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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曲阜县令的最佳人选

    第270章 曲阜县令的最佳人选
    刑部算是张居正的势力范围。
    当看到苏泽的奏疏后,张居正就想到了刑部侍郎李一元的动作。
    报纸上翻出来的曲阜旧案,刑部重启九年前的案件调查,无疑都说明李一元已经和苏泽完成了某种交换。
    这份《陈情擬刑部核司民刑分案疏》大概就是李一元所做的交换。
    张居正满意的票擬了自己的意见,增强刑部的权力,他自然是乐意的。
    接下来张居正看到了苏泽另外一份奏疏。
    苏泽果然是要对孔家下手了。
    而正巧的事情,是张居正也早就对孔家这个財政黑洞不满了。
    因为光禄寺的案子,户部也有不少官员被黜落。
    这其中也有一些是张居正看中的官员。
    这个场子自然要找回来。
    张居正曾经上书,要求原本衍圣公一年一贡改为三年一贡,减少孔尚贤来京的次数,减少他讹诈沿途驛站的机会。
    但是张居正也知道,这是治標不治本之策。
    可苏泽如此突兀的弹劾孔家,怕是皇帝也不会轻易通过。
    原因也很简单,大成至圣先师这块招牌还是太硬了。
    就算是更换现任曲阜知县孔承厚,也未必能让皇帝下决心打破大明建立百年多的政治默契。
    既然这样,张居正决定对孔家再加码。
    很快,一份都察院山东道御史的奏疏,就送到了內阁。
    这份奏疏迅速在內阁票擬通过,然后和苏泽的奏疏一併送到了皇帝的御案上。
    ——
    李芳手里拿著奏疏,小心翼翼的读著:
    “孔尚贤乘紫呢轿,仪卫用金瓜鉞斧,僭擬乘舆。私设龙壁於家庙,尤干天宪。”
    “祭田不过千顷,今括民田三万七千亩,租课倍取,饿殍相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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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都察院山东道御史康抚杨的奏疏。
    李芳小心翼翼的看著隆庆皇帝。
    康抚杨这份奏疏,最狠的还是前半段。
    紫呢轿,金瓜鉞斧,这都是皇室才能享用的仪仗。
    而龙壁更是只有皇家才能用在家庙上的装饰,就连衍圣公家也是不能用的。
    僭越这件事,关係到礼法的基础,是皇帝不容触碰的底线。
    至於后面祭田的问题,只能算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隆庆皇帝果然动怒道:
    “这就是衍圣公?大臣至圣先师的后人,就是如此不尊礼法的吗?”
    李芳又说道:
    “陛下,这里还有一份苏翰林弹劾衍圣公家的奏疏。”
    这一次隆庆皇帝自己拿过奏疏,看完了苏泽的奏疏后说道:
    “苏子霖的奏疏说的没错,之所以衍圣公家如此践踏国法,还是因为曲阜县令的缘故。”
    “来人,派遣礼部官员,前往曲阜查探,衍圣公府是否有僭越的行为!”
    “另派遣刑部官员会同山东法司,查探曲阜旧案。”
    “再让那个,都察院山东道御史康抚杨去山东督办两案。”
    “仆臣领旨。”
    ——
    八月十日。
    沈一贯衝进了报馆。
    “子霖兄!曲阜有消息了!”
    沈一贯这个消息灵通人士,顶著大热天送来了最新的消息。
    “衍圣公僭越使用皇家仪仗,还违规在家庙中建造龙壁,已经被困在衍圣公府戴罪!”
    “曲阜知县孔承厚擅出死囚李茂,反陷苦主通匪,使衔冤九年!”
    “有司又查证孔承厚不法大罪十桩!桩桩含血!”
    “陛下震怒,罢免孔承厚,又命有司逮捕下狱,交由锦衣卫刑案司,会同刑部都察院查处!”
