间流转的旧忆与新盟。
“天庭开国大典,乃寰宇盛事。”
赤牙丸指尖轻点案几,碎金色的妖瞳倒映著幽幽子粉玉般的眼眸。
“帝君特命本座亲至,邀幽世共襄盛举。”
他袖中滑出一道紫金符詔,符上龙纹盘绕,流淌著煌煌天威,却又在触及案几时收敛了锋芒,
只余温润光晕。
“白玉楼自当亲赴。”
幽幽子执起素白茶盏,粉润的唇角勾起清浅弧度。
“西行寺家沉寂幽世已久,也该让亡者之樱,见见现世的朝阳了。”
她指尖微抬,一只絮团幽灵飘然而至,將符詔轻柔裹入体內。
幽蓝的魂火微微涨大,符詔的紫金光芒在其体內流转,如同星子沉入深海。
“甚好。”
赤牙丸頜首,目光却已越过重重樱影,投向庭院深处那座被薄雾笼罩的別馆。
“雅子她——“”
“正在『月见轩”等候阁下。”
幽幽子瞭然一笑,宽袖轻拂“妖梦。”
侍立廊下的银髮庭师应声上前,翡翠色的眼眸沉静如水。
“引大司马阁下,去见雅子夫人。”
“是。”
妖梦躬身领命,姿態已不见初时的紧绷,唯有按在剑柄上的指节,仍泄露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她侧身引路,木履踏过铺满落樱的石径,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响。
赤牙丸隨之起身,步履间带起的气流,捲起几片薄樱,在他玄色袍角盘旋不落。
月见轩·水镜迴廊薄雾如纱,缠绕著悬空的水廊,
妖梦在前引路,银髮上的蝴蝶结髮带隨步伐轻晃,木屐踩过迴廊时发出规律的“嗒、嗒”声。
赤牙丸的脚步却逐渐放缓,寧静悠远的目光端详著四周一一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他在白玉楼会见自己的妻子了。
“赤牙丸大人?”妖梦回头,翠眸中映出大司马罕见的。
“无妨。”赤牙丸嗓音低沉,“只是最后再看看这里。”
妖梦眨了眨眼,小跑几步拉开前方一扇雕著折枝樱的福扇门。
“雅子夫人!”她声音清亮,“您等的大人到啦一一”
“哗啦一”
门內传来茶盏轻磕托盘的脆响。
赤牙丸的妖力不受控制地波动了一瞬。
他看到雅子跪坐在临窗的蒲团上,一袭月白底绣紫阳的吴服,发间金步摇的流苏因抬首的动作摇晃出细碎金光。
她手中还捏著半块未吃完的樱饼,指尖沾著一点豆沙馅,抬眸望来的模样,一如当初。
“赤——牙丸?”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樱瓣落在水面上。
赤牙丸的鎧甲与佩刀早在入白玉楼时便卸下,此刻只著素色单衣,银髮高束,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单膝跪在梔子丛里,为她系上护身符的年轻將领。
他向前迈了一步,又突兀地停住。
雅子忽然笑了。
她隨手把樱饼塞进妖梦嘴里,沾著豆沙的指尖在帕子上胡乱擦了擦,起身时裙如云霞铺展。
“傻站著做什么?”她眼眶发红,却扬起下巴,像从前无数次迎接他凯旋时那样张开双臂,“不是说要带我回家吗?”
赤牙丸的呼吸骤然粗重。
他几乎是撞碎了两人之间飘落的樱瓣,將雅子狠狠按进怀里。
妖梦捂著被塞满的嘴溜出门外,还不忘贴心地拉上福扇。
门扉闭合的剎那,她听到里面传来带著硬咽的骂声。
“你这老狗———鎧甲疼我了!
“我根本没穿鎧甲。”
“我不管!你浑身都硬得像块石头!”
