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只为论剑!
第124章 只为论剑!这是一个平凡的小镇,街道狭窄,只有几十户人家。
昨夜下的大暴雨,让此地焕然一新。
只是天气依然阴沉,时不时又淫雨霏霏,街市长巷,执伞披蓑的江湖人随处可见。
暮色西垂,雨势渐大。
行人纷纷来到附近茶肆酒铺躲避。
而叶玉暖正坐在小镇上唯一的一家酒铺里喝酒。
他在南海老家练剑,每日飞则搏击海鸟,潜则刺击海浪,剑术精进极快,名声也大了起来。
叶玉暖练剑之余,很喜欢教人“茴”字四法如何写。
于是“茴香剑客”的威名也渐渐传扬开来。
或许是口音问题,传来传去,最后竟变成了“绘香剑客”,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当“昆仑论剑”引爆江湖之时。
叶玉暖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要横跨中原,前去昆仑,于是他提前半年便走,旬月时间行到这个小镇,稍作歇息。
此时,酒铺的说书先生已经上台,开始说起近日的江湖事。
如“昆仑血衣人”大闹绣玉谷,如“白衣剑神”剑斩魏无牙,如“南天大侠”路仲远重出江湖,种种江湖事说的天乱坠。
刚刚来此的武林人听罢,多叹来迟一步。
说到“白衣剑神”一剑将魏无牙劈成肉沫,在一众江湖人喟叹之时。
叶玉暖和左手侧一名持剑青年无不露出惊叹之色。
叶玉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微微侧头。
就见一个同样身穿白衣,长个猪腰子脸的青年,正放下手中的抄本,对他洒然一笑。
二人此刻,如夏侯惇看杨戬——四目相对。
看了看彼此腰间佩剑,心中不由得泛起同一个念头:“是个好剑手!”
叶玉暖拱手道:“南海叶玉暖,见过兄台。”
猪腰子脸青年一愣,恍然道:“绘香剑客?”
叶玉暖笑道:“正是,不知兄台?”
青年放下刻本,不紧不慢地合上带着插画的书页。
叶玉暖惊鸿一瞥,微微发愣。
上面画的,是春宫图?
他在看什么?在看黄书么?
可上封面明明写着《水浒外传》啊?
这时,就见青年拱手抱拳:“西门长海,见过叶兄!”
叶玉暖一挑眉:“可是塞北万梅山庄?久仰大名!”
“哈哈哈!”
西门长海挤眉弄眼,笑道:“能在此地遇到叶兄,当真是幸甚至哉!”
叶玉暖亦是大笑:“如果我没猜错,西门兄应该也是去往昆仑?”
西门长海赞许道:“叶兄好眼光!”复又慨叹,“万梅山庄闭山良久,虽精研剑术多有所获。可在世剑神与江湖第一神剑还有那移宫主的决战,却是决不能错过的,否则,与井底蛙有何区别?”
“正是。”
叶玉暖笑道:“我辈武人,犹有天幸,得见如此盛会,就算年老,也会追叹良久。”
西门长海一拍大腿:“说的太对了!我长海下山只为了两件事!”
“哦?”叶玉暖笑道,“哪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勾女.”西门长海咳嗽一声,然后正襟危坐,“寻一良配,生个可爱的孩子,继承我万梅山庄家业。”
刚刚你果然在看黄书!
叶玉暖瞥了眼桌上的《水浒外传》,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理解,理解。那第二件呢?”
“第二件事嘛,自然就是去昆仑。”西门长海哈哈笑道,“见识高山,有所领悟。”微微瞥了眼叶玉暖,“然后与高手切磋有所进步,那可就太完美了。”
叶玉暖笑道:“长海一直都是这般自信?”
西门长海笑嘻嘻道:“我运气一直都很好的。”话刚说完,他看了眼街角,整个人顿时呆住了。
叶玉暖笑道:“怎么这个表情?难道撞见了鬼么?”
西门长海颤声道:“他妈的,这比鬼还要厉害,你转头看看!”
叶玉暖转头看去,就见左面那边的街角后已转出三人。
却是一男两女三人。
男子身披大氅,背负长剑,行进间大步流星,顾盼自雄,犹如一团扑面而来的天火,豪情振天!
而那两名女子,一者年轻,一者上了些年纪。
上年纪的妇人肌理莹润,光彩照人,只是眉宇之间添了几分风霜之色。
她正亲昵地挽着大汉的手,春色染眉,双颊羞红,却痴缠地不愿放开。
大汉似乎有些羞赧,却也挠挠头,随她去了。
另一边,那个年轻女子则牵着一匹火红烈马,穿着一身火红的衣服,手里还提着根火红的马鞭,那双又俏皮、又灵活的大眼睛,不时瞥一眼二人,然后撅着嘴,似乎在生气。
那大汉见状,赶紧赔笑,可他笨手笨脚,越哄少女脸色越黑。
终于,少女跺着脚喊道:“哎呀!你烦死啦!”当即跨上红马,健马轻嘶中,向远处冲去。
那大汉叹了口气:“比跟任小子打一架还累!”这人的声音低沉若闷雷,虽是叹息,却有慑服人心之感。
妇人捂嘴娇笑:“活该,谁让你总是说错话?”
大汉苦恼的挠了挠头:“菁儿如果像小叫那般可爱就好了。”
妇人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哼,小叫小叫,你咋不找她当你女儿?”
大汉笑道:“我还真想,可韶扬不答应啊。”
妇人笑道:“你这夯货,笨手笨脚的,任剑神能答应就怪了!”
