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真理坐標系
第502章 真理坐標系第510章真理坐標系而道墟的“校准”,则是“覆盖”,是以一种“绝对正常”,去覆盖掉一切“异常”,甚至是,覆盖掉这个“泡影世界”本身所固有的,那种“不完美”的“正常”!
这是一种,从根源上的,对世界规则的—重塑!
“吼一一!!!
一声,不似生灵所能发出的,充满了无尽怨毒与困惑的咆哮,从那正在渗透而出的巨大阴影中,轰然炸响!
这咆哮,不再是单纯的声波,而是,由亿万万个破碎世界的临终哀豪,无数文明在绝望中发出的最终诅咒,所凝聚而成的“信息洪流”!
这洪流,足以让任何一位无上生灵的道心,在瞬间崩溃,神魂被怨憎所填满,化作只知杀戮的魔头。
然而,这股恐怖的“信息洪流”,在冲入道墟所“定义”的那片“绝对正常”区域的剎那,就像是滚烫的铁水,浇入了万载寒冰之中。
赋一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阵,仿佛灵魂都被汽化的轻响。
所有的哀豪,所有的诅咒,所有的怨毒,都在触及那片“正常”区域的瞬间,被“格式化”了。
它们,被剥离了所有的“情感”与“意义”,还原成了最原始,最纯粹,不带任何属性的“信息流”,然后,归於沉寂,消散於虚无。
就像,一篇充满了谎言与恶毒的文,被扔进了碎纸机,最终,只剩下了一堆,毫无意义的,
苍白的纸屑。
“怨憎君主”,第一次,感到了“棘手”
它,是“王”的意志延伸,是“恶意”的具象化身。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秩序”与“美好”的最大嘲讽与褻瀆。它以吞噬世界的“正面情绪”,消化文明的“希望”,来壮大自身。
它见过,以无上法力,硬抗它诅咒的强者,
它见过,以坚定道心,抵御它侵蚀的圣贤。
它甚至见过,以“薪火”之光,燃烧己身,与它的怨憎同归於尽的执火者。
但,它从未见过,像道墟这样的存在。
他不抵挡,不净化,不燃烧。
他只是,站在那里。
然后,他周围的一切,就都“对”了。
而自己,这个“怨憎”的化身,在这种绝对的“正確”面前,就显得—-如此的“错误”,如此的“荒诞”。
这是一种,从“存在”层面上,对它的,彻底的“否定”!
嗡—
那巨大的阴影,停止了继续“渗透”。
它开始收缩,凝聚。
那片由纯粹“恶意”构成的漆黑海洋,那只由“绝望”构成的冰冷竖瞳,在疯狂地向內塌。
它知道,常规的,基於这个“泡影世界”规则的攻击,对这个“异数”,已经无效。
它要动用,更本源,更接近“王”的力量。
它要,攻击“存在”本身!
剎那间,道墟的眼前,景象变了。
他不再是身处界海堤坝的禁区,而是,站在了一条,奔流不息,不知其始,也不知其终的,浩瀚长河之畔。
时间长河!
这是,唯有触及到“君主”这一层次的生灵,才能干涉的,禁忌领域!
“怨憎君主”的身影,出现在了长河的上游。它那庞大的阴影,遮蔽了整个“过去”的天空。
它,伸出了一只,由无数张痛苦面孔组成的巨爪,朝著“过去”的某个时间节点,狠狠地,抓了下去!
它,要在过去,抹杀道墟!
它要,让道墟,从未“出生”!
然而,那只巨爪,在即將触碰到那个时间节点的瞬间,却猛地,僵住了。
因为它,“看”不到。
在时间长河之中,任何一个生灵,都应该有其对应的“过去”的影像。
但道墟,没有。
他的“过去”,是一片空白!
仿佛,他不是从“过去”的某个时间点,一步步,走到“现在”的。
而是,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凭空,“出现”的!
“怨憎君主”的意志,出现了剎那的凝滯。
无法抹杀过去?
那就,斩断你的未来!
它的身影,瞬间,又出现在了时间长河的下游,那里,是代表著“未来”的,亿万万条,充满了不確定性的支流。
它要,將所有通往“道墟存在”的未来,全部斩断,让他,陷入一个,没有明天的,永恆的“死局”!
可是,下一秒,它再次,陷入了更深的困惑。
因为,道墟的“未来”,同样,是一片空白!
没有成功的可能,也没有失败的可能。
没有生存的轨跡,也没有死亡的结局。
他,就像一个,不被“时间”所记录的,绝对的“幽灵”!
“怎么—可能——”
一道,充满了混乱与不可思议的意念,在时间长河中迴荡。
过去,现在,未来,是构成一个“存在”的三要素。
这个异数,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他,凭什么,能够“存在”於“现在”?!
道墟,依旧静静地,站在“现在”这个原点上。
他看著,那在时间长河上,徒劳奔波的“怨憎君主”,混沌色的双眸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类似於“怜悯”的情绪。
就像,一个三维的生命,看著一个二维的纸片人,在纸面上疯狂地奔跑,试图跳出纸面,去攻击自己一样。
可笑,而又,可悲。
“你的『道』,错了。”
道墟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定义世界的规则,而像是在,陈述一个,最简单,最朴素的事实。
“时间,並非一条长河。”
“它,只是『变化”的,一种『度量”。”
“而我,即是『永恆”。”
“永恆,无需度量。”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奔流不息的时间长河,在道墟的眼中,寸寸碎裂!
轰!!!
道墟眼前的景象,重归现实,
而那“怨憎君主”凝聚的阴影,则是剧烈地,波动了起来,仿佛遭受了,某种,无法理解的,
概念性的重创!