    “至於衍圣公,陛下派遣內监前往问罪,收缴僭越的仪仗,拆毁龙壁。”
    对於这个结果,苏泽倒是不意外。
    孔承厚这个曲阜知县要是清白无暇,才会让苏泽意外。
    曲阜知县这个独特的职位,独立於官员体系之外,好处是孔承厚不用受到上级官员的监管,平日里只需要对衍圣公孔家负责。
    但坏处也是这个职位独立於大明官僚系统之外,也没有任何升迁的机会。
    孔承厚十年前就是曲阜知县,这辈子也只能是曲阜知县。
    任何一个人在这个位置都会墮落,更別说孔承厚上任一年就能做出李茂这样的冤案,道德情操也確实低下。
    而且因为长期在曲阜做百里侯,孔承厚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罪证,甚至还用这种手段来威慑曲阜百姓。
    比如帮著李茂鸣冤的佃户,也都被孔承厚打成了匪盗,下令缉捕,不少佃户最后都逃离曲阜求生。
    孔承厚唯一需要担忧的,是现任衍圣公万一死了,继任者肯定会將自己换下来。
    但现任衍圣公还能亲自设卡捞钱,足以说明他的身体很健康,所以孔承厚从没有考虑过掩盖罪证的事情。
    “但是让谁来出任曲阜县令,朝廷拿了几个方案,似乎都不太合適。”
    罗万化说道:
    “应该是没人愿意去吧?”
    沈一贯长嘆一口气说道:
    “一甫兄说的没错,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曲阜。”
    原因也简单,这时候去曲阜,肯定是要按照朝廷的意思,继续打压衍圣公府的。
    可衍圣公府虽然在皇帝和大臣眼中不值一提,但是对於一个七品知县还是很有分量的。
    如果真的往死里整衍圣公,那日后自己还怎么做官?
    万一遇到几个死脑筋的儒门子弟闹上一下,不是前途尽毁?
    有能力,有大好前途的年轻官员,自然不愿意去什么曲阜当县令。
    没能力,没前途的官员,派到曲阜那估计也就和前任县令孔承厚差不多,说不定老百姓还要再被盘剥一次。
    显然这个道理,朝廷大佬们都明白。
    他们自然也不会派遣自己的优秀弟子去趟这个浑水。
    沈一贯嘆息说道:
    “朝廷有风声,大概由济寧府代管理。”
    苏泽说道:“不行!”
    济寧府代管,那济寧知府也不可能留在曲阜处理公务。
    要知道济寧可是漕运重镇,是运河的重要节点,是山东最繁华的地区。
    所以济寧知府肯定要留在府城的。
    代管就是不管,那曲阜县衙上下还都是孔家的人,这还是回到的原来的样子,根本起不到整顿曲阜的目標。
    没了孔知县,还有孔县丞,孔书办,孔衙役。
    显然这不是苏泽要的结果。
    但是沈一贯也嘆息说道:“我也问过同年了,没人愿意去曲阜,总不能毁了同年的前途吧。”
    苏泽低下头,也难怪曲阜的问题这么难办。
    这就像是飞入屋子的烦人苍蝇,怎么都打不死,纯纯的噁心人。
    可如果要让皇帝废除衍圣公?
    那恐怕苏泽这点威望也做不到。
    顶多勒令当代衍圣公传位,可结果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区別。
    苏泽更加感受到了改革的难处。
    这种阻力不是能看到的敌人,而是看不见的力量在作祟。
    要有人担任曲阜知县,这个人能承担得起对付孔府的骂名,还要心甘情愿的做事,认真去解决曲阜的问题,好好打击衍圣公府的不法行为。
    还是那句话,有能力,还有理想,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去曲阜蹚浑水呢?
    恐怕苏泽自己坐上阁老的位置,也捨不得让自己的门生弟子去曲阜葬送前途。
    就在这时候,苏泽突然灵光一闪说道:
    “我有人选了!”
    罗万化和沈一贯连忙问道:
    “谁?”
    苏泽抽出空白奏疏,迅速写完了一本奏疏,然后交给罗万化和沈一贯。
    两人一齐拿著奏疏,迅速看完奏疏后,都异口同声的叫道:
    “妙!妙啊!”
    ——
    高拱同样为曲阜的烂摊子头疼。
    曲阜县令孔承厚已经下狱,迎接他的是大明律的审判,这点自然不需要高拱担忧。
    但是这个曲阜县令,迟迟没有合適的人选,这就是吏部的问题了。
    就在高拱发愁的时候,他的好弟子苏泽及时送上了助攻。
    “衢州南孔?”