大汉道:“你还真别说,我在恶人谷昏迷时,总梦见自己被人叫‘蛮子’。醒来后不知怎么,就爱穿这大氅了!”说话间,摸着身上大氅,大笑不止。
妇人听着他说话,眼中满是怜爱,柔声道:“南天,你受苦了。”
大汉笑道:“这算什么苦?不是在恶人谷,我怎么能遇到韶扬?不遇到他,我又怎么能与你和菁儿重逢呢?”
妇人脸一红,轻声道:“你不在我身边,我孤零零的,几想一死了之,多亏有了菁儿。唉,想不到咱们竟然真的有破镜重圆的一天。”说话间,望着爱人,眼神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大汉揽她入怀,沉声道:“三娘,你辛苦了。”
妇人道:“往后的日子,咱仨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二人温存片刻,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
不好,我女儿跑啦!
妇人猛地抬头道:“南天,菁儿,追!”
“好!”
大汉昂头应是,微微侧头斜睨了酒铺方向一眼,随后牵着妇人的柔夷,迈开大步就要追去。
叶玉暖和西门长海:Σ(っ°Д°;),Σ(っ°Д°;)
尼玛,眼神好吓人!
“长海,那大汉,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
“老叶,你他娘的想的没错!”
两个白衣剑客面面相觑,讷讷无言。
“没想到他老人家竟然来这了!”西门长海猛地拍案而起,转身朝门外走去。
“长海,你干嘛去?”
“燕南天在此,还有他的女儿也在此!”西门长海声若蚊蝇,却是传音而来,“我若不追去,岂非抱憾终身?”
“可,可你的书?”
叶玉暖举着《水浒外传》大叫。
西门长海一个趔趄,大吼回道:“那是你的书!”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玉暖想了想,将书塞到衣襟里,大叫着:“等等我,长海!”也追了去。
——
南海之畔。
来了一道白衣身影。
此人白衣、白发、白脸,却是红唇若焰。
她独自端坐在东山岭的风动石上,海风吹拂之下,巨石前后晃动。
可这些许晃动,却无法与她内心鼓荡的仇恨相提并论。
邀月的脸色骤然一变,变得非红非白,竟已变成透明的。
阳光映照下,她肌肉里的每一根筋络、每一根骨头,都仿佛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一张绝顶美丽的脸,竟变得说不出的诡秘可怕。
邀月缓缓的睁开眼,恨意杀意,此刻变作了平静如万载寒冰般的冷意。
“姊姊,你真的成了。”怜星站在不远处,痴痴地看着,轻轻说道。
邀月微微一笑,闲闲地道:“怜星,当年我们练到明玉第八层,用了多长时间。”
怜星凝注着她,缓缓开口:“二十四年。”
“别人练到第八层,至少三十二年苦功,而我们只了二十四年,这进境实已超越古人。”邀月一字一句淡淡说道,“可为何之后二十年,我们一直没有进境,无法更上一层楼?”
过了半晌,怜星叹息道:“因为前二十四年,我们练功的时候心无旁骛。但到了后二十年,我们却也像凡俗中人一样,也有了烦恼和痛苦,再也无法像以前那么专心一意了。”
邀月看着她,冷冷问道:“因为什么令我们烦恼和痛苦?”
怜星默然半晌,喃喃道:“江枫。”
“没错!”邀月冷厉地说道,“我们被一个臭男人困在原地二十年!二十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么?”
“姊姊.”
邀月忽道:“你想说路仲远带着小鱼儿和无缺去找任韶扬是么?”
怜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现在没有心情谈什么狗屁小鱼儿和无缺!”
邀月一挥衣袖,寒声道。
“被羞辱的仇恨每日都在灼烧我的心!我的目的只有一个,而且永远只有一个!”
“杀任!”
话音甫落,一阵风吹过,天地间仿佛忽然充满了肃杀之意。
突然,邀月纵身一跃,有如一朵飘动的白云,随风一吹,那舞动的白发好似无数剑丝,带着她攀山越岭,好似一道激烟,疾速下山,沿着海岸线遽然不见。
怜星看着碧海蓝天,听着潮起潮落,黯然无语。光明,虽然带给别人无穷希望,但现在带给她的,却只有痛苦。
——
七月盛夏,万物生机勃发。
整个江湖就像那夏天的蝉一般,躁动不安。
虽然还有小半年时间,可是大的小的门派掌门,帮派派帮主。无不嘱咐好门内事务,便带着长老弟子纷纷赶往昆仑。
与此同时,也炸出了不少隐居的老帮菜,积年的老怪悄咪咪的摸向西方。
甚至极西之地都来了几个身披黑袍,气息诡秘之人。
昆仑周边城镇此刻人流如织,治安大大下降。
落霞镇也是一样,只是落霞镇天刀门掌门楚峰孤武功不俗,长刀落处,大小十余战,却是将小镇的武林中人打得噤声。
而他的佩刀在多次比斗中损毁,只能返回门中,寻人帮忙修复。
太白居酒铺内,一个穿着白衣带着文士帽的青年面带微笑,正在算账。
一个梳着丸子头,带着新簪的少女,在店内来回跑腿,跟这些江湖子谈笑风生,处的相当的好,几乎就要拜把子。
而黑衣断臂青年却不在此处,据说是被天刀门门主请去修复佩刀了。
后院一只白毛驴正在咬着一只大老虎的耳朵,大老虎疼的嗷嗷直叫,却不敢反抗。
酒铺内,还有个瘦小的老头,看着往来众人,呵呵直笑。
一切看似繁似锦,一切却又似水底惊雷。
只为一件事!
大年初一,白衣剑神,明玉嫁衣,昆仑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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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