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296：实在让人作呕

    第297章 296：实在让人作呕
    吵闹，纷杂，各执一词的环境，在此刻也随着山本元柳斋重国的到来，一切都趋向于平静。
    其存在本身就能够稳定护廷十三队，让彼此之间的争执消失。
    嘎啦嘎啦嘎啦……
    木门被推了开来。
    枯朽的老者迈着平稳而坚定的步伐，从阵外步入房中。
    时隔许久的一次会面，即便是最尾亲近的一番队成员，在这段时间内也没有能够与其接触的机会。
    而此刻护廷十三队的众人终于与其‘相会’，虽然这也是一种值得高兴的场景。
    然而……
    山本元柳斋重国的现状，却是让所有人都看得心头发紧。
    老者的身形比起任何的时候都要更为伛偻，消瘦。白色的长须被从中斩断了过后，如今竟是整个地剃去。
    他的脚步虚浮，身形恍惚，枯瘦而萎缩的皮肤之下，就连肌肉的线条都不如以往那般的结实。
    眼眶微微凹陷着，从中透露出无名的光彩，在此刻让人读不懂他的心中所想。
    “咳咳……”
    几声短促的咳嗽，伴随着微微踉跄的动作，使得老者将浑身的重量都给押在了手杖之上。
    尸魂界第一火系斩魄刀，流刃若火。
    此刻也仿佛形同其主人那般，露出了虚弱而无神的姿态。
    变化如此之大。
    甚至是到了让人会误以为有人假扮的程度。
    ——那个强大，自信，沉稳的山本元柳斋重国，真的会露出这种伤神而无奈的表情吗？！
    七番队队长忍不住开始大声呼喊。
    “总队长大人！”
    很难形容这句呐喊之中蕴含的情感如何，只是面对着对方的呼喊，总队长只是沉默着举起了左手。
    用轻挥的方式予以回应。
    深呼吸，站稳脚跟。
    伴随着目光微凝的动作，曾经尸魂界第一杀神的气势似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都入座，稍等片刻吧……老夫，说的话不会太多。”
    护廷十三队的众人忠实地执行了山本的指令。
    面向着如此团队，老者眼中流露出了几分的感慨神采。
    很难想象……
    这个脱胎于杀手组织，只会制造血与混乱的恶人团队，在经历了千年的发展之后，也会变成如此中性的组织体。
    “咳咳，长次郎……”
    “属下在。”
    “把议程书拿给我吧。”
    雀部长次郎恭敬地将其紧攥在手，呈递在了总队长之手。
    对方却只是简单地扫了两眼，再抬起头之时，语气里头也是多了几分的睡意之感。
    “要是有板有眼地安排下来，少说也得三个小时开外。”
    “如你们所见，老夫这把老骨头可吃不消折腾……”
    “所以就长话短说了。”
    雀部长次郎露出了个‘似了’般的笑容。
    ——哈哈，怎么说呢？虽然之前的确或多或少地有猜到过，但真的发生了……的确让人头疼到绝望啊！
    不想要开会就不要来拜托我干那种事了吔！（摔）
    “第一，关于新任队长的相关事务。”
    一语落定，门外顺势走来几个熟悉的身影。他们身穿着熟悉的羽织，甚至让许多人都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仿佛看到了百年之前的那般场景。
    “三番队，凤桥楼十郎。五番队，平子真子。九番队，六车拳西……”
    早些时候曾经被陷害，以至于被尸魂界通缉，沦落到在现世之中乱窜的假面团队。
    此刻以洗脱罪责，重整旗鼓的姿态，回归护廷之名。
    “如此人事调动，在座各位有什么异议？”
    自然不会有人在这种时候‘触霉头’。
    更何况对方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地位，在这种缺人的时候回归，自然也是再好不过了。
    无人回应。
    此番就任的三人却是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六车拳西单手叉腰，在这会儿轻哼了一声。
    “真是狼狈啊，你们这帮人。”
    凤桥楼十郎搅动着额前垂落的长发，语气戏谑感十足。
    “嘛～严格意义上来说大家伙都是受害人，这种时候还是别互相找麻烦了吧？”
    领头的平子真子笑容满面地说道。