它攻击道墟的“过去”与“未来”,就像是,一个人,用尽全力,挥拳打向了,水中的倒影。
不但,没有伤到敌人分毫。
反而,因为用力过猛,让自己,失去了平衡。
它的“道”,它的“认知”,在道墟那更上位的“真理”面前,出现了,巨大的“逻辑漏洞”!
塔內。
“噗!”
灵殊,猛地喷出了一口,闪烁著智慧光辉的鲜血。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刚刚,“怨憎君主”干涉时间长河的剎那,她,也凭藉著自己独特的“灵慧之道”,窥见了一丝,那禁忌领域的景象。
也正因为如此,她,也遭受了,那场“道”与“理”的对撞,所產生的,最恐怖的余波!
“灵殊!”苍崖大惊,连忙上前扶住她。
“我没事————”灵殊摆了摆手,她那双智慧的眼眸中,此刻,却充满了,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她死死地盯著外界那道身影,声音颤抖,却又充满了激动。
“我明白了—我终於明白了!”
“薪火之路,是『守护”。我们,是在『泡影”的规则之內,去守护这个『泡影”。”
“而他———他的路,是“超越”!”
“他,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个『泡影”中的生灵!他的『存在”,不依赖於我们这个世界的时间,不依赖於我们这个世界的空间,更不依赖於我们这个世界的大道!”
守灯人,浑浊的眼眸,死死地盯著道墟,他的心中,掀起了比灵殊,更加恐怖的万丈狂澜。
“怪不得怪不得,他能无视扭曲迴廊,能走到这里来—”
“我们,是『泡影』中的鱼。”
“而他—
“是岸上的人!”
岸上的人,又岂会,被水中的波纹所伤?
“吼!!!”
被彻底激怒,或者说,是被一种,源於存在本身被否定的,巨大恐惧所支配的“怨憎君主”,
终於,放弃了所有,哨的,基於规则的攻击。
它,要动用,最原始,最野蛮,也最恐怖的力量!
那团坍塌收缩的巨大阴影,在这一刻,猛地,向外一“绽”!
它,不再是一片阴影,一只竖瞳。
而是,化作了一个,巨大到,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伤口”!
一个,在“存在”的幕布上,被硬生生撕裂开的,狞的“伤口”!
伤口的边缘,不是血肉,而是,无数个,正在哀豪,正在破碎的,世界的残影。
伤口的內部,不是空洞,而是,一片,连光,连时空,连概念,都无法逃逸的,纯粹的“归墟”!
这,才是“墨影君主”的,真正形態之一!
它们,不是生灵。
它们,是“王”的消化系统,在“泡影世界”的,一个个具象化的“排泄口”!
它们,是通往“黑色海岸”的,一个个,移动的“深渊”!
“不好!”守灯人骇然失色,“它要,將道墟阁下,连同他那片“道之领域”,一起『吞』下去!然后,直接,排泄到『泡影”之外,献祭给那些『影子』!”
这,是“怨憎君主”,所能做出的,最恶毒的攻击!
它,无法理解道墟,无法战胜道墟。
那就,將这个无法理解的“异物”,从这个世界,彻底地,“排挤”出去!
让“王”,让那些,比它,更古老,更恐怖的存在,去“处理”他!
那巨大的“伤口”,以一种,超越了时空限制的速度,朝著道墟,猛地,笼罩而来!
所过之处,一切,尽数被“吞噬”,化作虚无。
镇界塔的光芒,在这股吞噬之力的拉扯下,明灭不定,塔身之上,已经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塔內的小世界,天崩地裂,仿佛末日降临!
苍崖,目毗欲裂,他举起巨斧,就要衝出去,与那“伤口”,同归於尽。
“別动!”守灯人一把按住了他,声音嘶哑地吼道,“我们出去,只会,死得更快!现在,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那道,面对著整个“深渊”的,孤寂的身影之上。
他,会如何应对?
他,还能,创造奇蹟吗?
就在那“伤口”,即將吞噬一切的剎那。
道墟,终於,有了,除了“站立”与“说话”之外的,第三个动作。
他,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然后,朝著那,足以吞噬万界的,的“伤口”,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根,白皙,修长,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手指。
没有滔天的神光。
没有崩碎万古的气势。
没有大道符文的流转。
他就那样,简简单单地,一指,点了出去。
这一指。
在塔內的守灯人三人看来,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渺小得,如同,螳臂当车。
脆弱得,仿佛,下一瞬,就会被那恐怖的“伤口”,连同他的手臂,他的身体,他的一切,都彻底吞噬,碾碎,化为乌有。
然而—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指。
在点出的瞬间。
整个世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那“伤口”中,亿万世界的哀豪,消失了。
塔內,世界崩裂的轰鸣,消失了。
甚至,连苍崖和灵殊,那因为紧张而,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都消失了。
整个“存在”,都陷入了一种,绝对的,永恆的“静”。
道墟的那一根手指,在所有人的视线中,仿佛,被无限地“放大”了。
它,不再是一根手指。
它,是,一个“点”。
一个,没有大小,不可分割的,几何学意义上的,绝对的“点”。
一个,在宇宙大爆炸之前,就已经存在的,唯一的“奇点”。
一个,定义了所有“因”,却不属於任何“果”的,最初的“原点”!
以指为“原点”。
以身为“坐標”。
以道为“公理”。
道墟,在这一刻,以他自身的存在,构建出了一个,绝对完美,绝对自洽的,“真理坐標系”!
然后,这一指,轻轻地,点在了,那狞“伤口”的,最中心。
没有碰撞。
没有爆炸。
没有能量的宣泄。
什么,都没有。
那根手指,和那个“伤口”,就那样,静静地,接触在了一起。
就像,数学家,用笔尖,在纸上,点下了一个点。
然后。
异变,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