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章 什么武林大会
第1022章 什么武林大会晴空万里,黄昏漫天,
此番行军队伍早已经疲惫不堪,望着官道上漫天沙尘,还不知前方路途,还有多远,
四位门主还有些忐忑不安,走了一天,不知侯爷唤他们来此,所为何事,
张瑾瑜从怀中掏出一个头巾,缠在自己头上,只露出一个眼,这才好了许多,
“倒也没有什么事,如今天色渐晚,汝南城尚有大半日路程,此地,干泽异常,不知四位门主,可知道水源之地?”
一听侯爷问的是这事,四人身子顿时轻松,原来是这样,虎啸门门主秦浩,赶紧一抱拳,道;
“回侯爷,此地倒是没有水源之地,但离开官道,向北行二十里,有一个湖泊,足够大军之用,”
“是啊,侯爷,还有一处,就是离开道,向东走十余里,也有从运河流过来的支流,原来走镖的时候,江湖上的人大多数都在那取水之用,”
铁掌帮帮主宋文山,紧接着也给了一个去处,行走江湖多年,各处补给之地,了然于胸,
张瑾瑜抬头看了几人一眼,果真是江湖上的老油条,还真是门清,这样一来,也没几步路了,摸了下巴,问道;
“这两处水源之地,哪个地方好走一些,”
“呃,回侯爷,自然是东边河流好走一些,北面的,还需要往西行数里之地,”
秦浩脸上有些尴尬,倒是他刚刚说的话太满了,那个湖是大一些,却没考虑大军行军之难,
“好,既如此,宁边,派人通知前头殷将军和段将军二人,整军去北面的湖安营扎寨,至于中军大帐,去东侧河流扎营,相互派斥候警戒。”
“是,侯爷,末将接令,”
宁边一打马,立刻招手,随后,号角声一短三长,就“呜呜呜”响了起来,四位门主有些不知所措,扎营还要分开,这是什么道理,但见传令的骑兵,已经开始加速朝前面奔去,
大军已经随行下了官道,往东北转向,脚下的路也坎坷许多,见到侯爷心情尚好,几位门主也没有离去,就老实跟在身边,尤其是方门主,马匹马鞍上,牢牢地缠着厚实的软塌,要是没有这些,早就撑不住了,
这一走,
就是一个时辰,
此刻天色已经暗淡,前面就是一条还算宽阔的河流,尾端还呈现一处小的湖泊,见到地,各营主将随即下令沿着河流北岸,开始安营扎寨,士卒劳顿,纷纷冲向河边,低头捧着水喝,几万士卒同时冲过去的场面,带着兵甲碰撞声,震撼着几位门主,暗自咋舌,
果真是江湖不如朝堂,一个是小道,一个是大道,圣人所言,言之有理,就这一幕,几人在心底有了一丝异样和期待,
“行了,你们几人,也不要远去,就在大帐周围的一地,准备安营扎寨,顺便今日,本侯宴请你们,算是答谢指路的事,”
眼见着寻了好地方,张瑾瑜倒是高看这四人一眼,只要有心跟着他,当赏,
四人大喜,赶紧抱拳,
“谢侯爷赏,”
张瑾瑜摆了摆手,四人见状,赶紧下马,带着自己门人,寻了宁将军问询,就地安营扎寨,
回头望了望身后跟来的马车,倒是把殿下忘记了,笑了笑,翻身下马,靠了过去,
“殿下,地方到了,有两处水源之地,今日补充过后,约是明日晌午,方可到汝南城,”
“好,侯爷做事,孤放心,不知那几位江湖中人可走了没有,”
晋王还好奇那些江湖上的事,既然遇上,倒是可以解解闷,张瑾瑜见此,如何不知,
“殿下放心,等安营扎寨之后,宴请他们几人,说来也是立了功的,”
“那就好,”
周鼎满含笑意,总归不是无趣的坐在车内了,随之,河北岸喧闹声不绝于耳。
与此同时,
西河郡,
阳平府衙内,还是热闹一片,不少江湖门派的门主,加上一些悍匪水匪,闹哄哄,从晌午的时候喝酒吃肉,一直到了傍晚也没消停,瞧得几位大派长老,逐渐铁青着脸,坐在那冷眼旁观,偶尔有几位想过来攀谈的匪首,也被打发了,落了面子。
其中一位就是运河水匪乔三,挺着肚子,一身精壮的腱子肉,端着酒碗就朝着清风寨三位当家的位子走了过来,
“三位当家的,在下乔三,水道上混饭吃,今日得见三位好汉,敬三位当家的一碗酒,”
嚎了一嗓子,就在桌上摆上四个海碗,然后端起酒坛,斜着从背后浇灌而下,酒水如瀑布般的样子,从高处落下,说来也巧,酒水顺着排列的碗,一一流了进去,并未洒出,这一手绝活,引得众人嗷嗷大叫,不断地说个好字,
却不知清风寨三位当家的,冷眼相待,已经在此处逗留了一日,连个正主都没瞧见,那位右护法更是在清晨见上一面之后,就没了踪迹,实在是可疑啊,
另外,
就还在注意着角落处一张桌子,那几位门主竟然不在,只有门派长老前来,而且坐的如此紧密,这是在商量什么事呢,
“三位当家的,酒水已备好,请,”
也不知乔三是喝多了,还是酒壮人胆,说话之间也没有客气,竟把酒碗往前一推,而后端起自己的那碗酒水,举过了头,显得极为尴尬,三人眼睛一眯,相互看了一眼,项然道;
“大哥,是不是那位派人来试探咱们的,一个水匪,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说这种话,”
“二哥勿扰,无非是一个酒囊饭袋之徒,看我怎么教训他。”
没等大哥二哥发话,老三项诚端起一碗酒水,而后抿嘴一翘,喝骂道;
“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此撒野,不撒泡尿照照,够格吗,”
然后一碗浊酒就飞了出去,正中乔三面门,酒水顷刻间敷上脸面,流了下去,就算是再不清醒的人,被酒水一泼,也难得回了神,
“你,好,果然是好,清风寨不愧是西河郡第一大寨,就是霸道,”
眼里闪着愤恨,好歹自己也是西河郡地界上数得着的人物,如此被奚落,这个仇记下了,手中的酒碗重重落在桌子上,就想回去,
岂料,项诚冷冷出声,喊道;
“让你滚回去了吗?”