    “毕竟我们可是官复原职了，但有些倒霉家伙可是连机会都没有喽。”
    说的是谁呢？
    大伙看向了七番队队长的方向，忍不住在心中笑出了声来。
    本来就是空着的位置，搞这手也不算是奇怪。但像是已经有人任职了的情况，再让别人上位就显得过于‘不近人情’了。
    爱川罗武自认倒霉！
    当然，不仅仅只是这些……原本的一些副队长，此刻同样也只能暂时位居席官之席。
    从外界看来，这无疑是个异常振奋人心的消息。
    毕竟死神的强弱与否，在其他人看来都是个很难判断，且衡量的标准。
    相较之下，最为直观的‘数量变化’，自然也会给人一种更直白的感觉。
    本来稍显虚弱的护廷十三队得到了如此补充，或许也能重新变得更强大了一些？
    “三位……”
    山本元柳斋重国的声音从旁传来，让正在跟一些熟人打招呼的众人纷纷转头。
    总队长用着最为低沉的语气说道。
    “虽然职位依旧，但三位想必也知道一些规矩吧。”
    当然，三人几乎都是条件反射般地点头，纷纷作出了回应。
    这是源自于四十六室下达的判决，同样也是让几人回归尸魂界的条件之一。
    “在瀞灵廷以内，不得使用虚的力量……是吧？”
    平子真子笑着做了个耸肩的姿势，表情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还是一向地爱搞些不知所谓的事情啊，那群贵族老爷～”
    所谓的力量，本来就应该无所不用其极。
    这个特性在假面军团被排挤，沦落现世过后，更是被他们深刻地知悉。
    面对着如此说辞，山本元柳斋重国并未予以回应……他本身就不是来跟人争论的，既然意思传达到位，便已足够。
    “汝等自行小心便是。”
    “喔～明白。”
    三言两语之间搞定了第一件议程，山本的目光低垂了下去，便是用着古井不波的语气。
    说出了第二个更为让人惊骇的议题。
    “今日的第二件事，便是老夫即将卸任护廷十三队总队长之职。”
    “……”
    短暂的沉默。
    随后便是迎来了沸腾的结局。
    在场几乎没有人能够以平静的姿态，接受如此信息。
    “总队长大人！这个玩笑可不好笑啊！”
    “还请您务必收回这句话！”
    “我等尚且还能当做没有听见。”反应很激烈，甚至几个队长级的人物都已经急到了开始跳脚的程度。
    但这也都在意料之中。
    自己毕竟当任总队长之职至今，要说没有威望的话，自然也是骗小孩的说辞而已。
    但是，那些东西也都已是过往云烟。
    对于现在的山本元柳斋重国而言，他已经不再执着于这些‘外物’。
    “老夫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过后，山老头伸手，将胸前的开襟撩开……
    露出了那道横贯全身，几乎要将其整个斩成了两半的狰狞创口。
    “为了活下去，老夫被迫摘去了好几个器官，并进行了填充与缝合，才能苟延残喘至今。”
    只能说现实的冲击的确比单纯的描述，要来得更具冲击力。
    此刻在场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好一会儿都说不出半句话……直至有人突然开口道。
    “但是，如果是器官类型的东西，那十二番队应该有什么办法才对吧？”
    正面无表情旁听着的涅茧利轻嚯了一声。
    他半转过头，企图捕捉到刚才开口之人的身份与样貌。
    虽然被看重了很值得高兴，但这种当众被戳的感觉真是让人不爽。
    “我当然可以做到这一点了，毕竟只是消耗一些培养皿和催化剂而已。只要时间足够的话，我完全有信息让总队长重回巅峰！”
    但是啊。
    当事人的意见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是老夫不让他这么做的。”
    有马静也的‘天地灭尽’没能砍断山本元柳斋重国的脊柱，却折断了修罗的生命线。
    半抬起了右手遮住颜面，发出了几声短促的咳嗽，山本的脸色似乎又难看了三分多。
    “肉体可以恢复，精神难以再塑。”
    尸魂界的修罗已被灭杀殆尽。
    如今残存下来的，也不过时名为山本元柳斋重国的残躯而已。
