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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番外006如果我不再懦弱

    “走过那道门,你们可以回到自己想回到的时间节点。”那个男人的声音仍在耳边回响,路明非从未想过原来真的有一种可能是他来拯救一切、把所有人的希望都背负在肩膀上,负重前行,直到最终与宿命对决,
    “这是这场战争惟一能留下的东西,你们能改变你们想改变的一切,叶胜、亚纪、老唐、绘梨衣……”
    他的话仍在耳边,路明非已经察觉到身边的元素忽然趋于平静,不复刚才的刚猛狂烈,也听不到震撼世界的龙吼。
    甚至连他出发之前的暴雨和白王的狰狞都不见了,只剩下寂静。
    还有仿佛隔着高墙零星的枪声传来。
    他睁眼,身处被水淹没了一半的玻璃墙低温冻库。
    高天原的酒窖。
    路明非睁大了眼睛,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终于捂住脸低低的笑起来,笑着笑着他又哭起来,哭声回荡水面,像是幽幽的叹息。
    片刻后他拿出手机查看line,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颤抖。
    酒窖里昏暗的灯光将路明非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一个随时会破碎的梦境。
    line上那个小小的定位图标刺痛了他的眼睛,绘梨衣果然没有去机场,她的坐标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多摩川移动。
    那不是一场……身临其境的梦,而是宿命。
    人总得学着长大,有个类似神的东西让你再来一遍,那你就得把心里的怯懦击得粉碎。
    “太好了……”他喃喃自语,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垂首,因为海潮弥漫而沁入酒窖的冰水表面漂浮着放香槟和威士忌的那些小木船,从水面的倒映路明非看到自己的眼睛。
    惊慌失措,惶恐不安。
    以及,决绝。
    四周弥漫着陈年威士忌的醇香,混合着木质酒桶的气息,这本该是让人沉醉的环境。
    但此刻这男孩只觉得窒息,他盯着手机屏幕,那个代表绘梨衣的小点每移动一分他的心脏就紧缩一下。
    “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小魔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几分疏远和迷惑。
    路明非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我要去红井。”
    “虽然我们是兄弟,可我毕竟也是需要业绩的魔鬼,客户大回馈不能总做啊哥哥……”小魔鬼嘟着嘴。
    “现在。”路明非的声音压低了,带着几分森然和严肃,小魔鬼的脸上笑容消失,他沉默着,双手抱胸凝视路明非的眼睛。
    咔擦的脆响在酒窖里回荡。
    格洛克手枪的保险被拉开,枪口抵近路明非自己的太阳穴,“送我去红井,现在。然后四分之一的灵魂你拿去,我要绘梨衣……完好无损。”他说,手指都在颤抖,可枪口稳得可怕,
    “要么就试试你是否能把一个脑组织都被击碎的人从地狱里拉回来。”
    他从未如此确定过一件事,他必须立刻赶到绘梨衣身边,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
    片刻后小魔鬼低声笑起来,然后是大笑、狂笑。
    “bravo!哥哥!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这个世界本该无人能忤逆你的命令,你要的女孩就算是死神也要把冥府的大门霍开把她送到你的面前!”路鸣泽的威严四射,仿佛有一支钢铁锻造的禁卫军在他身后聚集。
    烈光从低温冻库迸射,魔鬼的身形伫立在这栋建筑的中央,楼层、木制结构、奔流的洪水,全都被焚烧起来,小魔鬼庄严地张开双臂仿佛十字。
    “power overwhelming!medieval man!!这个世界的权与力对你全部开放!神战来临的时候这个世界的主人怎能缺席?”路鸣泽庄严地下发敕令,无数的龙文在他的瞳孔中闪现。
    巨大的龙形十字与路明非狠狠的撞击在一起,他们融为一体,接着黑色的翼轰然张开,冰川开裂般的巨响从路明非的身体里传来,那是他的骨骼在裂开又重组。
    刀锋般锐利的鳞片刺穿肌肤,钢铁般扣合的鳞片底部因为高温而蒸腾起红色的雾。
    当路明非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黄金瞳已经开始熊熊燃烧。
    他的身体在转瞬之间苏醒了,每一处关节都像是阀门那样打开,熟悉又陌生的力量洪流来回冲刷着他的神经和血脉,片刻后四肢百骸都注满了龙和人都感到畏惧的权与力。
    那些古奥森严曾如天书的龙文在他的脑海中回荡,那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言灵,不管他是否曾见过听过,都没关系,这些所有曾隶属于君王的权力……解锁,全部对他解锁!