“怎么,清风寨家大业大,就连白莲教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乔三虽然有些忌惮,但也不得不说,能混在此地的,都不是瞎子,也不由的冷笑一声,却不知项家三兄弟,早已怒火中烧,正想办法引出正主,瞌睡就来枕头,还不等此人话语说完,项诚突然暴起,一个箭步上前,碗口大小的拳头迎面而来,在众多好汉面前,一拳落下,瞬间,乔三面目苍夷,一个闷哼,竟然折断筋骨,一命呜呼了,
这一下,惊得众位武林好汉哗然,不知道清风寨三位当家的何意,就连角落一桌的几位长老,眼神一亮,
“好家伙,看来清风寨几位当家的,并不是有勇无谋啊,”
虎啸门的长老梁成,眼睛一睁,有些感慨,江湖传言果真不敢信,
“哎呀,您老也是说笑了,江湖上的事,真真假假,怎可全信,清风寨这么大的家业,没点脑子能守住,再说了,这一次要不是白莲教盯着清风寨,门主可早就想拉他们入伙了。”
玄冰宫长老江紫君,带着黑色面纱和头巾,在那笑吟吟的回道,摇曳的身姿,和丰硕的上衣,随着笑声一颤一颤,惹得桌上其余人,略有些尴尬,
“江长老这话说的不应该了,都说玄冰宫和清风寨暧昧不清,说是要和清风寨联姻,也不知贵派会派谁去呢,”
凌云阁长老周文,似笑非笑,江湖上就以玄冰宫最喜欢琢磨这些事,门人子弟的女子,来之繁杂,就连青楼女子也要,真是伤风败俗,这一点,周文就是看不惯,玄冰宫就是把这些女子,调教的再怎么美色,还不能掩盖之前的经历,
:“哼,那就不劳周长老费心了,”
江长老冷冷一笑,眼见着话不投机半句多,铁掌帮长老刘奇赶紧打了原场,
“诸位,莫要失了礼数,如今正主还未现身,就不能内讧了,这人一死,也是项家三兄弟故意的,若是白莲教还不露面,这一次武林大会,就散了,”
众人神情一变,赶紧往场内望去,还未等那些门派闹起来,就听见殿外,右护法应先才爽朗的笑声;
“哈哈,还是项家几位当家的,天生神力,这一拳下去,乔老三竟然一招都没接下,应某算是开了眼了,”
一袭白衣的应护法,竟然穿着一身儒服,拿着羽扇,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项家三兄弟瞧得有些狐疑,这就是名震天下的白莲教右护法,怎么看起来像是衙门里的师爷呢,
但在场的所有门派子弟,无不起身抱拳道;
“见过右护法,”
“免了,免了,都是江湖上弟兄们抬爱,受之有愧啊,”
应先才微微一笑,转眼扫视整个殿内众人,瞧着那几位门主始终没有露面,暗想教主的猜测应验了,
“谢护法,”
“好好,众位江湖兄弟们能来,也是给白莲教面子,今个所谓的武林大会,也不过是个絮头,本护法叫大家来此,也算是彼此照照面,在西河郡地界上,给白莲教行个方面,另一个就是想问各位借一些钱粮作为饷银,如何。”
既然教主想了隐匿之法,储备是第一,还不能节外生枝,应先才心中有些憋屈,换做以前,这些人不过是奴军里的头目,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
许多人喝酒喝的有些迷醉,不知白莲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是叫他们来商量着怎么造反的吗,怎么变成借钱粮了,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应先才又开口笑了一声,
“当然,诸位兄弟要是想加入大业,也可以率众加入,白莲教天下一家亲,来者不拒,”
说完话,还摇了摇手中的羽扇,但锐利的目光始终盯着清风寨,还有角落的几人,又是一阵沉寂,所有人都想不明白,为何今日的会成这般模样,白莲教不是应该按照江湖上的方式,来个召集令,再让他们拿些好处入伙的吗,
就在众人反应不及的时候,清风寨大当家的,立刻抱拳拜道;
“好,既然右护法快言快语,清风寨怎能不出手呢,银钱五万两,粮食一万石,明日就可奉上,”
有了人带头,虎啸门长老梁成,也随之起身拜道,
“右护法大人大量,虎啸门虽然不丰,但也要支持贵教,银钱五万两,粮食一万石,”
有了珠玉在前,后面的人也好出价,随之而来的就是铁掌帮,玄冰宫,还有凌云阁几位长老,依次递上筹码,也让剩余的那些江湖门派,忍着肉痛也送了饷银,不少人面色难看,不知如何问询,
