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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章 利益集团渐渐浮上水面

    “怎么闹这么大?”
    富土来到了尚书省述职,就看到了黑着脸三人。
    这三人分别是左丞相戴冰甲、右丞相姚册、大司马宁石戊。
    面对富土的疑问,戴冰甲第一个气得破口大骂:“一帮护食的野犬!打死算了!”
    “好了,这些话少说,影响团结。”姚册低喝一声,然后看向富土,“正好你回来了,我这里给你交接手续,拿上委任状,直接去沧海郡任太守。
    顺道盯着那帮人,他们的眼底,已经全然没了昔年共患难的魄力了,全然成了只知道狺狺狂吠的野犬,不能让他们影响了屈要推进的计划。”
    “这……你俩都别说话。”富土被绕的头疼,看向宁石戊,“石戊,究竟怎么回事?我看了一下告示,怎么看都觉得是你们要逼着他们上绝路。”
    “没有逼迫,只是严格了一下人力的分配。”宁石戊叹息一声,“国内的公田税赋摆着,这些归化人不想交大量赋税,就只能选择投奔邦、乡,成为这些氏族的户籍。
    这么做,让很多归化人在县邑与邦乡之间的郊区快速形成了村社,能极大降低城内与城外的身份认同差异。
    但同时也导致了这些邦乡的实力快速增长。
    如此邦乡人口的数量在增加。”
    “嗯,好事。你我不也是这里头的一员?”富土疑惑的搔了搔头。
    “若是有这么简单的扩张就好了!”戴冰甲冷哼一声,“你是没看出来,这里头藏着多少祸事。
    县邑之外的邦乡,是封君的地盘,头几年还会给一点资源,帮助这些势力崛起。
    但现在呢?
    自打收紧了升迁规则之后,最新一批封君,全是戍封的村长,换而言之屈决定抓小放大,将资源尽可能铺平到底层的势力。
    在各个邦君、乡君之间,安插大量的村社。
    并且那些立功的归化人,在得到氏封的时候,第一时间不是外封,而是将他们封在主居之地。
    你可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这……”富土皱眉算了算,“是不是跟之前辛屈那一道公田转家田的政令配合看?”
    “没错!连你都能看出来,结果这帮眼睛糊了蜜蜂屎的野犬,居然看不出来辛屈在干什么!”戴冰甲拍案。
    富土脸色不怎么好看,这就是他从小就不喜欢跟戴冰甲、宁石戊一起玩的原因,不会说话。
    尤其是他们对比自己实力弱的人,向来都是直来直去。
    也就对辛屈好点。
    而富土喜欢跟辛屈一起玩的原因,除了家世原因,更多还是辛屈早年比较会温和,从不仗势欺人。
    “就这么说吧。辛屈是想要借着一场可能到来的寒潮,给那些投奔各地邦君、乡君的佃户敲响警钟。
    若是遇到好点的主家,佃户们在寒潮之下可能还有活路。
    要是遇到了恶劣的,那就两个下场,卖身为奴,或者将佃户这一个不在律法保护内的特殊存在闹大。
    一旦闹大,以屈的手段与性格,他必然会推行雇佣契约。
    同时赋与这些佃户上战场的权力。”姚册轻咳一声,将众人思绪拉回来,不然真叫戴冰甲继续说下去,富土肯定得愤怒离开,到时候影响才会更大,“所以,我们想的是,尽可能的集中所有贵族的力量,先把寒潮渡过去,然后再考虑调整资源的分配。
    国家的资源一直都是有限的。
    屈最开始的调配,一直都是抓大放小。
    现在改变为抓小放大,就是在有意在一个县内扶持十几个小氏族,与县衙合作,一起对付那些大氏族。
    算算时间,大氏族稳定发展了十年,第二代马上要开始分家。
    若是上战场还好说,有机会带着人口去戍封。
    但要是没有上战场呢?
    到时候分家肯定会出各种问题。
    而寒潮的可能到来,利益的分配不均,以及后续的损失配额,都可能成为这些事情的导火索。
    现在大邑商在西边作乱,屈的态度是扼守本土,加强基建,并吸纳投奔的人口。
    种种迹象表明,他在谋划对内激化矛盾。
    只要资源不够,下边必然有火气,之后只要疏导往外……”
    “这不好事?”富土摆摆手打断道。
    “关键不是好不好,而是时间。现在不是对内梳理的时候。屈太急了!”宁石戊叹了一口气,表情凝重,“万一处理不好,可是要闹出动荡的。大邑商的人趁机收买这些勋贵怎么办?我们担心的是这个。”
    富土也恍然,但随后正色说:“我相信屈,以他的手段与能力,绝对不会让你们担心的事情发生。”
    “……”
    三人都暗暗叹了一口气。
    真不愧是辛屈的绝对铁杆,辛屈什么想法与需求,他都能保持绝对的信任。
    “罢了,多说无益,述职之后立刻赶去沧海郡,那帮混蛋,不让他们肉疼,是不知道屈的厉害。”宁石戊摆摆手,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
    局面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他能应付的了。
    毕竟操纵的人,还在东面的沧海郡猫着,辛屈都不露头,下边的勋贵愿意当傻子,那就当傻子吧。
    临行之前,富土顿足好奇问:“对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屈不禁止佃户吗?”
