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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1“可惜已经晚了。”

    赵文青年轻时热爱考古学,家中藏书不少都是跟文物修复相关。
    读到博士毕业后,去了当地一所92高校担任考古相关专业讲师。
    教了几年书,从讲台退下后,便进了故宫,在钟表修复科一待就快十个年头了。
    在外人面前气质如兰,举止风雅的师傅,在这个年段,难免还是为了女儿的学业问题操碎了心。
    “小赵,最近还在为女儿的事烦恼?”同组的周津,比她大十多岁。赵文青早年进单位时,还是他手把手带着过来的,两人亦师徒亦友。
    前几天,赵文青家中发生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
    只不过现在时代发展过快,他的儿子也已成家立业,对于如何管教高中生,还真的没什么经验可以分享。
    “嗯。”
    赵文青有点儿无奈,看了眼窗外正在飘着的雨丝,“老师刚给我发消息,让我去学校一趟。”
    17岁、高三,正是叛逆的时期。
    在如何养育女儿这一行为中,哪怕是十几年的光阴,赵文青也并未从中探取到有效方法。
    早些年,女儿几乎从来没让他们操过心。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叛逆期延迟,在16岁的夏末,对方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迟到、早退,请家长,这种情况在这一学期内已经属于家常便饭了。
    就在今早,这学期新接手女儿班级的主任突然给她打来了一通电话。言语中,似乎是对方又在学校里闯了什么祸。
    不过这周她外派出差,尽管返程的机票定在今天,可也并没有余额时间。
    于是给女儿编辑了一通短信,转而给丈夫拨去了电话。
    -
    “秦老师,您这次可一定要严惩蒋珈禾。”办公室中,一位瘦高的女生委屈地站在秦雨的身边。
    明明还是乍暖还寒的天气,对方却将外套脱下,松垮地系在腰间。
    学校不容许长发披头散发,可对方却是故意对着干。过胸的长发披散,因为体育课和人干了一架,略显凌乱地贴在面颊。
    捂着脸,一副委屈愤怒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是弱势的一方,“我什么都没干,好端端地站一旁看球。谁知道蒋珈禾看我不爽,趁我不备,将球扔过来,砸我一脸。害我流了好久鼻血。”
    “还有还有,”说着,特地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我的牙齿到现在都还疼得厉害。”
    “对了,还有我这儿。”
    说完,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拨开自己被刘海遮住的额头,指着额角上微淡的红痕控诉着,“你说说我这样,以后会不会留疤啊?”
    “鼻黏膜受损,简单处理过后,现在已经止住了。”校医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已经替沈朝盈简单处理过伤口了,“额头没有淤青,每天按时涂药,过个几天就会好。”
    作为当地一所还不错的学校,师资、医疗、设施配备,自然是一等一的。
    学校的医务室,聘请的都是专业的医生,以此处理学生在校期间突发的状况。
    沈朝盈的伤口只是看着有点吓人,但伤都在表层,修养几天即可恢复。
    只是对于青春期且爱美的女孩来说,即便只是短暂期,也还是让人难以忍受。
    秦雨有点头疼,抚了抚额头。
    转头看向身侧一直闷声不吭的蒋珈禾,仿佛这件事和她无关。
    “蒋珈禾,你来说说吧。”
    “刚才都是沈同学的陈述,现在请你来描述一下,你眼中的事情的起因、经过。”
    “我没什么好说的。”
    蒋珈禾像是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她活该。”
    “蒋珈禾,”在沈朝盈听完这句话,正准备发作时,秦雨赶忙阻止了这场闹剧。捏了捏额角,看向蒋珈禾的目光多了几分无奈,“怎么说话的呢?”
