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320围城!求援!
第311章 320围城!求援!“楼观道,我们又来了”
时隔几日再次见到熟悉的景色,月理朵的心情却和之前截然不同。
如果说之前还是雄心壮志,以为功业唾手可得,如今便是仇恨刻骨的同时,更多出警惕和戒惧。
“中原之博大,人杰地灵,若非小覷天下英雄,也不会害得格鲁上师白白丧命。”
萨迦上师稍微落后月理朵几步,双眼中倒映著数里外隱约可见的亭台楼阁。
如此严冬,又非岭南和江南之地,也就只有四象四峰之上,还能有青翠遮掩。
“无需自责。那太乙真人成为大宗师,的確是谁也想不到,但这次却不同。”
耶律亿从二人中间走出,看著脚下轰隆行进的队伍,烟尘好似长龙,数千人的气血似乎要將道路上的坚冰都融化。
“那青龙寺真敬回了老窝,这次楼观道只有两位大宗师。以我和梁王、明尊之力,不会有差错。”
“大王,我不怀疑您的勇武,但中原人狡诈,如出一辙。如今大事將成,我看朱全忠並非是心胸宽广之人,小心他过河拆桥啊。”
番僧萨迦这一番话却是戳到了耶律夫妇的心头,类似的事情,他们当然也有想过。
“但世间灵宝稀有,且多是有主之物。我乞答一族,底蕴不足,供养我晋升大宗师,已经是將百年积蓄挥霍一空,百十年內,无力炼製灵宝。”
“眼下楼观道穷途末路,届时杀了严道通,两仪幡便是无主之物。”
“哪怕到时要和朱全忠拼一拼,也必须想办法將其拿到手!”
耶律亿眼神中流露出野心的炙热。
世间没有牢不可破的同盟,这一点,他这个“北蛮”比任何人都清楚。
中原人一贯自视甚高,以为坐拥天地之中心,世界之精华,视四方族群为蛮夷。
梁王朱全忠有心称帝,独尊天下,又怎么可能真的把乞答当做自己人?
说不定等这一战结束,对方马上就会翻脸,卸磨杀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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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既除了京师威胁,又平了塞外隱患,之后只要携此大胜之威,扫平诸侯,便可高枕无忧。
“.否则,到时就算耶律亿拿不到灵宝,放任其回到北方,不时寇边劫掠,也会成为一个隱患,不利於大王统一寰宇啊。”
葛从周叉手低头,言语诚恳。
在他的身前,朱全忠看著脚下面刺鸿雁的虎狼军士呼啸而进,粗长的五指把玩著金丝袋,其中有黑红光芒膨胀收缩,好似诡异心跳。
“也是巧,这一番话,杨师厚昨日的来信里也说了。”
朱全忠忽然一笑,看向略微落后自己几个身位,白衣黑帽、五官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之中的明尊。
“教主怎么想?也觉得我该斩草除根吗?”
“大王是日后要登临天下之人,自然由您来乾纲独断。”
明尊说完,微微一礼,便带著三位法王告退。
“明教.若真让这教派成了国教,教眾千万,我还怎么乾纲独断?”
朱全忠脸上笑意渐渐收敛,眼底闪过几分忌惮。
作为盟友,他最是清楚这魔教本身是什么秉性。
若本土的道教、佛教还好,无论是顺从他出世,还是自保以避世,都能有助於他统治天下。
但是明教的教义,根子上就和中原所有教派都不同,极端又癲狂,摆明了直说世界要毁灭。
最关键的一点是,作为信徒信仰的明尊,以及麾下的几个法王都活著,一个个都搞得和经文中的神佛一个德性。
那以后,百姓是该听他的,还是该听明尊的?
明教最大的错,就在於教主的位子上,坐的不是他朱全忠!
“大王若欲政教合一,则明教首脑不可不除。”
一个浑厚的男子嗓音传出,来源却是朱全忠手中的一页信纸。
只见那信纸上银光闪烁,片刻凝聚出一个巴掌大的武將来。
“只不过眼下首要之事,还是先剿灭楼观道、青龙寺这等大秦余孽。如此朝廷没有了反抗之力,后面许多事都会容易许多”
“严道通、太乙真人必须死。耶律亿次之,明尊再次,只要这二人在此战中受创,大王手握灵宝,定能更快恢復。”
“此消彼长,届时要剷除威胁,岂非容易得多?”