    从水面的倒映中路明非看见自己魔鬼般狰狞的脸,也看到脸颊上如火河般流淌的金红色光芒。
    他想起有个雨夜,绘梨衣站在神社前,红色的长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眼睛亮得像星星。
    “等我……”他对着水面的自己低语,仿佛这样就能把话传到远方的女孩耳中。
    接着由下而上的狂风掀开了这栋有着数百年历史天主教教堂的穹顶。
    恶鬼般的影子拔地而起,元素乱流顷刻成型,随后那影子冲入云中,捏碎了汇聚起来的潮汐。
    ——能来得及,一定能来得及!
    路明非的眼孔里流淌出血色的泪,那是他的颅内压正在受到激荡的龙血影响。
    希望在他抵达红井的那一刻破灭了。
    那种高腐蚀性的白色丝线已经遍布了满山,显然献祭早已经开始了。
    路明非愤怒地吼叫,他从红井的入口处狠狠砸入,随即感到一阵眩晕。
    那个曾在他仍牢记相貌的手术台上,绘梨衣被茧包裹着,输血的管道链接着换血用的仪器。
    仪式尚且没有完成,但女孩的气机已经十分微弱了。
    似乎是察觉到另一个顶级掠食者的涉足,赫尔佐格的茧不得不提前孵化,他用利爪撕开茧皮以龙形十字的姿态出现在路明非面前。
    路明非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对空握拳,那狰狞的怪物就被无形的力量禁锢起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赫尔佐格已经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涨潮般的力量,他的一呼一吸也同时在迫使着这片天地一呼一吸。
    这个世界已经不得不仰视他了,所有元素的流动都在眼中如此清晰可闻,仿佛心念一动就能勾动地底深处的岩浆从地壳的裂缝中喷涌而出。
    可是在这个从天而降的、仍旧有着路明非面孔的狰狞怪物面前,他居然连反抗的心都无法升起。
    不完整的仪式让赫尔佐格没有得到白王的力量,路明非轻易就能压制住这只老狗。
    随后路明非将奄奄一息的绘梨衣抱出来,女孩的身体已经冰冷得可怕,她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金色的血管,那是龙血侵蚀的痕迹。
    “坚持住……”路明非紧紧抱着她,声音坚硬但眼神决绝,“我带你离开这里。”
    绘梨衣从昏迷中惊醒,眼睛里虚弱和疲惫如潮水弥漫,但表情仍旧欢喜,她用手指轻轻触碰路明非的脸颊:“sakura,我知道你会来。”
    “我差点做了傻事。”路明非抚摸绘梨衣苍白的脸颊,他用额头抵着女孩的额头,黄金瞳闪烁,俯在女孩的耳畔轻声说:“不要死。”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路明非抬头,看见数道流星般的光点划破夜空。
    这一次路明非来得太快,学院甚至不知道他已经赶到红井,所以天谴之剑系统提前发射了,它早已经锁定目标。
    路明非最后看了一眼怀中的绘梨衣,将她轻轻放在安全的地方,然后转身面向赫尔佐格。
    那个疯子正试图完成最后的仪式,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龙化。
    “无望的挣扎没有意义,你失败了,赫尔佐格。”路明非低声说。
    “我不甘心……”赫尔佐格用龙的声带发出人类的声音,艰难无比,嘶哑沉重。
    只是一个动作路明非就用王权的领域施加数百上千倍的重力在赫尔佐格的身上,这样的力量让他不得不匍匐在地面,仿佛跪拜着忏悔。
    他全身的骨骼都发出巨石开裂般的声音,双翼的翼骨从末端折断。
    路明非拾起那把被他们从八岐大蛇的尸体中央找到的尾骨天丛云,用剑锋斩断赫尔佐格的四肢,然后穿透他的眼睛和大脑把他钉死在地面。
