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3章 周全
第1773章 周全方紫嵐驾车回了方家,此时只有方紫桐在,她看到匆匆忙忙的两人,来不及问什么,就听方紫嵐道:“世子我便先放在方家了,有劳看顾。”
“姐姐说把我放在方家?”慕容清的声音清清泠泠,激得方紫桐后脊发凉,方紫嵐却是浑然无觉,“外面情势不大对,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与阿宛姑娘有关?”慕容清追问了一句,方紫嵐嘆了一口气,“现在外面的是世子夫人。”
慕容清愣了愣,“那我面前的是谁?”
“是谁不重要。”方紫嵐幽幽道:“阿宛对自己经手的伤患都极为上心,若是找不到温然,不能给她一个交代,只怕今日之事还要闹得更大。”
方紫桐虽不甚清楚其中关窍,但听方紫嵐这么说,便问道:“你知道温然在何处吗?”
“有劳二姐相助。”方紫嵐朝方紫桐行了一礼,“近日以王或云为姓、进城,且携大量僕从的富贵人家,我需要知道他们住在何处。”
“此事並不难。”方紫桐略一沉吟,“只不过……”
她顿了顿,“我且问你,今日若有事闹大,你也非世子夫人,那后果谁来承担?”
方紫嵐张了张口,不等说什么,就听方紫桐又道:“方家好不容易从风口浪尖上退下来,断不会再为你的一两件私事担风险。”
“有什么后果,我承担。”开口的是慕容清,他冷著一张脸,语气透著不容拒绝的强硬,“方二小姐若能相助,儘管放手去做,我汨罗忠正王府自会承你这份情。”
“既然世子都发话了,那我便试一试。”方紫桐微微頷首,对方紫嵐道:“你跟我来,世子只要不出方家,不会有人为难他。”
方紫嵐看了看慕容清,他神色清冷,一副不好哄的模样,便忍不住道:“待我回来,定会给你一个解释。”
慕容清没有说话,方紫嵐没有再做停留,跟著方紫桐离开了方家。
两人一路到了鸿宾楼,方紫嵐抬头看著眼前的招牌,心中有了计较,“这是方家的產业?”
“不止。”方紫桐没有多言,方紫嵐便跟著她走了进去,楼中管事把两人迎入了一间厢房,听两人道明来意后,只说稍候片刻便好。
方紫桐气定神閒地落座,然后倒了一盏茶,方紫嵐则走到了窗边,看著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突然问道:“此地离寻樟巷似是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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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紫桐怔了怔,好一会儿才道:“若是立辉堂兄在此,想来必能和你把这附近大街小巷说个清楚,可惜我却是个不熟的。”
“倒也无妨。”方紫嵐抬手落窗,却留了一条缝,人也侧身贴在了墙边,“好在我眼力不错。”
“有人跟了一路了,你知道是什么人吗?”方紫桐隨手把茶盏放在桌案上,“若是不打紧的,我让管事打发了。”
“没那么容易。”方紫嵐摇了摇头,“温家背后是什么人,想来你也清楚。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方家和他彻底翻脸。”
“为何?”方紫桐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方紫嵐扫了她一眼,“他不是什么宽容大度的人,和他翻脸会遭记恨,轻则丟了性命,重则殃及满门。”
闻言方紫桐轻笑出声,“那你竟还敢得罪他?”
“我怎么得罪他了?”方紫嵐一脸无辜,方紫桐敛了笑,“我虽然对江湖事不甚清楚,但也听过紫秀叛出鬼门的消息。”
“紫秀原本就不属於鬼门,为他做事不过是私情。”方紫嵐神色很淡,“不想做了就离开,算不上叛逃。更何况,留下的人都未必能活。”
“珒国公早已不是户部尚书,竟然还能把手伸这么长?”方紫嵐冷哼一声,但还是耐著性子把手中文书仔细看了一遍。
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里面有几项確实存疑,我先让人去核实一下,如若无误我再亲自去一趟户部。”
“好。”诸葛鈺点了点头,隨即喊了下属官员进来,把需要核实的部分一一交代了下去。
方紫嵐把案上文书大致过了一遍,然后分派给不同的人员处理,待忙完已过了正午。她只觉腹中飢饿,正欲出门吃些东西,就见诸葛鈺端著午膳走了进来。
见状她不由地轻嘆一声,“阿鈺,你可真是太妥帖了。”
诸葛鈺一边把午膳放在桌上,一边听她感慨道:“我以为像阿鈺这般家中末子,必是被视若珍宝,金贵无比地娇养长大,不曾想竟如此会照顾人。”
“京城中的诸葛氏,到了我这一辈,除了兄长,便只有我了。”诸葛鈺神情淡漠,“兄长多在外,家中祖父长辈自然只能由我来照顾,日久天长,习惯了。”
方紫嵐敏锐地觉察到自己或许说了不该说的话,於是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转了话音道:“说起来我封府禁足这些日子,府衙上下积压了不少公务,恐怕要忙好一阵了。”
诸葛鈺没有搭话,只是定定地看著她,直看得她拿筷子的手都停住了,“阿鈺?”
“嵐姐姐,你当真要留莫涵在京城?”诸葛鈺问得突兀,方紫嵐愣了一瞬,低声道:“莫涵那小子向来主意正得很,怕是由不得我。”
诸葛鈺眼中闪过一抹错愕,“由不得你?”
“是啊。”方紫嵐笑了笑,无可奈何道:“他就仗著我宠他,从小到大都这样,只要他开口,我就拿他没办法。”
“从小到大?”诸葛鈺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方紫嵐神情中多了些许怀念,“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可惜后来走散了,如今再寻到他,我不忍心把他推开。”
“虎狼之地,可不適合白兔生存。”诸葛鈺移开了目光,冷声道:“他若留下,必是死无葬身之地。”
闻言方紫嵐好似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以我如今的权势地位,都不能在京城中护他一个周全吗?”
诸葛鈺看了她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当断不断,必受其害。”他说罢,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