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计着时,在终点等你
许多米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她膝行向前,痛哭求饶:“简泠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我向你道歉,你能不能不下注,放过我一次?”简泠冷漠地看着她,她当然不相信许多米是真心悔过,她只是怕了。
她突然问:“你哪来的5万块钱?”
许多米哭得更伤心了,“我贷的……”她可怜巴巴地抽泣,不惜卖惨来换取同情,“简泠,我家里没钱……我是山里出来的,我……我裸贷才有这么多钱,如果输光了还不上,他们会把我的照片发出去,他们会逼死我的!”
简泠了然,她知道这个游戏怎么玩了。
这确实是江明铮的风格,他向来不喜欢用直接粗暴的方式来惩罚一个人,身体的疼痛是一时的,精神的折磨才是永久的,他先定下一个天文数字逼许多米铤而走险去借高利贷,然后开一个必输的赌局,许多米只能拼命跑,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可那“万分之一”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的幻想,实际上,她连0.1%的胜算都没有。
这个游戏最残忍的地方就在于它让一个人为了根本不存在的机会拼命挣扎,最后不仅血本无归得了教训,还要背负一屁股隐形而长久的后患。
事后就算东窗事发,施暴者也大可以将一切都推到受害人身上,就说他争强好胜,非得借钱压自己赢,他们是通过赌局赢下了这笔钱,合理合法,谁能证明他是被迫的,谁又能证明是他们强迫了他?
清远的运动会,表面上是热血激昂的体育竞技,暗地里却是强者的狩猎场,弱者的屠宰台,被逼上赛道的人,明知必输,却不得不拼尽全力去输,最后成为那些人笑声里的牺牲品。
简泠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原来一场看似简单的运动会,也能被居心叵测的人玩出这样残忍的花样,也许她该庆幸,她和江明铮的恩恩怨怨因为他那离谱的喜欢而结束在运动会之前,否则现在被拉入天价赌局,不得不为了一线生机而拼命奔跑的人就会是她。
她忍不住问江明铮,“这是你创造出来的把戏吗?”
江明铮笑着,反问她:“不解气吗?”
简泠沉默了。
“不解气还可以加码。”江明铮变戏法似地从指尖变出一张卡片,荧光色,裸露的女郎,明码标价,和她之前那张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脸是许多米,不是ps,而是实拍。
江明铮笑着把卡片递给简泠,可面向许多米时,视线却冷得像冰,他喜恶分明,面对敌人向来毫不留情。
“12分钟以上,每多一分钟,就多印一千张。”他冷冷开口,“不要想着弃权,否则直接按照30分钟算,我会像你做过的那样,把所有卡片发遍整个资丰。”
许多米真的是要疯了,江明铮这就是要逼她入绝路,她真的好后悔,她没想到江明铮会突然改主意庇护简泠,早知如此,她绝不会盯上她。
她无计可施,只能再次扑向简泠,越发卑微地乞求她的原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简泠你能不能原谅我,帮我说说好话,我真的真的做不到!12分钟太短了……”
她看起来那样可怜,小心翼翼地拉着见简泠的手,泪眼婆娑,“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去跑,我这就去跑!但……但你能不能多给我几分钟,15分钟……15分钟好不好?求你了,我真的错了……”
简泠觉得可笑,她甩开许多米的手,声音发冷,“你为什么会觉得求我会比求江明铮有用?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原谅你?”
许多米和江明铮似乎都陷入了一种奇怪的逻辑,他们把善良与圣母划上了等号,觉得她是个好人,所以很容易大发善心,只要对方真心地道歉,哭得够惨,她就会心软原谅,可她不是这样的,她的善良也有前提,她也有她的棱角和气性,她也需要他们受到真真切切的惩罚,才能消气。
许多米彻底僵住了,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好像也不认识简泠这个人。
操场对面的大喇叭骤然响起,清晰地播报着女子叁千米参赛选手的号码牌。
简泠毫不犹豫地按下投注,用一分钱开启赌局,她抬眸,目光越过呆若木鸡的许多米,投向喧嚣的跑道起点,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广播里在叫你的名字了,许多米,我会计着时,在终点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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