妖梦摇头晃脑地走远,决定去厨房多拿几盘樱饼一一看这架势,典客卿大人和幽幽子小姐的谈判结束前,里面那两位怕是出不来了。
铁碎牙號引擎再次轰鸣,青白尾焰撕裂冥雾。
舰桥之上,赤牙丸回望渐远的白玉楼。
朱漆鸟居下,幽幽子粉发如樱云垂落,蓝白和服在幽冥风中纹丝不动。
她身侧,魂魄妖梦按剑而立,银髮翠眸,身姿挺拔如新竹。
赤牙丸的目光,最终落在那座被薄雾笼罩的別馆方向。
他仿佛看见,水月台边,那道月白的身影依旧倚栏而立,浅金色的眼眸,穿透重重冥雾,遥望著阳世的方向。
舰身轻震,没入巨大的空间裂隙。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妖梦抬手,轻轻为幽幽子拂去肩头一片落樱的动作。
朱门缓缓闭合,將那片永恆的落樱庭院,再次锁入幽冥深处。
(等开国大典之时,便是我们一家人永聚之日。)
铁碎牙號的涡轮引擎再度咆哮,舰首狞的撞角撕开空间裂隙,漆黑的舰体碾过三途川的亡魂哀豪,朝著更深处的幽冥一一地狱·是非曲直厅驶去。
赤牙丸负手立於舰桥,银髮在幽冥风中猎猎飞扬,金色的妖瞳凝视著前方逐渐显现的巨大门户一一地狱之门。
四周忽然响起了冥河涤盪之音。
“哗啦啦.”
冥河浊浪向两侧排开,升起三道身影。
正是犬族的老熟人三眼蜘蛛,以及四季映姬的部下小野坏小町与庭渡久宅歌。
三人正是奉地狱审判厅的命令,前来迎接天庭一行的使者。
与白玉楼大同小异的拜访流程结束,四季映姬收会望向铁碎牙號驶出地狱之门的目光,纤细的眉宇著,显然內心並不平静。
“是在担心天庭的实力膨胀的过於剧烈了吗,小映姬?”
一个带著几分懈怠的女声,在四季映姬身后响起。
“人间的世界归人间,我並不担心。”
四季映姬侧目看去一一只见一位女子悠然悬浮於虚空。
她及肩的短髮此刻流淌著熔岩般的深红,髮丝无风自动,如同燃烧的火焰。
与之呼应的,是她那双同样深邃如血渊的赤红瞳孔,纤细脖颈上缠绕的粗锁链,
锁链的另一端,並非束缚著什么凶物,而是三颗缓缓旋转、散发著不同光辉的微型星球一颗代表蓝星的蔚蓝,海洋与大陆清晰可见;一颗银白代表月球,环形山与陨石坑歷歷在目。
一颗代表异界的混沌,流淌著紫黑与猩红交织的漩涡。
倾向幼態之美的地狱女神一一赫卡提亚·拉碧斯拉祖利。
此时身穿一件纯黑敞肩t恤,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与肩头,胸前印著俏皮又邪魅的白色体字“weicomehell“。
下身则是一条色彩极为跳脱的方格百褶短裙,裙摆飞扬间,绿、红、紫三大色块如同活物般跃动,分割出鲜明的视觉衝击。
“我真正担心的倒是月都与天庭的大战,一定又是生灵涂炭。”
四季映姬稚嫩却威严的面庞浮现愁意,人间兵戈不休,幽世地狱固然可以长足的发展,但是呀-相交於死亡,她更想看到一片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美好世界。
侍道审判长內心想法的赫卡哲亚,嘴角露出恶劣的笑容,“你不想看,我倒是更加期望他们早一点打起来!”
“月都不是好地方,月人更加不是人,邪恶,有罪,该死!”
洞明们的矛盾,一直可以追溯到千年以前,其间种种四季映姬不置可否。
她是言狱的阎魔审判长,只对言狱负责,即便是贵为言狱女洞的赫卡亚,也別想拉著她一起艺丹月都。
“女洞大人,秩序才是发展的基石,亦能不能——
见到四季映姬又要长编大论,根本不想听的赫卡哲亚,身形一闪,直接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