眼见着达成目的,应先才也不想多留,毕竟阳平的物资,已经秘密送上了西山之中,就连山里的那些庄子,也重新做了掩饰,说是掩饰,也不过是回归做百姓的时候,种田罢了,
另外,安排潜伏的门派驻地,也在那修了山门,
“好,既然诸位慷慨解囊,本护法就在此谢过诸位,日后相见,白莲教必有答谢,”
应先才拱了拱手,谢上一拳,而后迈着步子,就走出大殿,没了身影,留下一帮人不知所措,只见清风寨大当家项宏起身,低声道;
“走,”
“是,大哥,”
三人依次,肩并肩快速离去,身后跟着的是另外几个大派的长老,这一走,就带动所有人跟着离去,几乎是虎头蛇尾的武林大会,高兴而来,败兴而归,更不懂白莲教到底何意,
等人离开之后,留下一片狼藉,也不知从哪里,白莲教主白说月,带着斗笠现身,
“教主,为何给他们留有余地,直接收编不好?”
应先才也没了刚刚的样子,换了一身劲装,满眼厉色,却不知白水月摇了摇头,另有深意,
“一群草莽之辈,只有血气之勇,有何用处,人多人少不是关键,是如何安身重要,再者,留下他们,未必不能给朝廷留下麻烦,江湖上,何必树敌,西山那边如何了?”
有了这些人作掩护,白莲教的瞒天过海之计策,就能实行了,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可不是师傅那般倔强,师妹所言,有时候却有奇道,打得过打,打不过就退,退不得就藏,实在不成,自己就去求洛云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是,教主,还是您想的长远,西山那边,之前的门派在已经替换成咱们自己的人,山下的庄子,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建了许多,另外许多弟兄们化成水匪,藏匿各处,教中五万精锐,则是藏于西山之内,这样算下来,现在只有三万精锐可用了,”
应先才有些拿不准,留下三万人几乎是做督战之用,再不能削减,手下那些所谓的奴军,也不过是一腔热血,若是弹压不住,就怕散了,
“行了,有这些人尚可,今日围城,明日就开始组织攻打郡城,不要怕死人,死光了才好,而后等着汝南和石洲的消息,若是石洲陷落,清风寨的后山之中,就是这三万精锐的藏身之地,速度要快,接应人要安排好,”
白水月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早些年留下的暗手,如今也都有了用处,到时候,官兵只顾得抓眼前的溃兵,谁还想着那些溃散之人,
应先才这才叹口气,大好的局面,却被太平教那位楚教主葬送,还说什么天下才气,独占鳌头,谁不会吹嘘,这下看来,还不如他这个护法献出的计策,
“教主英明,此事早已经深思熟虑,备下后路,只是属下心中不甘,大好形式,只差一点就能成了,最起码也是划江而治,枉费教主一番苦心经营,那太平教和那位贵人,竟然连洛云侯都挡不住,以至于满盘皆输,”
想到此处,心中不甘又增加几分,就连白水月都有些怅惘,是啊,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胜败乃兵家常事,本座也没想到太平教败的那么快,一溃千里,若是能牵制住朝廷主力,等拿下西河郡之后,不管是挥兵北上,还是回兵西进,总能有一线生机,心思各异,如何能胜。”
摇了摇头,不管有没有洛云侯那小子带兵,最后结果还是一样,看似三家结盟,但心底如何想的,早晚也是分道扬镳,只是时间早晚而已,造反造反,仅仅是造反吗,
这一刻,白水月忽然觉得,师妹的话,或许是对的,白莲教行事,过于草莽,就算是这些年蛰伏改制,培养不少读书人,可惜,底蕴浅薄,如今也看不出结果,但好在有了改变,
“教主,郡内几个大派门主并未前来,属下觉得有些蹊跷,还有,教主,是不是想法和圣女联系上,密信洛云侯,暂缓出兵,属下有把握,打下西河郡城,”
也不知应先才抽了什么风,竟然想出此法,白水月眼神一凝,呵斥道;
“糊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