“不错”,朱全忠頷首讚许。
“臥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银枪军到何处了?那个独眼龙,有什么异动吗?”
巴掌大的银色武將拱手,“银枪军距此处已不足十里,很快便可与大军匯合。”
“至於李翼圣,应当已经有所察觉。在我出发前,其麾下大太保李思远,正领兵朝夏阳而来。”
“察觉了也没用了。李翼圣不知耶律亿在此,不敢轻举妄动。”
“等他发现不对,我们早就打进京城了。”
朱全忠那双三角眼里露出凶戾,眼见楼观道已经不远,顿时大手一挥,声震百里:
“诸军听令,凡非我军服色,皆就地格杀!”
“待除了楼观妖道,即刻快马进京,届时大掠三日,不封刀兵!那些侯门富户,金银珍宝,娇妻美妾,先到者得之!”
此言一出,数千精骑脸上都露出嗜血振奋之色,吼啸如兽群。
旺盛的气血冲天如狼烟,扭曲凝结,好似某种不知名的妖魔,投下漆黑的阴影。
青红二色交织的流光在妙严宫前降落,李存孝对周围人的招呼熟视无睹,径直往里奔去。
两刻钟前,他整理完新神通身外化身的收穫之后,隨著心情平復,对於眼下的局势又有了新的看法。
严道通和太乙真人执意要留下断后,为他们爭取转移时间。
可是有句话说得好,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今生今世,对於一个势力最重要的,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乱世当中最重要的,无疑是最高战力。
反正楼观道都已经待不下去,为何不用两仪幡秘境装了门人弟子,直接去投李翼圣?
反正大秦都要亡了,乾脆楼观道也下场扶龙,就算说出去有点墙头草,名声不好听,可那又怎么样?
天下诸侯哪个不想篡国?反正都要篡,乾脆自己找人来篡!
而且如今朱全忠一方有三位大宗师,这个消息传出去,作为死敌的李翼圣肯定忌惮,合作的成功率是很大的。
至於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矛盾,那也是以后的事了,最重要的是把当下的难关度过。
而要做到这一点,最重要的就是时间。
要赶在大军围城之前,迅速突围,到时候才能找到李翼圣,来一个反攻。
“.你说这些,我和师兄不是没有考虑过。”
没有预想中的谴责,李存孝本以为老道士会出於宗门名誉拒绝,但实际上,太乙真人对此似乎还挺赞同。
“存孝,你能跳出虚名的窠臼,不为外物所困,为师很欣慰。”
“有朝一日,你的成就必然会远胜於我。”
“可惜”,在李存孝疑惑的眼神中,老道士身上忽然分出两具幻影般的分身,转眼遁於虚空。
等到再出现,却是一手提著一个人,將三男一女摆在了李存孝的面前。
“淑仪、木叉、叶乘霄、魏河.师父,您这是做什么?”
李存孝闪身上前,看著四人都好似昏迷了一般,感知发现真的是睡过去了,並无什么异常,鬆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已经隱隱明白了什么。
额间赤龙纹发烫,所触及之人,便被收入龙宫秘境之中
“傻徒弟,你说的这些要做到,最重要的就是时间。”
“可你看不到,为师却看得到,朱全忠,已经来了。带上他们,赶紧走吧,迟了就走不了了。”
太乙真人眼望著东方,最后留给李存孝一个微笑,隨即面色肃然,一掌轻轻印在他的胸膛。
“师父!”
一时间天旋地转,四周景物好似万筒一般变换不休。如此几个呼吸,等一切恢復正常,李存孝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楼观道的某一个角落。
眼前就是入山的小路,离著自己百步远的地方,九头青狮本来在百无聊赖地踱步,见他出现,立刻奔了过来,脖颈间一块玉牌摇晃。
李存孝一手摁住硕大的狮子头,一手抓住玉牌,真元探入,立刻为其中密密麻麻的丹药数量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只怕都是师父这几天抓紧时间炼製出来的,气血丹、蓄气丹、静心丹不但够木叉他们用,连我修炼到玄关圆满的也都有了。”
“师父.”
感动还没来得及在胸腔扩散,数道强大得叫人战慄的气息已经引动天象变化,楼观道上方的天穹顷刻风云变色。
“朱全忠,急著去地府投胎吗?”
