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福窝內外
第696章 福窝內外5.29,周一。
贾张氏被警察带去派出所。
看著熟悉的地方,贾张氏只感觉来对地方了,深吸一口气,熟悉的味道顺著鼻腔直衝脑海中。
“回家咯!”
贾张氏熟门熟路地找个地方坐下,舒服地靠著墙,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的,美滋滋地念叨著:
“哎哟喂,福气这不就来了吗?想不到做错事还能送进这福窝里来?”
“这『福窝』可真舒服啊,不用伺候那帮小崽子,让秦淮茹忙去吧。”
一想到秦淮茹回家就得餵奶、做饭、洗衣服,还得给她送饭,贾张氏就感觉舒服。
“嘿,还不用糊火柴盒,去他娘的糊火柴盒!为了那几个钢鏰儿,老娘眼都快瞅瞎了,手指头都勒出印子。”
“累死累活才挣几个钱?够买几斤粗粮?现在好了,躺在这儿,別说糊盒子,连想都不用想咯!”
想到种种事情都不用干,还不用赔钱,贾张氏只感觉做对了事。
“唉,睡觉睡觉!”
贾张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呼呼大睡去。
另一边。
轧钢厂,车间。
秦淮茹和贾张氏的感受完全相反,一想到家里的事都得她来做只感觉头大。
现在想想,贾张氏羡慕嫉妒恨白家是一回事,恐怕也是趁此机会逃进牢里不做事。
秦淮茹心里憋著火:“好你个贾张氏,故意这么干的是吧?行!等你回来,老娘非得让你一个月糊2万个火柴盒,让你累的没空去想坏事!”
“別以为蹲牢去了就不用糊火柴盒了?等你出来了,火柴盒一个都不能少!钱也一分不能差!”
一时间,秦淮茹想好怎么整贾张氏,只等著她出牢子对付她。
只是她可还没想好自己的事要怎么处理,所有的事都压在她身上,贾张氏不帮忙她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中午。
临近下班前。
秦淮茹找上刘晓燕想申请提前下班。
“提前走?小秦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看看你的任务量,才这么点就想提前回去,这么怎么可能?”
秦淮茹一脸的委屈:“师傅,求您了,就这一次!”
“家里的孩子要餵奶,大儿子还上学了,我婆婆今早还病了都送去医院了,我不赶紧回去做饭,孩子们中午就得饿著,下午还要上学呢!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秦淮茹声音带著哭腔,眼圈也红了,一副我见犹怜的样,让人不忍拒绝。
自然不可能將贾张氏关进牢里,这要是说了,同情博取不到,反倒是被啐了口活该!
闻言,刘晓燕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惻隱之心,只是
“小秦,不是我不帮你,厂规就是厂规,不能因为你家有点困难我就特別帮你,谁家就没点难事儿?就你特殊?”
“厂里规定午休一小时就是一小时,谁都一样!这个事我做不了主,你去找郭主任申请。”
说完,刘晓燕不再看秦淮茹,低头接著工作,儼然一副公事公办、不容置喙的姿態。
见刘晓燕没答应,秦淮茹的心沉到了谷底。
至於要她去找郭大撇子,之前的事还歷歷在目,她怎么可能独自一人去找他。
当即,秦淮茹找上了易中海,和他把事情一说。
“一大爷,我是真没办法了!就想著中午能提前个十来分钟回去,把饭上。”
“我师傅说必须找郭大撇子批,一大爷您帮我说句话行吗?也就提前这么一小会儿,我保证下午的活不耽误!求您了!”
易中海听罢,脸上露出为难和同情的复杂表情。
“行,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一会能不能帮你说上话。”
当即,两人一起去找郭大撇子办公室。
“咚咚~”
“进!”
“郭主任。”秦淮茹扯著諂媚的笑脸道。
郭大撇子一看到秦淮茹眉头一皱,又看到易中海在后面,顿时感觉大事不妙。
自己这段时间也没招惹秦淮茹,她找自己干嘛。
秦淮茹开门见山道:“郭主任,有个事麻烦你帮帮忙,我想提前下班回家做饭.”
秦淮茹委屈地將事情说清楚,妄图以此博取郭大撇子的可怜。
可郭大撇子怎么可能会如秦淮茹的意,之前的事他同样歷歷在目、怀恨在心!