    输给了有马静也是不容争议的事实，在正面对锋的情况下，自己也的确是被对方‘阵斩’当前。
    没有任何玩弄规则的余地，双方之间的差距分明至极。
    “老夫过去斩过不少人，即便命丧当场也不过是报应而已……如今能捡回一条性命，已是幸事。”
    至于在其之上，又怎敢会有其他的奢求？
    “老夫卸任了总队长一职过后的半月以内，四十六室方面会进行探讨与分析，选举出另一个威望，人气，以及实力都不容置疑的总队长。”
    听到这里，大家伙基本也都反应了过来。
    比起说是议题。
    山老头的行为反而更像是某种意义上的‘通知’。
    这种近似于任性妄为的行为本身足以让人恼火，但仔细想想……众人也是释然地笑了。
    毕竟山老头的确会干出这种事来。
    有人似乎还想要继续争论一二，但在对方开口之前，山老头已经平淡地甩出了另一个重磅话题。
    “此事不容在议，老夫也已经递上了辞呈，得到了四十六室的认同。”
    如此这般，就是盖棺定论了。
    真是让人头疼。
    “然而也正因如此，老夫换取来了一个机会。”
    可能是真的因为年纪上去，心气不在了的缘故。山老头这会儿连说话都开始大喘气了……
    “以老夫辞去总队长之职为交换，我等拥有了审判两名罪人的权利。”
    停顿片刻，就仿佛是为了强调般地，山老头再度重复道。
    “四十六室已经答应，全程不予以丝毫的影响。这场审判将全权交由我等，再不多做过问。”
    那么。
    “蓝染惣右介。”
    “有马静也。”
    “将由我等护廷十三队，来对其进行审判。”
    所谓的一石激起千层浪或许便是如此。
    不仅仅是身为队长级的人物，此刻就连一些初登会议场的新晋成员，也是忍不住紧张到咽唾沫。
    “那，那两个人吗？”
    “统治了虚圈，打碎了旧瀞灵廷，让护廷十三队损失惨重……”
    “甚至就连总队长大人引咎辞职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这么厉害的家伙……”
    难道不应该早已经被处死了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人的名字就已经是一种‘传奇’。
    而此刻在听到了山本的陈述过后，某人在此刻便是不假思索地予以了回应。
    “死刑。”
    用着强调，真挚的语气。
    朽木白哉将双手按在了木桌之上，目光坚定地重复道。
    “死刑，立刻，马上！”
    如此炽热的情感，丝毫不掩饰的态度，已知对方是个‘病入膏肓’的家伙，这会儿也是没什么人乐意去搭理他。
    话虽如此。
    对方既然身为队长，其票重自然也值得思量。
    山本元柳斋重国轻抬右手，在此刻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
    稍安勿躁。
    “事有轻重缓急之分，对于二人的审判，自然也有先后之分。”
    那按照顺序来的话……
    在旁的雀部长次郎心有灵犀般地点头，朝着身后比划了一个手势。
    身后的纸门被一个个地推了开来，接连不断的层层阻隔之下，所有人都能看到……
    八个身穿着白衣，戴着遮掩面目的用具的随从，正将一个乳白色的轿子抬入室内。
    不明所以的碎蜂皱起了眉头。
    “这是……？”
    整理者仪容，让表情能够多少严肃些许的京乐春水，在此刻慢步上前。
    “是鬼道众，还是实力水准最高的那种……人人都有着能够成为大鬼道长的潜力。”
    周身萦绕不散的灵压都是为了维持缚道。
    纸片形成的结界，更是在这种时候起到了二次加固的作用。
    “也只有如此天罗地网，我们才能多少放下心来，跟这家伙见面啊……”
    感慨之间，京乐春水伸出手去，将纸轿的遮掩取下。
    “身为此番罪首的蓝染惣右介。”
    “汝对自己的恶行恶举……”
    “可有过后悔的想法？”
    被直呼其名的男人，于此刻沉默着微抬起头，并将目光投向了四周。
    随后。
    讥讽似的笑容浮于嘴角。
    “手下败将与旧时代残党的结盟吗？”
    “真是的，作为深眠醒来的第一幕而言……”
    “实在让人作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