    “很简单。佃户是人力配置的一部分,他跟劳改的隶臣妾是一个路数,归化人至少需要两代人,才能成为庶民,只有成为庶民,才能拿到官田。
    所以,一些年岁到了三十,家中子嗣有三人以上的,其父、其母中就会有一个委身为佃户。佃户给邦君开荒,拿所谓的低租子,换来更多的收成,用来养活更多的子嗣,并且想办法将他们送去学校,或者捐输拿到爵位,尽快帮着第二代爵位拔擢。
    这些哪哪都需要钱粮。
    而这些邦君之中,不乏贪婪之人,仗着爵位与氏族力量,欺上瞒下,有些已经闹出了不少人命。
    但都被他们以及附近的氏族按住。
    可这些事情,纸是包不住火的。
    御史台的确立,就代表了屈已经开始准备对这批人处置了。
    而御史台的老御史是巫师,但年轻一代的御史,他们很多都没有从军,是直接从地方学校考选出来的。”
    姚册盯着富土娓娓道来:“这批人之中,我查到的档案,有七个,家中父母被那些劣勋弄死掩埋了下来。
    但他们走马上任之后,已经开始摸排这些人的氏族情况。
    打击报复,随时可以爆发。
    屈没有亲自指示,但对内的清扫已经开始酝酿了。”
    富土啧啧两声:“这不好?有错就罚,难道不应该?”
    “话是这么说不假,但好歹也是为了国家出力过的。不能一点体面都不给。”
    姚册叹了一口气,“长此以往,只怕御史台会充斥数量庞大的庶民与归化人,他们可没有为了国家出太多力气。
    勋贵虽然骄横,但也是地方的基石。
    没有了贵族,可没有几个能硬着骨头保卫江山社稷。”
    “你约束好姚姓氏族宗亲就是。”富土想了想,就憋出了这么一句,“难道你还想护着所有人?也就亲眷会承你的人情,其他的勋贵,很多都是外姓加入,他们有自己的一套圈子,你管不住他们的。”
    姚册被这话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戴冰甲则是愣在原地。
    宁石戊看气氛不对,拉着富土去办理述职。
    也不知过了多久,戴冰甲幽幽说:“富土说的对,从一开始他们与我们,就不是一套圈子的。我们能庇护的只有血缘亲戚。
    屈虽然不阻止我们与这些人联姻,但我们选择的,更多还是能征善战的归化与庶民进行拉拢。
    罢了,要闹就闹吧。约束好自己的血亲才是关键。”
    “有道理。”姚册深以为然。
    ……
    富土述职完,隔天带着王子轭的使团南下沧海郡。
    因为有运河的缘故,所以富土一日就从北京府出现在沧县。
    沧县,已经围满了贵族的车架。
    “一个个来递书,不得乱闯!否则当心挨刀!”
    禁卫挡住了这些贵族,要求他们上书。
    这些贵族无奈,只能写来。
    结果富土还未靠近,立刻就有人走来,将他们引入城内。
    “喂喂!凭什么这后边来的人能进去!”
    “没看到上边的牛旄!他们是使团!”
    “什么!使团……那没事了。”
    富土带着人入了城内,里头尘土飞扬,到处都是开沟挖渠,与夯筑屋舍的人。
    真一副:城内忙纷乱,城外乱纷忙,里里外外,攘攘熙熙,看得人心浮躁。
    入了衙门。
    才过影壁,就看到了衙门正中间,辛屈正在舞剑。
    “陛下,沧海太守携王子轭使团到来了。”
    辛屈听到报告,将架势打完就收招,从侍女手中接过帕子擦了擦汗,又洗了脸,将帕子丢在盥洗盆里说:“怎么这么快?我还以为你小子要休息几天才来呢!过来洗洗,一脸粉尘。”
    听到这话,富土笑吟吟的走上来,伸手接过辛屈清洗揉搓之后的帕子,就囫囵擦了起来,一边洗一边说:“这不是因为城外的事情吗?我去尚书省,左右丞相加一个大司马,将你说得神乎其神,还说你准备坑害城外这些勋贵来着。”
    “他们想多了。”辛屈眼底隐晦的光一闪而逝,面上依旧风轻云淡,笑语盈盈,“这一条政令,我可没有下过令,只是尚书省的试点政令,若是效果不好,我还是能直接下旨取缔的。但现在你也看到了,尚书省与下边的争斗可不轻,我也不知道帮哪个好。”
    擦洗过的富土,自己清洗了帕子,挂在盥洗铜盆边缘后说:“我的想法是置之不理,让他们去拉人上书,到时候看民意来定。”
    富土这话一出来,辛屈没好气的说:“你是真不怕内乱?”