    看到苏泽的奏疏,高拱也愣了一下。
    苏泽奏疏的內容,是推荐衢州南孔家族的人出任曲阜县令。
    其实如今的衍圣公,並非是孔门嫡系。
    北宋末年,金兵南下,衍圣公后人们决定,长子带孔子的楷木像,携族谱南下浙江衢州,后称为南孔。
    所以论起来,南孔一脉才是孔门的正统。
    等到元代建立,忽必烈找到南孔后人,让其继续做衍圣公,南孔后人不受,只求种地生活,衍圣公的位置给予北孔即可。
    从此曲阜孔氏开始承袭衍圣公的爵位,明军驱逐了蒙元后,依然由曲阜孔氏来继承衍圣公的爵位。
    大明正德年间,朝廷找找南孔后人,赐五经博士官职,允许其一脉可在南边祭祀祖先。
    歷史上,南孔一脉也要比北孔一脉有骨气的多。
    在原时空,清军入关后,曲阜孔氏很快就送了降表,但是南孔却不肯投降,如果不是多尔袞担心诛杀南孔会引起南方士人抵抗,估计南孔那时候已经被灭门了。
    而且比起素来向朝廷討要好处的曲阜孔氏,衢州孔氏一脉歷代都十分的低调,谨守孔门家训,也从来没有过滋扰地方的事情。
    而且隨著曲阜孔氏日益墮落,衢州孔氏也对曲阜孔氏的行为多有不满,近些年都不再前往曲阜祭祖,而是留在衢州祭祖。
    所以苏泽提出,从南孔一脉中挑选优秀子弟,去曲阜担任县令。
    就连高拱也为苏泽这个提议叫绝!
    显然衢州孔氏更加重视孔门家训,也更加维护大成至圣先师的名望。
    那衢州孔氏弟子担任曲阜县令,定然会好好看管衍圣公府,不会让他们做出辱没祖宗名声的事情。
    最妙的是,南孔一脉其实血统更加纯正,在嫡庶上也对曲阜孔氏有压制。
    如此一来,只要挑选品行优良的南孔子弟担任曲阜县令,一定能將差事做好。
    於是高拱一边將苏泽的奏疏递给其他阁老,一边又命令身边的中书舍人,前往吏部通知选郎张四维,让他在官员名单中挑选合適的南孔后人。
    ——
    一天后,国子监。
    “孔博士,在武监授课感觉如何?”
    沈鲤坐在厅中,和眼前的中年官员热络的聊天。
    沈鲤身为国子监司业,却对一名五经博士如此的重视,那是因为眼前这名其貌不扬的中年人,是衢州孔氏的子弟,大成至圣先师的后人。
    孔尚伦,是这一代衢州孔氏儒学造诣最深者,於是被家族派来京师担任五经博士。
    就算是拋开衢州孔氏的身份,孔尚伦的儒学水平也让沈鲤敬佩,而且这位孔博士待人谦逊,经常资助贫困的学生,在国子监也很有威望。
    沈鲤想起近日来曲阜孔氏的风波,同样都是孔氏子弟,怎么人和人的差距这么大呢?
    这些日子天气日益炎热,武监那边减少了出操训练的时间,於是请求国子监这边增加了儒学课程。
    国子监其他的博士都不愿意去武监授课,他们本身就对这帮粗鲁的武监生没有好感,更何况武监的地盘还是从国子监的校舍划出去的,每日武监出操的声音都响彻整个国子监,让这些国子监的博士祭酒们对武监更加敌对。
    沈鲤找了很多人,最后只有孔尚伦接受了这个任务。
    “子曰:『有教无类』,给武监生授课亦是宣扬儒学,下官觉得在武监授课挺好的。”
    听到孔尚伦这么说,沈鲤更加高兴了。
    没办法,如今正是用人之际。
    谁能想到,几年前还是京师最清閒部门的国子监,如今忙成这个样子。
    现在国子监內,有宫內迁出来的营造学社,顺天府第二期吏科班,山西第一期吏科班。
    此外还有隔壁武监,也需要国子监的老师过去上课。
    武监下还有巡捕修习班,同样也需要国子监给这帮巡捕扫盲,讲授《巡捕公案》。
    更糟糕的是,国子监內的祭酒,博士,在国子监忙碌起来后,纷纷想办法调离国子监,或者乾脆就称病不出,甚至辞官归乡。
    沈鲤又要抓教学,又要抓管理,还要负责监生和武监生的吃喝拉撒。
    饶是这样的谦谦君子,也被折磨到快要崩溃了。
    所以面对孔尚伦这样任劳任怨,本身学养又丰厚的五经博士,沈鲤还要抽出时间,来关心他第一次给武监上课的感受,小心的哄著孔尚伦,希望他能接过更多的课程。
    就在这个时候,吏部文选司的官员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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