“嘖这个事很难办啊。”郭大撇子佯装一脸的为难。
他这副表情,顿时给了秦淮茹一点希望,难办不是不能办?
“郭主任,以前是我不对,我在这给您道歉,对不住!”
说罢,秦淮茹深深鞠一躬。
『早知道有求我一天早干嘛去了!』秦淮茹的惺惺作態丝毫没让郭大撇子鬆口。
“这秦淮茹不是我不帮你,这我也没办法。”郭大撇子双手一摊,无奈道:
“提前下班这个事我不了主,我也没有权限,你说你家里有困难,咱们车间谁没有困难?”
“大家都是克服困难来上班的,这个事你找我也没用,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和你说了。”
说罢,郭大撇子就要离开。
在秦淮茹听来,郭大撇子就是在报復她才故意不让的,他堂堂一个车间主任怎么没有权限。
她一个小小的学徒工,能干得了什么活,车间有她没有都影响。
“不行!郭大撇子你不能走!”秦淮茹上前拦住。
“秦淮茹你就是拦著我也没用,这事我做不到。”郭大撇子先声夺人,而后立马离开。
隨著下班时间临近,秦淮茹越发坐不住。
『行,不让我走,那就別怪我把事情闹大!』
秦淮茹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一副豁出去一切的决绝。
外面,大家正热火朝天地赶工,机器的轰鸣声充斥耳膜的时刻。
秦淮茹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穿透力极强的悲愤哭喊:
“同志们啊!咱们工友们都来评评理吧!”
这一嗓子,石破天惊!尖锐的女声瞬间压过了机器的噪音。
整个工段,至少以秦淮茹为中心扩散出去的七八台工具机旁,几乎所有的工人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目光“唰”地一下,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整个车间的的人也都被惊动,伸长脖子往这边看。
“怎么了这是?”
“秦淮茹这咋哭上了?该不会被郭大撇子欺负了吧?”
“秦淮茹这事闹哪样?”
秦淮茹无视那一道道或惊讶、或疑惑、或同情的目光。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汹涌地顺著她憔悴的脸颊往下滚落。
她索性不擦,反而藉此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怜。
“工友们,你们给我评评理,我妈今早突然病了送去医院,人现在还在医院躺著。”
她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继续哭诉,声音带著极致的委屈:
“家里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要餵奶,还有个孩子要上学,家里冷清清的,连口热乎水都喝不上!”
“我就想著!求著郭组长!能让我稍微——就稍微提前那么一丁点儿下班!”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颤抖著指向郭大撇子。
“就让我早回去十来分钟,生个火,做个饭,给孩子餵口吃的,让我妈那边医院里能吃上热乎饭!”
“可郭主任说厂有厂规,不让我走,规矩是死的!难道咱们工友的心也是石头做的?!”
“咱们的领导同志,你们家里就没有老人?没有孩子?就非要把人往死里逼!一点活路都不给留啊?!”
最后那句“一点活路都不给留”,带著惨烈的控诉和绝境的吶喊,把整个车间都震得鸦雀无声了一瞬。
眾人纷纷为秦淮茹这套说辞所感动,纷纷怒视郭大撇子,仗义执言道。
“郭主任,就这点小事你还做不了主了?人家有困难,咱们就得帮一帮。”
“没错,人秦淮茹就是个学徒工,就是不在这也不碍事,怎么就不能答应了。”
“谁家都有困难的时候,互相帮一帮,撑过这难关不就好了嘛,至於吗?”
郭大撇子看著大家出言指责他,也没想到秦淮茹的影响力这么大。
心里早就把她骂了一百遍:“这娘们儿真够阴的!