    “总要斗一斗。”富土解释道,“我在代方郡的时候,屯垦氏族与商贸发迹的北方氏族,就在争论用粮食上税,还是用铜钱上税。
    这件事我并没有干预,就这么让他们拉人投票,每年一次,谁票多,就选哪一方。
    两年前是屯垦氏族赢了,所以我提前两个月运走了三十万斤的粟米夏税入朝,然后跟那些北方氏族借钱,到期之后将收上来的粟米高价放出,一来一去,给代方郡创造了两万钱的额外收入。
    去年是商贸氏族赢了,结果你要支援西边的秀水驿站,拉去了一万人的口粮,我就顺水推舟,用支援的名义从各地抽调粮食,一把将粮价抬高然后我趁机将仓内粮食外放,他们见钱眼开,要么捂着全收,要么到处借钱去外边采购。
    但同时这些商贸氏族往外跑,从各地拉来粮食,等差不多了,我就封城。
    接着运走了秀水驿站的口粮,加上西边的战争结束飞快,也没打起来,运进来的粮食也不可能运回去,就只能低价卖了。
    我立刻就把大同仓补满。
    今年他们就不跟我吵用什么上税了,我说要钱他们就给钱,要粮他们就给粮食。”
    富土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说完,睨了一眼衙门口:“城外的这批人,不敲打敲打,他们只怕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外姓,也得有外姓的觉悟。”
    辛屈闻言拍拍他肩膀说:“很不错,不过阴谋诡计,是不能持久的。做事得正大光明的来。不然我也不会将你从西边调回来,就是因为你折腾大同郡的屯戍与商贸太惨了,他们很容易对朝廷不闻不问产生抵触。
    隆蔚过去,他要做的就是第一时间替你收拾烂摊子。
    现在大同是前线,前线就要前线的侧重始终是威权,隆蔚过去之后,会第一时间发兵镇压有异议的氏族。
    你要粮食,下边就得执行,不执行就是骄横,就是目无法纪。
    边区,尤其是以军事侧重为主的边区,令行禁止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你给选择,不对,不能给他们选择。
    有选择意味着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而这些来上书的贵族,他们是后方的势力,后方必须要稳定,至少所有躁郁与怒火,不能现在就激发。
    要给他们一个发酵的过程。
    至于选择可以给,但给多少,价码如何,这是需要博弈的。
    尚书省想要救他们,但这更多只是尚书省自以为是。
    他们想的,是固化现在的框架,稳定时局。
    但这些贵族想要的不是固化,而是取而代之。
    这里头肯定有人带头了。
    不然,他们怎么敢来我这里闹呢?
    行了,辛苦了,接下来你就住西厢去,陪我聊聊天,喝喝酒,这几年你一直在外跑,咱们也放松放松。”
    辛屈一把揽过富土的肩膀,若是不说他燕国国君的身份,就真的会以为他俩只是哥俩好。
    “不过说好了,过两日有场戏,你得给我好好演。”辛屈敲了敲富土的胸口。
    富土眨巴眼睛:“戏?难道是外边那群贵族?”
    “当然。我开三省,就是给他们搭台唱戏,不然我一直按着所有人,早晚会被逆反。
    这十四年是因为国家发展离不开我,但现在局面稳定了,内部开始有别样的声音在,我也不可能一直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所以我才往后稍稍,顺道让他们可以发发声音。
    现在,不就来了。
    外姓氏族的发展越发迅速、当朝血亲贵族独掌朝堂、以及镇守边塞的新贵族与国中利益团体的冲突。
    盘中餐食就这么大,谁都想要来一口,他们要么选择对外扩张,要么只能对内搏杀。
    各有各的心思,不摆出来,怎么去平衡呢?”
    辛屈招招手,让寺人过来:“将使团好生安置,斋戒沐浴三日后开宴。”
    说完,辛屈带着富土走了:“路上再说其他。对了雪姬给我生了个女儿,她选了辛蔷这个名字。听说你第五子才满周岁,叫富樽对吧。不如给他俩定个娃娃亲。”
    “你都这么说了,我听你的。”富土笑容乍起,管他们外边怎么想,他始终是信辛屈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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