    惨叫声仿佛地狱中的群魔。
    他挣扎不得、逃而不得,只能听见双翼张开挥洒的狂风回荡在红井的深处。
    片刻后路明非怀抱重新陷入昏迷的绘梨衣拔地而起,离开井口。
    天谴之剑落下时整个红井被冻结在绝对零度的元素乱流中。
    赫尔佐格的嘶吼凝固了,他的野心与身体一同被钉死在冰封的井底。
    ——芝加哥的冬天冷得刺骨。
    路明非在医院醒来时窗外正飘着雪。
    护士告诉他他已经昏迷了三个月。
    “东京……”他艰难地开口,喉咙像是被火烧过。
    最后的记忆是他带着绘梨衣离开多摩川,可是在降落在终于重新被蛇歧八家夺回阵地的源氏重工顶层时全身的力量都像是退潮般散去了。
    连着意识也陷入无边的黑暗,像是死掉了一样。
    护士摇头:“抱歉,李嘉图同学,所有关于日本的任务信息都是机密。”
    接下来的日子里路明非尝试了所有方法打听绘梨衣的消息,但卡塞尔学院对日本事件讳莫如深。
    诺玛的数据库里查不到任何关于上杉绘梨衣的记录,就连楚子航和恺撒也对此三缄其口。
    “学院和蛇岐八家闹掰了。”芬格尔在一次深夜烧烤时透露,“具体原因没人知道,但听说执行部在日本损失惨重。”
    路明非盯着啤酒杯里浮动的泡沫没有说话。
    他时常梦见红井的那一夜,梦见绘梨衣最后看他的眼神。
    有时候他会怀疑那是否真的只是一场梦,可什么梦境能如此真实。
    新学期开始的那天路明非登上了cc1000次快车。
    vip车厢空无一人,窗外是不断后退的雪原。
    疲惫袭来,他靠在真皮座椅上沉沉睡去。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个神社,绘梨衣穿着红白巫女服在樱雨中转身对他微笑。
    路明非猛地惊醒。
    车厢里的灯光温柔地亮着,窗外正是黎明,他对面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红发女孩。
    她歪着头微笑,发丝从耳边垂下,眼睛里像是有光。
    头顶的阅读灯在女孩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路明非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金熙媛。”女孩用风吹过排箫般清澈的声音说,“你好,我叫金熙媛。”她说。
    路明非张了张嘴,喉咙里挤着千言万语,但说不出一句话。
    女孩伸出一只手,“你叫什么名字?”她微笑。
    “路明非,我叫路明非。”路明非伸手回应,两个人相视而笑,但路明非感到眼眶发热。
    他伸手想触碰女孩的脸,又怕这只是一个幻觉。
    绘梨衣主动把脸往前送了送,像是只撒娇的猫儿那样摩挲他的掌心。
    温暖的触感真实得令人心痛。
    “不是梦么?”
    绘梨衣微笑着点头,阳光在她的睫毛上跳跃。
    窗外雪原尽头第一缕春天的阳光正刺破云层。
    列车继续向前行驶,载着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驶向未知却充满希望的未来。
    看着对面女孩明亮的眼睛,路明非只想感谢命运给予的这次重逢。
    宿命从不让人绝望,这个世界永远都有你为之挥拳的理由。
    叩问你的心脏,是否还是当年那个能为了自己的女孩豁出命去的少年?
    路明非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有个脆弱的东西在他的胸膛里碎掉了,那是他的怯懦与卑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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