    “没什么好说的。”
    蒋珈禾有点烦,“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对于蒋珈禾的不配合,秦雨皱了皱眉。
    她是这学期调任过来的,对班上同学了解得并不多,大多数的情报来源全凭上一任教师的提点。
    蒋珈禾这三个字,可谓是大名鼎鼎。
    大祸小祸,能闯的不能闯的,全都闯了个遍。
    上学期,蒋珈禾人打架,本以为是弱势的那一方,结果老师们闻声赶到时,她已经把人制服在地。
    人高马大的少年,眼泪鼻涕一把流,右手还“不小心”骨折了。
    对方的家长并非是省油的灯,第二天就来学校闹,最终还是蒋珈禾家中不知道谁出马,摆平了这件事。
    尽管恶名在外。可秦雨总觉得,事出有因。
    在她看来,可以说蒋珈禾是一个处在叛逆期的孩子,但却不能将她归类为,不问缘由、随意动手的坏孩子。
    她不信她会是这样的人。只是凡事讲究证据。
    “关于事实,我会再问问班里的其他人。”秦雨同蒋珈禾道,“不过,你这个月除了这件事,迟到、早退、逃课情况实在是太严重了,我需要和你父母好好谈谈。”
    “谈呗。”蒋珈禾耸耸肩,“不过我觉得老师你说的这些,大概也没什么作用。他们对我人生早早的做好了规划,目前最大的要求呢,就
    是只要我活着就行。”
    “你……”
    秦雨一噎。
    “是吗?那你爸妈对你可真好。”一改之前的剑拔弩张,此时沈朝盈竟生出几分艳羡,“不像我。”
    “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还是想好待会等你爸妈来了,你该怎么办才好。”药水刺激性过大,她嘶了口气,并不好气道,“都怪你,疼死我了。”
    -
    医生处理完伤口,便拎着医疗箱离开了。
    现在是晚自习时间,窗外最后一点霞光沉入山峦,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大多离开了,亦或者去教室坐班。
    偌大的办公室,一时间只剩下三人。
    昨天晚自习,秦雨发了一套小卷测验,此刻正伏案批改作业,争取在明天上课前发放下去。
    在此之前,她本想让两人先回教室等待,等家长来了,再详谈。
    可惜,两孩子都是倔驴脾气,执意在办公室等待。
    静静的呼吸声中,蒋珈禾甚至在无聊地猜测,待会是家中哪个阿姨过来。
    毕竟,学校联系方式,她留的电话号,是家中阿姨的。
    为此,她提前打好招呼,还特地背了几个电话号码。毕竟,被请家长并不是一件过于光荣的事。
    “秦老师,我女儿到底怎么样了?”突然,一道尖锐的女声,打破室内积攒起来的宁静,“早上上学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受伤了呢?”
    这话一说完,她目光迅速捕捉到坐在一旁沙发上,手上缠着纱布的沈朝盈,“诶哟,这是怎么搞的?严不严重啊?快让妈妈看看。”
    疾步上前,左右端详两眼,确认没什么大事后,这才把目光落在秦雨身上,“秦老师,我们家朝盈到底是谁弄成这样的?”
    “我。”
    蒋珈禾犹豫了一下,要死不活地举起了手,“我砸的。”
    “你!”
    沈朝盈妈妈愤怒极了,“你这小孩,看着人畜无害的,怎么还干欺负同学这件事?”
    蒋珈禾的长相更偏赵文青。
    柳叶眉,鼻子秀挺,一双眼跟会说话似的,灵动极了。像是江南水乡里养出来的姑娘。
    然而嘴巴抿起来时,五官气质又变得锋利几分。这一点,更偏向于蒋延庆。
    听见对方这样点评自己,她反而笑盈盈地盯着对方,坦荡荡地任凭对方的目光上下扫视自己。
    “算她倒霉。”
    “蒋珈禾!”秦雨厉声打断,目光看向谢英,声音柔了几分,“朝盈妈妈,您先坐下,消消气。朝盈的伤情,我已经让医生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
    “什么叫没什么大碍?”谢英不乐意,“秦老师,你还年轻,自然不懂我们这些为人父母的。每年学费大几十万的交,孩子却在学校里出了这样的状况,叫我们做父母的,如何安心?”
    “您稍安勿躁,我已经通知了蒋珈禾的妈妈了。”
    -
    “笃——笃——笃——”
    办公室的门,在谢英进来前,便是敞开着的。
    如今却被人敲了几声,谢英原本激昂的语气,在此刻也被搅散三分。
    来人目光起先从蒋珈禾的身上滑开,落在一旁资历尚且年轻,不太能应付谢英爱女三连问的秦雨身上。
    对方也因着这骤然进入的陌生男人,松了口气,迎着目光问了句,“请问您找谁?”
    “秦老师,你还没回答我呢。”
    谢英不虞,正准备继续说点儿什么。
    但见来人西装革履,尽管西服敞开着,但里面的衬衣仍旧一丝不苟。
    看样子,更像是从某个重要场合赶来,为了不让气氛过于沉闷,又特地摆出的闲散。
    男人眉眼儒雅,很像丈夫曾接触过的官员类型。
    无形中,让人怯懦。
    她不吱声了。
    反观一直窝在沙发不吭声,或者一吱声就呛她的蒋珈禾,这会子难得缩了缩脖子。原本散漫的姿态,此刻也不由挺直了身板。
    她望向来人,“怎么是你来了?”
    “刚才老师不是说,通知的是我妈吗?”
    “她没空。”蒋延庆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走进办公室,在她面前停下,眼神深邃、温和,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感变化,“你的这点事,谁来结果都一样。”
    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移向一侧的秦雨,略一点头示意,“秦老师你好,我是蒋珈禾的父亲。”
    “来之前,我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注意到沈朝盈涂了药膏的额角,语气一顿,“对于这件事情,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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