太乙真人的骂声迴荡群山,救苦天尊、阴阳双鱼的法象道场蔓延包裹四象峰,隨后更有庚金少昊、黑水玄冥、火神夏官,以及大威德明王的法相衝天而起。
“死到临头还嘴硬?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面对楼观道一方的两位大宗师,四位宗师,楼观道的四周,同样有数尊强大的法相显现。
身色如满月,首戴五如来冠的日光佛,掌中金色后天袋里不断吐出眼带血光的魔军;
有著一千张面庞,身躯纯净几乎无有形体的明尊,隱隱和善母、乐明、慧明三位法王的法相勾连,交织出一片光明王国;
八面十六手的欢喜金刚头戴骷髏,脑后血焰滔天,怀抱著月理朵的狮面佛母法相,二者交媾,如明王明妃,气势更上一层楼,最勇度母则如金刚座將其承托。
除此以外,更有狰狞的鬼子母法相,与数里外银白的独角逆鳞龙法相遥相呼应,数千精锐结成的军阵一字排开,开始分散堵住楼观道的四方出口。
三位大宗师,七位宗师,如果光看纸面实力,梁王一方的胜算毫无疑问远超楼观道。
“可如果我能找来晋王援手,那就还有一线生机.前提是师父他们能撑到那个时候”
“前提是,我的速度一定要快!”
形势十万火急,容不得一点犹豫。
李存孝一个翻身坐到九头青狮背上,风火轮化作朱雀和风伯加持。
璀璨的龙珠真元如同流动的日光,在他不要钱地输出下,风火轮瞬间膨胀到一丈大小,將九头青狮夹在中间,隨后——
咻!!!
就像搭载了两个火箭喷射器一般,一瞬之间,李存孝已经狂飈出近一里。
然而,虽然速度很快,但是却没有搞得尘土飞扬,树木断折,反而是十分灵活安静。
这一切,都要得益於《昊天古文书》,
虽然只是入门境界,但是昊天祭坛带来的天人感应加持,不仅可以增加修炼的效率,同时也能让他对外界的灵气和魔气操纵更为精妙。
眼下要让他举手投足引动天地之力,移山填海,那確实办不到。但如果只是约束周身的火焰风流,在加速的同时儘可能减小造成的动静,却是不难。
神兵风火轮加持下,李存孝速度极快,如一道流星,转眼便从低空掠过,不出六十个呼吸,已经在朱全忠麾下大军合围之前冲了出去。
“嗯?有人逃了?”
白马之上,银甲银枪的杨师厚本自严阵以待,见到有人衝出包围,眼睛眨也不眨,仍旧全神贯注,盯著楼观道的方向。
作为朱全忠的心腹,同时也是少有地马上治军、下马治民的人才,杨师厚知道眼前的形势並没有手下大头兵们想得那么好。
行百里者半九十,如今能否革掉大秦的命,建元大梁,眼前一战可说极为关键。
成了,挥师入京,挟天子以令诸侯,千秋功绩就在眼前;
相应地,若李翼圣在这节骨眼来捣乱,楼观道不死,最后说不定就要给他人做嫁衣。
是以,他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楼观道中的宗师身上,无暇顾及一个玄关武者。
但这不代表他会放任。
“谁愿为先锋,替我擒杀此人?”
此言一出,银枪军中便有几员先锋打算拍马而出,然而这时,却有一道跋扈身影,带著一眾脸刺飞鹤的军士疾驰出阵。
等尘烟升腾,才有一道兴奋而饱含杀气的声音从风中传来:
“控鹤军指挥使朱友贞,愿为大王擒杀此獠!”
“二公子?”
诸將闻言尽皆变色,本来因为被抢功不满的几人,也都默默拉住韁绳。
军中无父子,理当然是这个理。可面对大王的儿子,谁又能真的无动於衷?
便是杨师厚,也是皱起了眉头,但一看天穹中两仪幡和后天袋的碰撞越发激烈,他也就收回了注意力。
那自楼观道逃走之人,他並未见过,即使小心些,將其当作某位长老看待,也不至於能和朱友贞和其麾下控鹤军抗衡。
同级之中,若一方有军阵加持,那就算不能取胜,也不至於逃命都做不到。
再者说,比起这位跋扈的二公子,他本就更欣赏世子朱友珪。
“朱友贞再蠢再自大,也不至於脱离军阵去斗將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