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临盆
第243章安顿好了林邈之夫妇，陆盛文与胥帛琛便告辞回了胥家。
一出苏宅大门，胥帛琛便问道:“岳父，我们是否还需要熏艾？”
“不必了。”陆盛文回道:“心疾并不是什么会过人之症。”继而一声长叹:“子谦这孩子苦命啊！”
言罢，陆盛文与胥帛琛先后上了马车，向着胥宅而去。
二人走了没多久，苏宅的女使端着熬好的汤药送到了客房中。
林邈之接过托盘，对那女使道了声谢，回过神亲自喂娘子吃药。
汤药苦涩，秋芸却是皱着眉头一饮而尽，林邈之递过蜜饯，却被她摇头拒绝，继而秋芸开口道:“相公，你明日买些布匹针线回来给我，养病的日子太过无聊，我也好做些针线来打发辰光。”
林邈之微笑应道:“好。”
言罢，夫妻二人挽着手，依偎在一起，谁也没再说话。
胥帛琛与陆盛文二人一回到旖雪阁的堂屋中陆瑾禾便神情焦急的扶着肚子上前打听:“子谦他娘子如何？”
胥帛琛与陆盛文对视了一眼，神色都是颇有些为难，陆瑾禾正暗叫不妙，就听陆盛文将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与了陆瑾禾。
陆瑾禾一听，心里一阵难受，又是担忧又是焦急:“怎么会这样……”
胥帛琛不忍见她忧心，正欲上前宽慰几句，就听陆瑾禾捂着肚子一声惊呼:“好痛……我肚子好痛……”
陆瑾禾只觉得腹中一阵剧痛，继而一股暖流自腿间奔涌而出，洇湿了裤管，霎时间便在她脚下聚集了一小片。
胥帛琛心下一凛，顿时慌了神，急忙将她揽进了怀中，求救的眼神看向了陆盛文。
陆盛文夫妇也是心里一紧，陆瑾禾的胎儿早已经足月，本就随时会临盆生产，现下听闻了这样的消息情绪波动，定然是要生了。
陆母催促见状，催促道:“快把人抱进去，叫产婆，烧热水，快！”
胥帛琛这方才回过神来，一把将陆瑾禾抱进怀中，快步进了卧室。
整个旖雪阁霎时间喧闹了起来，叁个产婆听到了召唤，疾步匆匆的跑去了卧房中。
沉大娘子与胥昔文听到了动静也即刻赶了过来，几个女眷尽数在房中陪着陆瑾禾生产，胥帛琛与陆盛文等在了产房门外。
胥昔文也是生过孩子的妇人，倒也不必避讳些什么，直接坐到床边陪着陆瑾禾，宽慰道:“嫂嫂别怕。”
陆瑾禾仰面在床，只身着一条中裙，身上盖着锦被，高高隆起的肚子每隔一会儿便剧烈的绞痛上几下，这剧烈的疼痛让陆瑾禾面色苍白，鼻尖额角细汗密布。
产房中沉大娘子与陆母在房中支撑着，产房外胥帛琛与陆盛文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喧闹声越发忧心，虽明知女子生产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定然急不得，可一个担心女儿，一个担心娘子，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急躁。
半个时辰已过，肚子仍是阵阵疼痛，却没有要发动的迹象，陆瑾禾疲惫不堪，疼的眼泪直流，喉咙发干。
沉大娘子接过女使端进来的托盘，来到床前，对胥昔文道:“把你嫂嫂扶起来。”
“好。”胥昔文应声上前，将陆瑾禾扶起，让她靠在了自己身上。
沉大娘子端起碗盏，舀起碗中的红枣桂圆汤喂给陆瑾禾:“来，生孩子的时辰长着呢，喝些汤水，也好有力气生。”
陆瑾禾口干舌燥的很，顾不上说话，顷刻间便将那碗甜汤喝了个干净。
沉大娘子起身将空碗放回，胥昔文方才扶着陆瑾禾躺回床上，肚子便开始发动了，一阵更比一阵剧烈的疼痛让陆瑾禾忍不住叫出了声。
又过了半晌，胥丰烨方才协着柳香雪与胥帛珔姗姗来迟，见了陆盛文，还惯性的摆了摆官架子。
陆盛文一心都在女儿身上，懒得跟这老朽计较，胥帛琛亦是如此，一心都在陆瑾禾身上，根本顾不上其他。
“啊！”正在发力的陆瑾禾一记闷声痛呼，无力的躺回了床上，在她腿间的产婆忽而抬头，道出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冷气的消息:
“孩子头大，怕是要难产啊！”
“什么？”陆母一声惊呼，沉大娘子也是吃惊的瞪眼，那产婆回头嘱咐陆瑾禾:
“夫人，你再多用些力气试试！”
陆瑾禾闻言，听话的继续发力，比之方才不知道要多用了多少力气，可仍旧是无济于事，瞬间宛若泄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就听那产婆起身焦急道:“真的难产了啊！”
听闻自己难产，陆瑾禾一阵惧意，这妇人产子无疑是过鬼门关，她好怕自己就这么一命呜呼，再也见不到胥帛琛了，想到此处，陆瑾禾哭出了声:“辰昭……”
门外的胥帛琛一听到陆瑾禾在叫他，想都没想就要往产房里冲，却被胥丰烨一把拉住，严肃道:“产房是阴晦之处，你一个男子哪里进的了那种地方！”
胥帛琛满心都是陆瑾禾，也顾不上什么大不敬，当即回怼父亲道:“难道爹爹你就不是从产房里出来的吗？”
“你……”胥丰烨当时一噎，做梦也没想到胥帛琛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回怼他，不等他琢磨着如何言辞能找回颜面之时，胥帛琛一把甩开他直奔产房。
产房中的陆母一听难产，急忙跑出了产房门外，将陆瑾禾的情况告知了陆盛文，好让他快些想对策，一开门，险些撞上迎面而来的胥帛琛，胥帛琛也顾不上和岳母道歉，直接冲进了产房中。
沉大娘子一见自己儿子进来了，急忙跟着陆母一并去问陆盛文该如何应对这难产，结果一出门就见着柳香雪一脸矫揉造作的安抚着胥丰烨，想也没想的便扯开嗓子赶人:“这正头娘子生孩子，你一个小娘来干什么，传出去也不怕有人说你们胥家没有规矩！”
柳香雪当即委委屈屈:“我……我只是想来帮忙？”
“你帮什么忙？”沉大娘子横眉竖目:“这胥家这么多女使婆子还显的着你？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