郭大撇子怕引火烧身,乾咳两声,脸上掛著虚偽的为难和事不关己的推諉。
对著激动的人群,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附近的工人听见:
“大家冲我嚷嚷我也没办法,我这芝麻绿豆大的主任,算个啥?哪有那权限让秦淮茹提前下班。”
“厂规厂律就在这,不是专门针对你秦淮茹!谁家里没个难处?不能仗著家里有点事就想搞特殊、就撒泼打滚破坏生產秩序”
本来只是一件私人的小事,没想到秦淮茹居然闹大了,那这事无论如何他都不能鬆口。
事关生產、厂纪厂规,郭大撇子不会蠢到犯错误。
刘晓燕看著秦淮茹如此的作,也是大吃一惊。
虽然情况確实是困难,但也不至於因此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顿时,她对秦淮茹有所改观。
“秦师傅,你在这儿坐著闹翻天,我也没得办法啊,大伙儿说是不是?都散了散了,赶紧干活要紧!”
郭大撇子坚持原则不鬆口。
只是在眾口悠悠之下,郭大撇子也拗不过大家的决定。
“成,你要走就走吧,我可先说好了,出了事我可不管,也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做的决定。”
秦淮茹要的自然不是这个结果,但车间眾人反倒是觉得打了场胜仗。
“小秦,你赶紧回去吧,快要下班了,赶回去可来不及了。”
“是啊,赶紧回去吧。”
秦淮茹被架在火上,这回她是不得不回去。
“谢谢大家了!”深深地朝著大家鞠一躬,便急匆匆离开。
只是她没看到,好些个倒是看热闹般的眼神看著她。
“快…得快点!”
秦淮茹不敢喘息,迈开双腿就往家里跑。汗水顺著鬢角流下,她也顾不得擦。
气喘吁吁地跑回四合院,衝进中院自家屋子。
果然,预想中的混乱场面一点没打折扣。
“哇——!哇——!”
槐的哭声嘹亮,小小的脸蛋涨得通红,小嗓子都哭得有些嘶哑,躺在小床上拼命蹬腿。
小当连连轻声安慰,但依旧无济於事。
棒梗已经放学回来,正捂著耳朵躲在家门口,显然是被愧的哭声吵得头疼。
“妈!”看到秦淮茹衝进来,棒梗像找到了主心骨,猛地扑过来抱住她的腿。
“妈!我饿!愧哭死了.”
秦淮茹顾不得安慰棒梗,赶忙处理槐。
摸了摸槐儿的额头和尿布,確认只是饿了没生病,才稍微鬆了半口气。
接著一手抄起还在乾嚎的小当抱在怀里哄著,一边对棒梗急声道:
“棒梗乖!妈马上弄!你去去帮妈把灶膛点著,快!”
棒梗虽然不情愿干活,但看到妈妈脸色紧绷,知道饿肚子是真难受,也怕挨骂,只得抹了把脸,跑向厨房准备生火。
秦淮茹抱著小当坐到床边,解开衣襟给她餵奶。
愧的嘴巴一碰到奶水,哭声戛然而止,立刻大口大口地吸吮起来,小小的身体还在微微抽泣。
刚把愧鬨得稍安,怀里的孩子还没吃饱,厨房那边又传来棒梗惊慌的喊叫:
“妈!不行啊!柴火点不著!全是烟!”
秦淮茹只好用被子把刚吃上奶的愧裹紧固定住,抱著她快步衝进厨房。
只见厨房正升起浓烟滚滚,棒梗被呛得直咳嗽,拼命扇著柴火,火星乱溅却就是旺不起来。
秦淮茹一把抢过扇子,蹲下身,也顾不上烟燻火燎,手忙脚乱地清理炉膛,重新引火。
好不容易,火苗总算稳稳噹噹地窜了起来。
秦淮茹脸上的汗水和菸灰混在一起,眼睛也被熏得通红。
“行了行了!你快去院儿里水龙头接盆水来!把锅刷乾净!快!”
棒梗早就被饿的头晕眼不想动,拖著哭腔:“妈,我饿死了.”
“快去!不弄好吃什么?想让全家饿死吗?”秦淮茹厉声呵斥。
棒梗嚇得一哆嗦,拿起搪瓷盆哭著跑去接水。
趁这间隙,秦淮茹看著怀里的槐儿,还在吮吸著奶水。
让秦淮茹更加恼恨贾张氏:“死老虔婆!你在牢里倒是一躺舒坦!家里天塌了都不管!你给我等著!”
好不容易餵饱槐,秦淮茹感觉自己的半条命都快累没了,不得不准备做饭。
中午就一个钟的时间休息,秦淮茹赶著时间做饭。
(本章完)